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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花神”,他们是朋友

  “白玉兰奖”是上海唯一一个表彰外籍友人的奖项。创立于1989年。于今已经有近30年历史。“白玉兰纪念奖”、“白玉兰荣誉奖”、“上海市荣誉市民”形成了一个系列奖。迄今,已有1108人获得“白玉兰纪念奖”、310人获得“白玉兰荣誉奖”,43人成为“上海市荣誉市民”。“白玉兰奖”唯其评审的严苛、标准的高度,激烈的竞争,使它们的含金量特别高,影响力日渐扩展,全球影响力日趋扩大。

  致力于苏州河治理:90岁的“上海市荣誉市民”:杨曹文梅

  2016年国庆节前夕,90岁的杨曹文梅专程从美国来到上海。当薄施脂粉、身着酒红色唐装的她接过“上海市荣誉市民”的证书时,老人家用一句软糯又标准的上海话道了声“谢谢”。

  杨曹文梅是美籍华人,可她却是位地地道道的上海人。1926年出生的她早年毕业于上海圣约翰大学,20岁时去了美国。在她67岁时的1993年被委任为美国驻亚洲开发银行大使和执行董事。

  杨曹文梅是美国历史和亚洲开发银行建行以来第一位获美国政府委任的亚裔女性。光是这个委任就能看出美国政府对她的重视。

  对上海怀有特别的感情的杨曹文梅但凡出席的国际会议、重大论坛,她发表演讲只说上海话。有人质疑,她便回复说:“因为上海是我的家乡,上海话是我的家乡话,我不会忘本。”可见她对上海的一街一弄、一草一木倾注了全身心的挚爱。

  杨曹文梅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为上海故乡做点什么,为天蓝水清的环境做点什么,为苏州河的优化做点什么。

  杨曹文梅决定利用自己在亚洲开发银行工作的优势,推动上海苏州河环境整合整治项目。可是,申请这个项目的贷款并不容易,刚提交讨论,美国政府方面就以一个“NO”拒绝了。理由也很合理:亚洲开发银行的贷款是用来帮助亚洲人民解决最基本的生活问题,用于人道主义援助的项目,一般不考虑环保和基础建设项目。换言之,苏州河治理的项目目前还轮不上批准贷款……

  杨曹文梅不服气:人道主义援助?苏州河环境治理怎么就不是人道主义援助呢?人道主义提倡关怀人、爱护人、尊重人,是一种以人为本、以人为中心的世界观,苏州河环境的优劣直接影响上海人民的生活,我们当然要治理苏州河水质,改善沿岸环境。这是一件对人道有着重要意义的事。

  为了阐述治理苏州河是一个人道主义的项目,杨曹文梅执着地一次次说服亚洲各国驻亚洲开发银行的大使们,还不间断地游说华盛顿国会,甚至于找到美国国会议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一年又一年,在杨曹文梅锲而不舍的努力下,1998年,上海苏州河环境整合整治贷款项目终于得到了批准和实施。这一年,杨曹文梅已经72岁了,百感交集的她感慨万分,想到自己终究为上海故乡做了点事,所有的辛劳和委屈就在那一刻烟消云散了。

  杨曹文梅的努力还在继续,在她的争取下,治理工程不仅确保了顺利上马,还由此启动了项目总投资为67.38亿人民币的苏州河环境综合整治一期工程,实现了上海市人民政府向全市人民承诺的苏州河干流2000年底前基本消除黑臭的阶段性目标,并引领推动了二、三期项目的顺利实施。

  杨曹文梅带来的不仅仅是迎刃而解的资金,她还联络了一批国际上著名的水专家来到上海,带来了先进的技术标准和理念 那些年里,已是高龄的她频繁地往返于上海和美国,参与对苏州河综合治理后续进展情况的深入调研,督促参加技术援助的各国城市发展专家留下经得起历史检验的水资源管理工程。她还提出了让苏州河两岸百姓改善生活的许多建议——在河道两旁修建绿化带,提供休闲娱乐养生的场所,为河道输氧,恢复水生生物的再生…… 

  史上唯一:菲律宾籍父子同获“上海市荣誉市民”

  接到荣获2017年“上海市荣誉市民”称号的通知后,施学理第一时间把这个喜讯告诉了父亲施恭旗。父亲2005年先于他获得“上海市荣誉市民”的称号,当时,他小心翼翼地拿着父亲带回的那枚正面印有上海市市花白玉兰、背面印有上海地标外滩的奖牌羡慕地看了又看,这时,他听见父亲说:“儿子,有朝一日我希望你也能成为‘上海市荣誉市民’。”

  施学理不假思索地回答:“怎么可能?”

  父亲反驳道:“怎么不可能,只要对得起良心,努力尽心地去做好工作,一定会有收获的。”

  在施学理的内心,父亲就是他的榜样。施恭旗是祖籍福建的菲律宾华侨,在当地经营着一家有着70多年历史的家族企业。1993年,他来到上海投资建厂,是最早一批来沪投资的外商。他创立的“上好佳”,寓意“好家在上海”,至今有着好口碑。正是缘于这个美好的意愿,也正是看好中国的市场,哪怕当时企业遭遇了新旧观念的冲撞,哪怕亏损了几百万元,哪怕有人退缩了,父亲也咬牙坚持着,丝毫不动摇扎根在上海的决心。

  1996年,他们公司在中国的业务突飞猛进,父亲将施学理从菲律宾召到上海,跟在身边“学生意”,用意很明确,拓展中国膨化食品市场,接手中国区的业务。也从那时起施学理与上海结下了不解之缘。至今他还记得踏上上海这片土地时有种强烈的感受:上海有股蓄势待发的力量,是个让人心潮澎湃的地方。这种感觉至今依然。

  22年来,父亲打下的江山,施学理不仅保住了,而且事业蒸蒸日上,已经在全国建立了15家工厂,他甚至于颠覆了膨化食品等同于垃圾食品的概念,“上好佳”在所有的产品中除去了“反式脂肪酸”也找到了适合儿童食用的健康的替代糖。在行业内,他们一直保持位列三甲。

  没有上海就没有公司的今天,上海的沃土培育了企业。施家父子由衷地感激上海,施家父子感恩上海带给他们的成功,他们也竭力想要报答上海,回报社会——

  2007年上海举办特奥会,施家父子带领员工捐赠人民币1000万元,成为上海特奥会最早的赞助商。除了捐款,他们还协助组委会接待菲律宾特奥代表团和运动员,派出公司团队做志愿者。

  他们还助力上海的精准扶贫项目,他们在新疆、云南多地捐资修建学校、帮助困难学生就学,多年来累计捐款数高达4700多万元。

  格林伯格:“如果再活一次,我愿意活在上海”

  上海迈向未来的每一步努力,都少不了外国友人的鼎力相助。就在改革开放吹响新一轮号角的1997年,为顺应时代的发展,上海市外事办又向市政府提出了申请:那就是授予为上海做出过突出贡献的外籍人士“上海市荣誉市民”的称号。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市领导的重视和肯定,当年便向市人大提供议案,并于1997年通过了“上海市荣誉市民”的决议。

  时任美国国际集团董事长的格林伯格就是首批荣获“上海市荣誉市民”称号的外国友人。

  腰板总是挺得笔直的格林伯格其实已是位耄耋老人了。1925年出生的他60年代加入美国全球性保险及投资公司“史带公司”后担任副总裁,1967年便出任“史带公司”创立的美国国际集团(AIG)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也许,还没有第二个洋“CEO”比格林伯格更了解中国。20世纪70年代,当战略投资家们还没有把中国纳入视线范围的时候,格林伯格来了,他第一次访问中国是在1975年。在以后的30多年里,他每年都要造访中国几次,不是来旅游,而是在调研,以致他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中国将成为全球重要的领导力量,你不能忽视这样规模的国家。” 

  1989年上海推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创建“上海市市长国际企业家咨询会议”,每年举行一次,并把会议的宗旨定位在:向市长提供有助于提高上海经济发展水平、加速上海经济改革和发展的信息与建议。当时的上海并没有明确概念的发展方向,浦东还是一大片农田,但格林伯格了解的上海人民是没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没有什么奇迹不能创造的,任何国家都难以达到上海的发展速度……

  上海以及上海人民用事实证明格林伯格的预见是正确的。1990年后,就在中国加入WTO几经挫折时,格林伯格站出来四处发表演讲,他积极地倡议美国政府给予中国永久性最惠国的待遇,并多方努力,敦促政府尽快完成与中国的入世谈判。

  2003年中国大地遭遇了“非典”,别人在撤资或观望的时候,格林伯格却再一次飞来中国,义无反顾地加大了对华的投资。他还向世界呼吁:中国值得投资……

  2007年他又向上海特奥会组委会个人捐赠200万美元以表支持……

  从首次召开的“上海市市长国际企业家咨询会议”到如今已持续了27年。每一年的主题都与上海不同阶段的发展重心密切相关,它是名副其实的“头脑风暴”。而格林伯格是唯一一位2次出任“上海市长国际企业家咨询会议”主席的国际人士,也是创始成员中唯一一位至今仍在任并与会的企业家。至今,他仍坚持每年亲自撰写咨询报告,为上海的发展和规划贡献着宝贵建议。

  格林伯格曾说:“AIG和中国一起长大了,AIG是少有的起源于中国的美国公司,中国给我们带来了好运。中国是我的‘老家’,如果再活一次,我愿意活在上海。” 

  藤本道生:我有一个心愿,身后将一半的骨灰留在嘉定紫藤园

  中国第一家以紫藤为主题的公园在上海的嘉定,它是由日本人藤本道生先生建立的。除此以外,他还先后在上海捐助建立了5片紫藤长廊,总长度达2000米以上。

  随风摇曳的紫藤花穗缠绕着串串深情,令人流连忘返。正是藤本道生无偿捐赠了日本国宝级别长穗珍稀紫藤品种,才得以使紫藤园弥漫着浪漫和情怀,醉人又醉心。紫藤公园已成为中国最著名的紫藤赏花地,每年观花的人数高达50万以上。

  1996年,上海为感谢他的此番功绩,将“白玉兰荣誉奖”颁给了当年64岁的他。

  一年又一年,如今的藤本道生先生已是86岁的老人了,可他依然每年至少2次自费来嘉定紫藤园,亲自修剪紫藤枝条、无偿传授技艺。日本到上海少说也有2000公里的路程,许多人都敬佩先生的坚持,藤本道生的回答却简明又直白:“我希望象征两地友谊的紫藤花一直盛开下去。”

  紫藤园犹如老人孕育的一个孩子,眼看着它从无到有,到茁壮成长,老先生倾注了他全部的心力和情感。那么,藤本道生先生是如何与嘉定结缘的呢?原来,在他生活的村子里有位和他父亲年纪相仿的长辈在上海做纺织品生意,只要回家就会向他讲述上海,久而久之,年幼的藤本道生对上海心生向往之情。1996年,为纪念上海的嘉定区与日本冈山县和气町友好交流10周年,时任和气町町长的藤本道生向当时的嘉定区人民政府提出了在嘉定区建立紫藤公园的建议。

  紫藤的生长离不开水和阳光,而嘉定是江南鱼米之乡,降水量充沛,阳光充足,十分适合种植紫藤。藤本道生特地从和气町的紫藤公园里挑选出了花穗长且花色漂亮的品种嫁接到野生的紫藤上,培育了30个品种、120株紫藤苗。1997年3月19日,他亲手将培育出的紫藤幼苗种在了嘉定城南古城河畔……

  30年来,凭借着藤本道生先生在日本的政治地位和社会声誉,他一直致力于中日友好交流。在他的倡议下,“和气町青少年国际交流基金成立”,他把募得的5000万日元作为基金,连续28年资助家乡学生访问上海,开展中日青少年国际交流活动……2018年的1月31日,清晨的冈山在下雪,刚渡过86岁生日的藤本道生却推开家门走进了漫天飞雪的天地。他开车前往机场,飞往上海——嘉定紫藤园是他“思君忆君,魂牵梦萦”的地方,今天他们又在这个飘雪的冬天相会。 

  饮水思源,上海以最高贵的市花向他们致谢。迄今,已有1108人获得“白玉兰纪念奖”、310人获得“白玉兰荣誉奖”,43人成为“上海市荣誉市民”。这些奖项没有任何物质待遇,它们如同白玉兰一样高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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