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河
古往今来,山水画作为一个重要门类一直被视作是中国传统绘画中的最高境界。山水画与西画概念中的风景画是有区别的,除却对风景本身的描绘外,更加注重的是精神性的追求。山水画自形成以来,逐渐成为文人士大夫理想中的一种世外桃源。山林带给人的幽静、闲逸是他们逃避现实乱象时的心灵归宿。然清以降,“四王”执着于摩古,把更多的精力集中到前人笔墨的承袭上,使得之后的山水画再难现宋元时的辉煌。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山水画一旦失去了灵气,没有了精神,则不能称之为山水画。我们不能要求当代山水画非得追求古人的情怀,但不等于没有情怀,你可以追求画面效果:雄浑险奇的壮美,温润含蓄的秀丽,但不能让山水失去灵魂。
过度依赖照片,忽略感觉性的东西,生活体验不够同样也是山水画普遍存在的通病。山林风景,尤其是需要长期下大力气观察的。一处山峦林木,在四季不同的时节,一天中不同的时刻,顺光、逆光,晴天、阴天,给人形成的感受差别是极大的。对于这类变化丰富的自然景物,保存当时感受有着不可替代的意义。想一想当年的莫奈,一个草垛画了多少遍?
当然,很多画家也都有去写生过,但并不懂如何写生,写生不等于非得去野外对景背芥子园画谱,写生更重要的作用是记录感受,强调那种感觉性的东西。
此外,不同地域有着不同的地理特点和地质风貌,对山水的表现语言也应该是不同的。而有些人的毛病就是:用江南山水的表现方式来画西北山水。这一点石鲁进行了大胆的探索,得以开宗立派,做的比较好。
近年来的卢禹舜、宋雨桂、李华弌也是非常优秀的山水画家。
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不少当代的山水画家忽略了文化修养的积累,这个是从画面就能感受出来的。这就又回到了本文开始时提到的问题,既然山水画能成为中国画里境界最高者,其中所包含的道理不言而喻。这种修养包括了对美的感受力、文学底蕴和哲学理解。想想当年郭熙、郭思父子,若无文思之妙,何来《林泉高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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