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聚焦】敢言天地是吾师

展厅内景

       当前，故宫博物院武英殿书画馆正在举办院藏四僧书画展”上，展厅入口不远处一组精美绝伦的山水册页尤为引人注目。这就是弘仁（渐江）所作《黄山图》册。

       弘仁（1610-1664），俗名江韬，僧名弘仁，号渐江。安徽歙县人，自幼孤贫，眀亡后于武夷山出家为僧，后返回安徽居住，终生不仕。能诗善画，取法倪瓒。尤喜绘黄山松石。曾数游黄山，师法造化。与髡残、八大山人、石涛并称清初画坛“四僧”，又与同乡査士标、孙逸、汪之瑞并称为“新安四家”。

弘仁展区的赏石陈列

       黄山，古称黟山，以奇松怪石云海温泉“四绝”著称于世。明末清初，诸多画家钟情于斯，“黄山画派”应运而生，渐江、梅清、石涛均为其代表。

《黄山图》册之《莲花庵》

《黄山图》册之《光明顶》

       据近人贺天健语：“石涛得黄山之灵，梅清得黄山之影，渐江得黄山之质。”

《黄山图》册之《西海门》

《黄山图》册之《石门》

《黄山图》册之《仙镫洞》

              石涛亦曾在对弘仁画作的题跋中，对其描摹黄山真形的高超技艺盛赞曰：

       “公游黄山最久，故得黄山之真性情也。即一木一石，皆黄山本色……”

《黄山图》册之《散花坞》

《黄山图》册之《油潭》

《黄山图》册之《白砂岭》

       清人邵松年《题渐江〈山水册〉》曰：

画家争说娄东派，
高简应归黄海僧。
摄取幻霞溯洪谷，
山如断骨树如簪。

此诗既准确的概括了弘仁山水的造型特征，也盛赞了弘仁画格远在清初“四王”之一王原祁统领而成的画坛主流“娄东派”之上。

《黄山图》册之《卧龙松》

《黄山图》册之《扰龙松》

《黄山图》册之《天都峰》

       此图为渐江遍游黄山后所作，共60开，分裱为六册，另有查士标、萧云从等人题跋汇为一册。2008年初，故宫博物院在延禧宫古书画研究中心举办的“四僧画展”上，曾经展示此册中的十余开。此次则展出册中画页的半数，30开。

《黄山图》册之《莲花峰》

《黄山图》册之《慈光寺》

《黄山图》册之《乌龙潭》

       此册最初为渐江之侄、画家江注所藏，后流散于数家分藏。1949年后为故宫博物院重归完璧。

《黄山图》册之《卧云峰》

《黄山图》册之《石笋矼》

《黄山图》册之《云门峰》

       关于此册真伪，美国学者高居翰曾从表现手法、钤印等角度提出疑问，认为是同时代的画家萧云从所作。但徐邦达等国内专家则并不同意。80年代，国家文物局“七人鉴定小组”就《黄山图》册给出的鉴定结论为弘仁真迹，似乎为学术上的争议暂时划上了句号。无论如何，这套册页都足以称得上表现黄山景物的代表性佳作之一。

《黄山图》册之《大悲顶》

《黄山图》册之《仙桥》

       江注也曾作有《黄山图》册50开，构图多源于渐江此册。而江注所作该册也入藏故宫。若能同室展出，两相对照，定能妙趣横生。此外，故宫所藏梅清、石涛等人以黄山为题的佳作亦多，若能以专题展出，当为文博盛事。

《黄山图》册之《龙翻石》

《黄山图》册之《掀云牖》

《黄山图》册之《绿蓑崖》

       此册汇黄山奇景，亦集表现手法之大成。既有水墨点染之酣畅，又不乏青绿敷染之隽秀。

《黄山图》册之《小桃源》

《黄山图》册之《飞来峰》

《黄山图》册之《醉石》

       渐公画入武夷而一变，归黄山而益奇。昔人以天地云物为师，况山水能移情于绘事，有神合哉？尝闻“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乃足称画师”。今观渐公黄山诸作，岂不洵然！

    ——清 查士标《跋渐江〈黄山图〉册》

《黄山图》册之《朱砂泉》

《黄山图》册之《九龙潭》

       渐公每言其概。余恒谓天下至奇之山须以至灵之笔写之。乃师归故里，结庵莲花峰下，烟云变幻，寝食于兹，胸怀浩乐，因取山中诸名胜制为小册。层峦怪石，老树虬松，流水澄潭，丹崖巨壑，靡一不备。天都异境，不必身历其间，已无不宛然在目矣，诚画中之三昧哉！余老画师也，绘事不让前哲，及睹斯图，令我敛手。

    ——清 萧云从《跋渐江〈黄山图〉册》

《黄山图》册之《狮子林》

黄山图册之狮子林

       《黄山图》册虽有概括夸张，但仍以对景写实为主，并成为弘仁累积素材、创作大幅作品的粉本画样。
       此开写黄山狮子林雪景，树石以墨线勾勒，白地为雪，并以淡墨烘染。繁密的山岩分割出错落有致的平面，体现出弘仁独树一帜的画风。《西岩松雪图》轴或即以此为本。

《黄山图》册之《炼丹台》

黄山图册之炼丹台

       此开钩斫方硬，略施淡彩，写炼丹炉一带景物：峰如列戟，点缀片片松阴。黄山之境跃然纸上。

《黄山图》册之《锡杖泉》

黄山图册之锡杖泉

       此开写一人倚杖登桥，静观悬泉。构图略有对称而不呆板。弘仁诗曰：

敢言天地是吾师，
万壑千崖独杖藜。
梦想富春居士好，
并无一段入藩篱。

充分说明了画家身临丘壑以师法造化、倾慕先贤却不受制于前人的创作态度。画中之人，或为画家自身写照。

《黄山图》册之《老人峰》（局部）

黄山老人峰

此开写黄山老人峰实景。老人峰位于天都峰东部，峰上数石如老人攀援而上。画中描绘与实景无异，清云淡彩，尤显风致。清人杨涵评价弘仁画作“于极瘦削处见腴润，极细弱处见苍劲，随淡无可淡，而饶有馀韵”，可谓贴切。

《黄山图》册之《小心坡》（局部）

《黄山图》册之《阎王壁》（局部）

《黄山图》册之《月塔》（局部）

《黄山图》册之《飞光岫》（局部）

《黄山图》册之《喝石居》（局部）

《黄山图》册之《文殊院》（局部）

《黄山图》册之《青莲宅》（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