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养性

　　仕途

　　太祖用兵於明，明边吏民归者，籍 丁壮为兵。至太宗天聪间，始别置一军，国语号“乌真超哈”。五年正月，命养性为 昂邦章京，谕曰：“汉人军民诸政，付尔总理，各官受节制。尔其殚厥忠，简善 黜恶，恤兵抚民，毋徇亲故，毋蔑疏远。昔廉颇、蔺相如共为将相，以争 班秩，几至 嫌衅。赖相如舍私奉国，能使令名 焜耀於今日。尔尚克效之！”又谕诸汉官曰：“汉人军民诸政，命额驸佟养性总理，各官受节制。其有势豪 嫉妒不从命者，非特藐养性，是轻国体、亵法令也，必谴毋赦！如能谨守约束，先公后私，壹意为国，则尔曹令名亦永垂后世矣。”

　　是岁，初铸炮，使养性为监。炮成，铭其上曰“ 天祐助威大将军”，凡四十具。师行则车载以从，养性掌焉。八月，上伐明，围大凌河城。养性率所部载炮越走锦州道为营，击城西台， 台兵降；又击 城南，坏 睥睨；翌日，击城东台，台圮，台兵夜遁，尽歼之。 九月，明兵出关援锦州，上遣亲军迎击，养性以所部兵五百从，敌 溃遁。明监军道 张春合诸路兵援大凌河，夜战，上督骑兵击破之。方追奔，明溃兵复阵，上命养性屯敌垒东，发炮毁敌垒。十月，攻于子章台，发炮击台上堞，台兵多死者。十一月，祖大寿以大凌河降，上命尽籍城中所储枪炮弹药付养性。寻率兵隳明所置台壕，自大凌河至於广宁。

　　领兵有道

　　六年春正月，上幸城北演武场阅兵，养性率所部乌真超哈试炮，擐甲列阵，军容甚肃。上嘉养性能治军，因追奖大凌河战功，赐雕鞍良马一、白金百，遂遍及诸将，自 石廷柱以下皆有赐，设宴以劳之。养性疏言：“新编汉兵，马步仅三千有奇，宜尽籍汉民为兵，有事持火器而战，无事则为农。火器攻城，非炮不克， 三眼枪、佛朗机鸟枪特城守器耳，宜增铸大炮。兵食未足，宜令民广开垦，无力者官畀牛若种，获则以十一偿。”四月，上自将伐察哈尔，命与贝勒阿巴泰、 杜度，大臣扬古利、 伊尔登留守。七月，卒。顺治间，追谥勤惠。

　　佟养性认祖归宗

　　佟、关、马、索、齐、富、那、郎，这是满族的八大姓。人们说：佟氏是从龙第一家。这就是说：作为大姓氏是第一个与 清太祖努尔哈赤一齐打天下的。 这可是怪事，有许多满族人和汉族人从来不承认佟氏是陈满洲女真人。清朝开国元勋佟养性，就被划为汉军 正蓝旗人。

　　佟养性开始自己也认为自己是汉族人。明末，他生在抚顺城，长在抚顺城。其家是买卖人出身，家里除了开粮栈外还有一所大当铺，是一个有钱的人家。当年，他一家子爷爷佟塔木把孙女佟春秀嫁给了女真人努尔哈赤，他那时还很小，不太懂事，长大后有人提起了这件事。他曾说：我们 汉家女怎么能嫁给一个小鞑子呢？他还问过父亲佟迈和堂兄佟养正，但没有一个人跟他正面解释过，而说：什么这族那族，人好就行呗！

　　由于做买卖的关系，佟养性经常出入抚／顷 马市，难免与女真人打交道。虽然他看不上边吏鱼肉边民，无故勒索女真的恶习。但他认为这是边官个别人所为。如果朝中没有太监魏忠贤那样的奸臣，多一些马文升、余子俊这样的清廉官员，边疆必能治理好。他存在正统思想，认为：你努尔哈赤也太得寸进尺了，官军早晚要直讨你老巢。他为大明皇帝担忧，并愿为大明皇帝献力。

　　一天，佟养性与堂兄佟养正趁着没有买卖，在店里谈起这个话题。佟养正明显表示对朝廷不满说：皇帝轮班坐，明天不知到谁家！我看努尔哈赤当皇帝也不能比\'万历\'差。佟养性立即反驳道：你怎么向着野人说话。天无二日，地无二主。我大明江山一统，哪有鞑子当天子的道理厂两人争辩起来，各讲各的理。这时，佟养性的父亲佟迈和伯父佟选一起边说边笑走进了店铺，听了佟养性的谈话，两位老人把他数落了一顿，佟养性闷闷不乐，回到家里，倒在炕头便睡着了。

　　梦中，有一个白胡子老头飘然而至。这个老人仙风道骨，慈眉善目，一身前金人的服装打扮。他来到佟养性面前说：你也不是个凡人，用不着多说，我就 自报家门吧！我是你们家的老祖宗安春在阿雅拉。你不是老说，女真人是鞑子吗？你老祖宗我就是个鞑子--女真人。你看过你们的家谱么？没有！我们祖宗匣在我伯父家里呢，佟养性答。好吧！你过后查一查。现在我告诉你一下你们家庭的来历。我们是女真人，原来住在长白山女真国大王府。 辽朝天祚帝时，金太祖阿骨打兵集来流水誓师反辽。你祖参加了反辽战争。收国元年，阿骨打称帝后，因功你祖被封为谋克官搬到了斡朵里地方，掌管三百户人家，兼管鹰户。元灭金后，咱们又有穆尔玛哈两兄弟降元，后来他们搬到关里，其他人还在斡朵里住。你们是巴虎特克慎那支，共7个儿子。你祖为老五叫 达尔汉图 墨图，他带你们一支西去辽东佟佳江。你们是以江为姓改成佟佳氏。因为你们这支人丁最旺盛，所以你祖的另外几个哥们也起姓为佟佳。你爸叫佟迈，你爷叫佟棠，你 太爷叫佟瑛，祖太爷叫佟昱，你的五世祖叫佟让，你的六世祖叫佟达礼，这个佟达礼就是达尔汉图墨图的汉族名。后来佟达礼到汉人居住的开原地方做买卖，时间长了便人了开原籍。因为他学会了汉语，所以本朝在黑龙江设立奴尔干都司，封他个\'小旗\'北上，因立功升为指挥同知。后来你们又从开原搬到了抚顺。因为你祖脱离女真区多年，已不懂女真语，并且为了能在汉区安宁生活，所以历来都称自己为汉人。实际我们是女真人。\'大水冲了 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努尔哈赤的祖先与你祖都在一个地方住过，都是好亲戚好邻居。现在住在建州国的不仅有你 堂姐佟春秀，努尔哈赤的干儿子扈尔汗也是老佟家的人。你应该认祖归宗，恢复女真人身份。上苍有个神送给我一个帖我也不知何意，告诉你吧，\'日月分，水草新，人工助，天下尊\'。讲完这几句话，老人家便不见了。

　　佟养性醒来，觉得这个梦非常怪异，并对白胡老头说的一切半信半疑。他立即去了他大爷家。他先拜了祖宗，然后与堂兄佟养正、佟养材从祖宗匣子拿出了谱书。果不然梦中老人所讲的人名全有。从巴虎特克慎下七辈，正是父亲佟迈。辈辈记载，分毫不差。原来佟家还真是女真人，佟养性十分震惊，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认祖归宗，重新给老祖宗叩了头。然后，他将老祖宗神所告诉他的四句暗帖之语讲给佟养正听。佟养正想了半天说：明白了。日月分，就是明朝明字要拆散，拆散也就是瓦解，看来明朝 气数已尽。水草新，草是青，青加三点就是清明的清，新对明而言，这就是要出现一个新的清朝。人工助，人工不就是仝吗！老天是叫我们佟家帮助建立清朝。天下尊，那无疑是真的改朝换代，老佟家有一份功劳，天子到百姓必然对我们尊敬，那不就成大官了。佟养性听了说：对呀！看来这是祖宗对我们进行了指点，叫我们别错过时机，死守着明朝，而要审时度势，拥护建州女真的努尔哈赤。

　　佟养性回家后，一打听。呵！佟家的老年人原来都向着女真人。 族爷佟塔木早就将家中死当的13副铠甲运往边外波罗密城送给了努尔哈赤。其他人也没少给建州女真人办事。是亲三分向，是火就热炕。佟养性心想，我能做些什么呢？还是到建州女真都城去看一看吧！

　　佟养性骑了一匹小马，一个人潜出抚顺城假装皮货商，出边直奔建州国都赫图阿拉。佟养性此次去建州也不是谁都不认识。他认识努尔哈赤的妻子佟春秀。到了赫图阿拉城即报上了姓名，被入努尔哈赤的 大政殿。努尔哈赤19岁时与佟塔木的女儿成婚。25岁起兵开始统一建州女真，29岁在佛阿拉城成立建州国，定国政，称王。45岁迁都赫图阿拉城。此时，他已经基本统一了满洲诸部。然而，明朝仍稀里糊涂，两年前还封他为明朝 龙虎将军之职，每年给银800两，作为年例赏。但边官却知道，努尔哈赤联合蒙古，占领了宽甸等六堡，派兵窥视开原、辽阳，屡犯明边。所以抚顺的明朝官军人人都在议论努尔哈赤，甚至有的人说他是 真龙天子下界，要代明而兴。论辈分佟养性和佟春秀虽相差近20岁，但应属于一辈，所以称为阿姐。

　　努尔哈赤还真想在抚顺城安排几个知近的坐探，这回投来一个 小舅子当然很高兴。他热情款待，问寒问暖。佟养性将自己家族的来龙去脉说给了努尔哈赤。努尔哈赤说：我看你先不用改女真族，仍称汉族。一是这样对你好，省得起明吏的怀疑，你回到抚顺可以自由活动。二是对我们建州国也好。因为汉族号召力大，将来我们要进抚顺时，你可以作汉人身份归我女真，必然起到了瓦解汉人的作用。你可以在抚顺当我的内应。

　　佟养性与努尔哈赤谈得非常投机。住了几天后，努尔哈赤的 元妃佟春秀见这个小兄弟聪明伶俐，年龄不大，就从族女中找一个漂亮的小格格非要嫁给佟养性不可。佟养性也看中了这个小格格，不久娶她为妻。努尔哈赤称佟养性为额驸。转眼间，佟养性改口，不再称努尔哈赤为姐夫，而称为老丈人，佟春秀也成了佟养性的丈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