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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式胜利法则:现实世界中我无能狂怒,宝莱坞电影里我重拳出击

由于近段时间以来在外网上一度被炒得十分火热的中印班公湖地区对峙问题,印巴两国网民在推特战场上你来我往地打了足足有小半个月的舆论拉锯战,期间可谓是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最热闹的时候,印度人将这些年来宝莱坞拍摄过的几部“抗中神剧”都给裁成了短视频或GIF,不厌其烦地将它们贴到推特上,用以直接表现印度军队当年在对印自卫反击战中的表现有多么神勇,间接佐证印度军队在如今的班公湖冲突中是如何的刚毅不屈。


不要问,问就是印度南波湾。

《帕尔坦》

最频繁地被印度人裁剪出来当GIF和短视频武器用的,是一部名为《帕尔坦》(《Paltan》)的宝莱坞电影。《帕尔坦》于2018年9月7日上映,以印方视角讲述了1962年对印自卫反击战中的故事,语种为印地语,拍摄成本约为1.4亿卢比(约合1300万人民币),票房收入约为1.025亿卢比(约合960万人民币)。


单单看票房表现的话,《帕尔坦》不仅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而且实质上还是一部赔本的电影。但由于这部片子契合了自莫迪执政以来,在印度社会上、尤其是舆论界中整体倾向于激进民族主义的狂热氛围,所以《帕尔坦》在一些印度媒体和评价家当中颇受好评。以在此次中印班公湖冲突中时刻冲在舆论火线最前沿的印度《印刷报》(The Print)为例,《印刷报》在影评中给予了《帕尔坦》高度的评价,称该影片“让我们回想起了那场被遗忘的战争:在51年前,印度是如何给中国以迎头痛击的”。


《帕尔坦》这部片子的大致剧情也正如《印刷报》所评价的那样,主要是讲述了一个“印度军队如何在对印自卫反击中击溃了中国人,并挫败他们了侵吞印度领土的企图”的故事。至于影片的表现手法和场面设置,只要你有看过宝莱坞的动作枪战类电影,把它们的套路移植过来,在结合上面的描述,代入到你对《帕尔坦》的想象之中就行,差不多也就是这么个意思。

《黎明前的拉达克》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帕尔坦》是今年5月份印度网民在推特口水战中比较喜欢用来当做舆论武器的一部影片,但它并非近年来宝莱坞出品的唯一一部以印方视角审视对印自卫反击战的影视作品。比较著名的还有《黎明前的拉达克》(2017年上映)、《72小时:不死的烈士》(2017年上映),以及《苏贝达尔·乔金德·辛格》(2018年上映)。


这几部片子当中,阿喵我目前只找到了《黎明前的拉达克》的票房成绩——约21.1亿卢比(约合1.98亿人民币),其拍摄成本约为10亿卢比(约合9400万人民币),相比之下算是比较不错的成绩。事实上,《黎明前的拉达克》可能也是上述几部反应对印自卫反击战的宝莱坞电影中,最受欢迎的一部(至少在印度而言是如此),其票房成绩比剩下的几部加起来都多。

可票房最好看的《黎明前的拉达克》却不是印度网民们最称手的舆论武器,这一点和国内某些人动辄就喜欢搬出《战狼》来做文章形成了鲜明对比。《黎明前的拉达克》这部片子之所以火,一是因为它有主演萨尔曼·汗保驾护航(不了解萨尔曼·汗的朋友,可以去找一下《小萝莉的猴神大叔》这部片子来看看,不吹不黑,萨尔曼在片中的表现的确可圈可点);二是因为《黎明前的拉达克》实质上算是一部披着反战主义皮囊的怀柔类爱情片。


作为在经济、政治、军事和外交等各方面均处于全面下风的国家,印度宝莱坞的电影作品居然能够一而再地渗透进入中国市场,反之却不行。这也算是现代史上的一大奇观了。

《黎明前的拉达克》的故事梗概如下:1962年,拉达克边境乌云密布,印度军队开始招兵买马,包括拉克斯曼·辛格·比什特(萨尔曼饰)在内许多印度年轻人都想参军入伍,不过最后只有拉克斯曼的弟弟巴拉特被选中了。当巴拉特这群新兵到达拉达克边境地区时,对印自卫反击战一触即发。

对人生感到迷茫的拉克斯曼这时候遇到了一个名叫戈戈·帕沙的魔术师,戈戈尝试教导拉克斯曼“隔空移瓶”的把戏,以此来试炼他的信仰。经过几次尝试,拉克斯曼最终,他从中悟出了“信仰定,山可移”的道理。

拉克斯曼后来遇到了一个名叫“乐玲”的中国女人和她的孩子“顾望”。拉克斯曼曾一度试图向尼赫鲁当局揭发二人,但最终还是在甘地精神的感召之下,跟这两个中国人建立了友谊关系。与此同时,拉克斯曼的弟弟巴拉特和另一群印度士兵在拉达克前线试图逃跑,但最终抓获,拉克斯曼伤心欲绝,但乐玲则鼓励他要坚定信仰。


拉克斯曼的发小纳拉扬发现了这两位中国人并试图攻击他们,关键时刻拉克斯曼伸出援手。纳拉扬试图说服拉克斯曼不要和中国人做朋友,否则他将永远失去自己弟弟巴拉特,不过乐玲却告诉纳拉扬,她和自己的孩子不仅是中国人,也是印度人。心存疑虑的纳拉扬要求拉克斯曼证明自己,拉克斯曼则通过“意念移山”(真·移山,字面意思上的移山)的方式,来证明了自己对于甘地精神的充分理解和信仰。

此后,拉克斯曼得知有264名印度士兵在对印自卫反击战中阵亡,于是拉克斯曼再次发功。这一次似乎他真的取得了成功,因为他听说中印边境争端逐渐平息。在印度人庆祝战争结束的时候,乐玲失散的父亲归来。在得知还一些地区的战斗仍在持续时,拉克斯曼悲痛欲绝,认为弟弟巴拉特已经遇害。再后来拉克斯曼才得知,巴拉特健在人世,但已经失去了记忆。拉克斯曼最终在军医院里与弟弟重逢,巴拉特也终于恢复了记忆。

说白了,《黎明前的拉达克》中并没有对对印自卫反击战做多少直接描述,大段的剧情全都集中在了拉克斯曼如何在迷茫中重拾甘地智慧和自己的印度信仰,并利用这种精神力量来感化一对华裔母女和自然神力,最终促使了战争的结束并保佑弟弟大难余生。或许是因为这部片子对印度军队在对印自卫反击战中的英勇表现着墨不够,又或许是因为就连最极端的印度民族主义者们也觉得“隔空移山”这种桥段实在太扯,总之,《黎明前的拉达克》并不是一部很适合拿来作为本次中印边境冲突中印方舆论战武器的片子,除非莫迪政府和印度舆论界在这会儿还想着要对华搞怀柔政策。


萨尔曼·汗在片中饰演的拉克斯曼并不是印度鹰派们所乐见的那种兰博式的形象,其角色塑造反倒更接近于阿甘。

值得一提的是,在《黎明前的拉达克》中扮演乐玲这一角色的,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中国女演员,她在该片之前曾参演过《马可·波罗》等影视作品,其参演的大多也都是外国面孔居多的海外电影。据称她为了演好乐玲这个角色,还曾在孟买专门学习过印地语。相比较国内一些离开了配音连台词都背不上来的新生代演员,她还算是敬业的。不过这种敬业精神在如今的时代背景下来看,多少显得有些富于黑色幽默色彩就是了。


一定的文化由一定的经济、政治所决定。在2017年之前,印度所拍摄过的反映对印自卫反击战题材的电影屈指可数,阿喵我在维基英文上能找到的只有两部,一部是1963年上映的《提拉卡之血》,另一部则是1964年上映的《严峻的现实》。而在2017年之后却一下子涌现出了4部,联系到近些年来莫迪政府在内政外交上一而再、再而三的采取的种种冒进措施,再联系到2017年中印洞朗危机和班公湖冲突等事件,现在还有谁会觉得,文艺作品是能够摆脱经济政治因素的影响而独立于世的?



《2025年第三次世界大战》

抛开上述这些好歹还算是基于现实历史改编而来的影片不说,其实在过去6年来莫迪主政的这段时间里头,宝莱坞没少拿咖喱姜黄来烹制中国菜。这其中令喵君影响比较深刻的有《2025年第三次世界大战》(2016年上映)和《炸星记》(2018年上映,和《流浪地球》的上映时间相近,因此也被一些印度影评人拿来做比较),两部都是科幻动作类影片(至少按照印度人的说法如此),而且讲述的都是发生在架空世界观中的故事。尤其是《第三次世界大战》,阿喵我在读大学时闲来无聊,曾根据该片泰米尔语-英语的原版字幕,译制出来过专门的中文版本。目前还能在中文互联网上找到的该片的中文版本,估计都是我那时候留下的,现在想想我大学时候真是闲得抽抽,有那时间去干点什么不成?


友情提示,虽然《2025世界大战》是阿喵我编译的,但是我强烈不推荐各位去找来看,瞎眼恕不负责。

再说回文章一开头聊到的中印此轮班公湖冲突的问题。推特上有细节不明的说法称,印度可能会根据这次的冲突拍摄一部宝莱坞风格的影片。考虑到目前在推特上传播这一消息的大多是巴基斯坦网民,所以这个说法暂且按下不表。不过类似的事情印度人干过也不止一次了,英文维基一下“India Pakistan war movie”这些关键字眼,跳出来的搜索结果多得能让你看花眼,这其中名气最大的,当属2019年上映的《乌里:外科手术式打击》。

《乌里:外科手术式打击》以2016年发生在克什米尔地区的印巴冲突为切入点,讲述了19名印度士兵在乌里袭击事件中阵亡之后,印度政府下令派遣最精锐的特种部队潜入巴控克什米尔地区,采取所谓的外科手术式打击手段予以报复的故事。《乌里:外科手术式打击》以仅仅2.5亿卢比(约合2300万人民币)的拍摄成本,就取得了34.2亿卢比(约合3.21亿人民币)的票房成绩。用某些人评论《战狼》的话来说,《乌里:外科手术式打击》妥妥地就是一部印度版《战象》。


除了《乌里:外科手术式打击》之外,印度人还计划以2019年发生的印巴2·27冲突为故事背景,创作至少两部军事动作类影片。目前已知的第一部暂定名为《巴拉科特——真实的故事》,由宝莱坞演员维韦克·奥贝罗伊饰演印度飞行员阿比南丹·维塔曼。奥贝罗伊此前曾在社交媒体上声称,要让世界看到印度空军在这次空战中的不凡表现,以及阿比南丹在面对巴基斯坦空军时的英勇顽强。


小结

通常而言,这种基于现实背景的,尤其是军事动作题材的影片,都是要搁上个三年五载再拍摄效果较好。因为这种影片往往要照顾到本国的民族情绪并配合本国进行特定政治宣传,和现实事件挨得太近来拍容易露馅,毕竟不是所有人的记忆都像鱼一样只有7秒钟。不过这样的逻辑在宝莱坞这里好像是不存在的,“吃咖喱要趁热”似乎才是宝莱坞电影人们的圭臬。不管印度军队在乌里事件和2·27冲突中究竟被巴基斯坦折腾成了什么模样,至少在宝莱坞电影里头,印度还是那个无比强大的印度。



阿喵我曾经听过一种说法,称生活在南亚次大陆的恒河猴有一种嗜好,喜欢食用掉落在地上的、经过一段时间腐烂发酵之后的水果,因为它们能够带来醉醺醺、飘飘然的独特快感,而这是一般的新鲜水果所不能给予的。

这种类似于人类酗酒的行为现象在许多动物的身上都有,但恒河猴是其中和人类最为接近的一类动物。有研究表明,一些恒河猴酗酒成性,经常会“喝”到呼呼大睡才肯罢休。在印度人看来,恒河猴似乎已经成为了印度这片神奇土地上的某种标志性存在;可谁又知道,在这些恒河猴的眼里,喜欢观看宝莱坞电影的印度人所扮演的,是不是也是类似的角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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