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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港文化遗产之149 湛江镇郁平县古城遗址
作者/馆主:迎风初开/E言男劲

     郁平:汉代郁林的唯一代名词 

        先秦时期,今天广西大部为百越族两大支系西瓯与骆越的聚居区,秦始皇横扫六合,一统天下建立秦朝后,便挥军南下岭南地区,穿越五岭的高山峪口后,与原本处于自然发展状态的西瓯、骆越两大地方武装势力进行了面对面的战争,这是是历史上著名的秦瓯战争,战争先是秦军大败,伏尸流血数万人三年不解甲

    为扭转不利战局,秦始皇派人开凿楚越交界的桂北灵渠,沟通了长江与珠江两大流域,从此粮草兵马源源不断补充南下,使得原本处于战争优势、主场作战的越人集团势力开始逆转,最终秦朝大军兵发五路,全面攻陷岭南地区,并在百越故地自东往西设置三个郡:南海郡(东,郡治今广州)、桂林郡(中,郡治今贵港)、象郡(西,郡治一说河内,一说崇左,汉初便裁撤,从此消失于历史书籍中),一并纳入秦帝国版图,从此原本处于奴隶社会阶段的百越地区从此跨入封建社会,成为中华多元文化中的一极。

        处于岭南中部的秦代桂林郡范围包括了今天广西大部分地区,战败的西瓯人、骆越人部分族群被迫西迁南迁,最远一支迁至越南红河三角州直到中南半岛的深山老林,同时也有相当一部分越人遗留在故土旧地,成为今天广西壮族等少数民族的直系源头,此外这也是今天广西壮族与中南半岛上的泰族等东南亚主体民族同源异流的滥觞之所在,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在古代越语中是江、河之意,将秦代桂林解读为桂树之林之意乃是当代汉人典型的见字拆意,秦代桂林郡之桂林在古越语释义是桂江桂水之意,将郡名称为桂林的背后正是见证了当年秦军凭靠灵渠水路进占百越地区中部地带(包括今天漓江流域、柳江流域、浔江流域、郁江流域、红水河流域)这一事件的历史记忆。

     秦代岭南三郡的名称叫法,无疑都体现了各自郡域的特征,这些特征因缘起地理因素,使得直到二千多年后的今天,依然能够捕捉到准确的地理方位:东边的南海郡,濒临大海,以“海”为标志性特点;中部的桂林郡,连通内陆江河,以当时古越语“林”亦即“江”为地标性特点,西部的象郡,一个“象”字即体现出了其鲜明的地域特征:生活在中南半岛密林中的成群大象。

        随后,短命的秦帝国迅速走向了灭亡,新开设不久的岭南三郡被拥有兵自重的秦军将领越佗把持,北以五岭隔中原,南临大海的相对封闭空间,自封南越国王,赵佗以和辑百越为国策,力倡汉越交融,内附了原本被秦军击溃西瓯、骆越、东瓯、句丁等越人地方武装集团组成一个松散的联邦南越国前后传五代共近一百年,使得岭南地区避免了秦末农民起义的动荡与乱局。

        秦亡汉兴,汉初时高祖吕后无力顾及南越国小朝廷的局面到汉武帝时出现扭转,公元前111年,汉军攻陷南越国都——番禺,随后不久,驻守在西瓯国旧都的桂林监居翁放弃抵抗,谕告瓯骆四十余万口降(居翁先生无疑是个和平主义者),汉武帝以武力与和平两种手段彻底的攻陷了遗留在南越国范围内的秦代南海郡、桂林郡及象郡,随后,汉武帝对岭南地区重新区划,将三郡析为九郡,汉武帝岭南九郡的开置成为了包括海南岛在内的两广地区行政区域的大体轮廓。

        范围宽广的秦代桂林郡被肢解成数郡,但其主体衣钵由郁林郡所继承。郁林在古越语中是郁江郁水之解。由桂水(桂林)改为郁水(郁林)背后暗藏着什么时代特征,学者们有不同的见解说法。汉郁林郡统辖十二县,分别是布山、广郁、安广、阿林、中留、桂林、潭中、临尘、定周、领方、增食、雍鸡。范围区域包括今天贵港市全境、南宁市大部分,来宾市及柳州市大部分,玉林市北部,河池市东部和南部,百色市大部分。

        其中的广郁县范围大体上位于今天贵港市辖区的南部、西部(接安广县,今治横县)、中部(接布山县,今治贵城)。广郁县是汉郁林郡十二县中唯一带字的县名,到了汉末三国时期,郁林郡归吴国管辖,吴国将汉代广郁县改为阴平县,随后三国归晋,晋代太康元年(公元280年),将阴平县改为郁平县,重新使用了字,吴国阴平县及晋代郁平县均隶属郁林郡,此后,作为郁林郡属县的郁平县经历了眼花缭乱的隶属变更及名称反复的历史,但大体上仍跳不出郁平—郁林—贵州间的主轴脉向。

        在六朝的梁陈时代,郁平县改为郁林县,属南定州(以郁林郡、宁浦郡二郡并为定州,后改称南定州)。

    隋代开皇十年(590年)南定州改为尹州,大业二年(606年)布山、龙山、武平、怀泽并入郁林县,属广州。

    唐代武德四年(612年)置设南尹州总管府,府治龙山(今贵港地),郁林县属之。贞观九年(公元635年),南尹州改名贵州,郁林县改属贵州。天宝九年(742年)贵州改怀泽郡,乾元元年(758年)怀泽郡属贵州,郁林县属之。

    五代十国时期(917年至971年),郁林县改名郁平县,属贵州。

    宋代开宝五年(972年),怀泽县(今贵港南部)、义山县(今贵港北部)、潮水县(今贵港西部)、郁平县(今贵港东南部)合并改称郁林县,属贵州。

        可见,作为汉代广郁县后身的郁平县,从公元前111年开始,到972年止的1100多年时间里,反复多次地并入郁林县,有时则是与郁林县划等号:郁平县即郁林县。今天贵港市辖三区的建置渊源:义山县、潮水县两县相当于港北区、覃塘区,而地处南岸的怀泽县、郁平县两地则相当于港南区。

        公元972年,包括郁平县在内的四县合并为郁林县后,郁平县结束了作为汉广郁县衣钵的继承地位。自汉代开始,广郁县的区域面积一直不断的缩小,从最初环绕郁林郡治北部、西部、南部的广阔郁地,到最后仅占贵县东南一隅,历时1100多年。

     明代洪武二年(1369年),广西省直隶州——贵州降州为县,改属曾与其并列的浔州府,贵县成为浔府属县近550年,直至民国二年(1913年)浔州府被裁撤止。

       《兴业县志》记载,旧郁平县址在兴业县城西北四十公里的上古城。这条记载成为解开古代郁平县治古城遗址所在地的最佳地理坐标点。兴业县城为石南镇,石南镇西北四十公里,正是湛江镇,而有上古城这个地名的正是湛江镇双联村古城屯,距离湛江圩五公里,分别为上古城、中古城、下古城。

        199011月,贵港市有关部门人员专程前往湛江镇上古城查探郁平县治古城遗址,城址位于一个占地面积十多亩宽叫做旧屋岭的土岭上,岭头有一座社公,东侧是后背岭,西侧是旧村岭,北为雾水岭,南面是平原,旧村岭顶尚存城门街老屋墙基但已被猪栏所覆盖,其他旧址遗址已荡然无存。1993年出版的《贵港市志》上有《郁平县治考》专述此行见闻。

        今天隶属于玉林市的兴业县,地处石南谷地,属于郁江平原的范畴,其历史沿革与贵港市一直是紧密相连,在宋代之前,今天的兴业县整体上都归属于汉代郁林郡的传统区域内,在自然地理上属于郁江流域的范围,与独流入海的南流江水系及玉林盆地存在天然的分界线。

    宋代至道二年(996年),设置成立了南流县,县治即是今天玉林城区所在地,后南流县改称郁林州(与郁林郡不同),本属郁林县一部分的今兴业地便从此改隶今天的玉林市。这也是郁林之名南迁并脱离郁江水系之始,1956年,郁林县改称玉林县,地处南流江流域的玉林市终于结束了使用郁林的历史。

        1953年,湛江圩由兴业县划归贵县,这是自近千年前改隶郁林州的古郁平县地局部地域重新回归故土。直到今天,兴业县的石南、葵阳、铁联、博爱、城隍、山心、沙塘等乡镇居民所讲的土白话仍与贵港南部(即古代郁平县主体区域)的土白话无二异,在语言趋同上远比今天玉林市玉州区诸乡镇要高。

    玉林土白话与包括兴业县石南土白话片区在内的贵港南部土白话这两种次方言对比,两者的语音腔调颇为不同,内部差异较明显(虽大至勉强可听懂)。以石南镇为中心的兴业县土白话片约30万人,这片区域居民所讲土白话与贵南土白话相同,两地群众通婚程度高,人员往来频繁,在心理上存在亲缘认同感,这正是千百年来今天虽隶属不同区划但同属于古郁平县地的一个行政历史遗痕。

    值得一提的是,作为晚清贵县籍最高官阶的陈璚(1827~1906),同治四年(1865)以军功出任浙江杭州、嘉州、湖州道,累知处州、台州、嘉兴、杭州等府,擢湖南岳常澧道,署衡永郴桂道,转任长宝盐法道,升湖南按察使,历山西、四川按察使。官至四川布政使,护理四川总督印信,晚年终老于杭州。
    陈璚字鹿笙,又作六笙、鹿生,鹿笙,号澹园,晚称老鹿,室名随所遇斋。陈璚政事之暇,不废文翰,工书法,兼画墨梅,自钟、王下讫赵、董,“莫不摸拟酷似,于宋四家尤得神髓。人争宝之”,成为晚清时代闻名海内的一代书法大家。陈璚在江浙诸州府多有留题字迹,尤其是其晚年寓居的杭州遗留最多。  
    涌金门是杭州的十大城门之一,其它九座城门都有重城瓮门,而涌金城门独无,由于它可依附西湖作为外势,可御可守,遂凿沟渠过城墙,筑涌金水门,引西湖水入城时建一池,便名“涌金池”。
    光绪九年(1883年),陈璚书“涌金池”三个大字直列碑石正中,落款正是“郁平陈璚”,这并非个例,因为陈璚题额署名多以“郁平陈璚”作为落款。
    陈璚以“郁平人”自居,无疑正是因汉广郁县、晋郁平县正是代表着当时贵县悠久的建置历史而然,同时也侧面体现了他的无耐:“郁林”已被当时贵县南邻郁林州所长期使用,或为了不至于混淆,标榜自己为正宗的郁林人,而非郁林州人,深谙本土历史渊源的陈璚在使用“地名+人名”这种题刻署名的传统落款方式上确实是费了一番考量,“郁平陈璚”远比“贵县陈璚”来得有历史文化底蕴之韵味,这在文化氛围甚浓的杭城而言是相当的重要。
    由此,作为汉郁林郡的另一个代称,郁平之名得以借陈璚之墨宝遗留在江浙湖光水色中。而陈璚为故乡贵县题额三块碑记“梁孝子里”、“东湖”、“南涧”均以“邑人陈璚谨书”为落款。
涌金池碑刻,碑高 167.5 厘米,宽83厘米,厚20厘米,字径约40厘米,行楷。落款“郁平陈补书”,印章两方,分别为陈璚之印六笙。该碑刻收藏于杭州博物馆。
陈璚《临宋四家》刻帖幕本,两方印章分别为“郁平陈璚”、“鹿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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