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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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 车
文/魏太红（四川天全）
老王上周跑了一趟 Y城，因为下雨，车子很脏，这周老王每天都上班，忙不过来，车子还没来得及洗。
到了周六，难得的好天气，老王戴上棒球帽，把车子开出来，准备找一家洗车场洗车。
转了几个洗车场，洗车的人实在太多，外面的车子开不进去。老王在洗车场外边只是停了车，没有下车，他瞟了几眼，车子太多了，索性开车走了。
车子都开出来了， 老王还是想碰碰运气，于是，他把车开到了县城边环城路上的一家洗车场。老王平时爱在这家洗车场洗。这家洗车场，坝子平整、宽敞，车子洗得干净，老板耿直，就是稍微远了点。还好，今天就只有一辆车子在洗。老王远远看到，偌大的洗车场只有一辆车，老王心里暗暗窃喜。
洗车场的老板不在，只有两个女的在专心致志的洗车。屋里面，还有一个人坐在转椅上在看手机。
老王开车进去，停好车，关上车门，摇上车窗，走到正在洗车的一个女的身边说了声“洗车”。
女的抬起头来：“好，等这辆车洗完了就给你洗“。女的说完，埋下头，继续忙活。
退后到场边上，老王抱起手，站在那里，稍微等待。
若无其事的，老王再次打量屋里边坐在转角椅上看手机的那个人。这一看，老王觉得这人好面熟，像极了本县的张副县长。说起张副县长，老王依稀记得，曾经和张副县长喝过好几次酒，张副县长酒量很好，还一同出过差，有几次还同乘一辆车下过乡。
”师傅，车洗好了，把车挪开“。刚才还在给老王说话的那个女的，朝屋里面玩手机的人喊了一声。
那人站起来从屋里走出来，老王这回看清楚了，正是本县分管科教文卫工作的张副县长。只不过，张副县长现在不在本县工作，升迁调到 Y城工作了。这次回县，应该是看望这边居住的老父老母。张副县长和老王也算熟人，大家是彼此认识的。
张副县长将车从这头挪到那头，挪好位置，停下来，息了火，下了车，一言不发，径直朝老王这边走了过来。老王脸上瞬间调动起兴奋的表情来，他盯着张副县长，张副县长面无表情，步子很快。老王正准备招呼”张县长“，还没等老王喊出声来，张副县长在老王面前很快转了一个弯，快步走进了屋里，坐在那把转角椅上，埋着头，继续看他的手机。
这边，老王有些尴尬了。站在原地，老王心里纳闷：张副县长应该认得自己嘛！为啥连招呼都不打个？会不会是因为戴了一顶棒球帽，张副县长今天没有认出来呢？
也许吧，老王嘀咕着。不管怎样，还是过去先打个招呼，这是起码的礼貌，老王鼓励着自己。
不对，不忙，别慌。老王冷静了一秒钟。原来，老王出门的时候没有带钱包，身上仅有30来快钱，还是出门的时候老婆给他的洗车零钱。
咋办，老王在想，要不要给张副县长打个招呼？打了招呼，就得把张副县长的洗车费一起付了，就像平常在理发店里遇到熟人，吃早饭遇到熟人那样。可是，身上带的钱只够自己的洗车费，没有多余的钱！ 不行，今天不能打招呼，幸好张副县长到现在暂时还没有把自己认出来，不然的话，会很尴尬的。
老王这样一想，不由自主，退后了几步，干脆退到最边上的那根柱子侧边。
站在柱子侧边。老王心里暂时踏实了些。老王拿出手机，埋起头，翻弄手机，借以掩饰。
洗车的那两个女的正忙着。老王巴不得那两个女的麻利点，三下五除二，赶紧把张副县长的车檫好，弄干净，好让张副县长早点离开。
站在那里，老王忐忑不安，张副县长继续看手机。
“好了，要得了。师傅”，还是那个女的，朝一直在玩手机的张副县长喊话。
张副县长站起身，从屋里出来，走到洗车女面前，从裤兜里淘出钱寄给了女的，还是一句话也没说，走到车前，打开车门，车灯亮了，车子咕噜着，很快离开了洗车场。
老王从边上的柱子傍走出来， 没有再看手机，他抬头望了望天空， 天空湛蓝，阳光明媚。老王自言自语舒心地说了句“天气真好“。没有人应和他。站在场坝中间，他把棒球帽摘下，理了理头发，又把帽子戴上。
随意地和洗车女聊了几句，老王没再吭声。也许，老王很快就觉得有些不对头，没有心思聊下去。老王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有点怪怪的，不舒服。
老王的心里，此时此刻，既酸又苦，或许，五味俱全，反正有些不对头的味道掺杂在其中，当然，两个洗车女是不会知道的。
“师傅，车洗好了”。洗车女对老王说道。老王走过去，付了20元洗车费，跳上车，一溜烟，出了洗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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