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眼看校长

狗眼看教育
     ——《狗眼看教师》姐妹篇

黄旭
 
    自我简介：嗨，大家好，我叫拉布拉多，全名：拉布拉多寻回犬，简称：拉拉，英文名：labrador－retriever，性别：公。原产地：加拿大。我的特点：性情温和、聪明听话、活泼好动、忠实主人、服从指挥，没有攻击性，智能高，具有快速的学习能力，永远自足快乐，对侵入者戒心强，喜欢郊区生活。我们拉布拉多族类的嗅觉特别优异，我的祖先曾在二次世界大战时被人类用来寻找地雷，为人类的解放事业建了不少功勋。现在世界和平了，人类就把我们当作经犬，警卫犬及导盲犬，嗅闻找出非法药物等等，或者作为宠物养着。
　　我的主人是一个校长，为人奸诈自私，学校的老师们都不愿与他接触，我也不大喜欢他。在他们家，我最喜欢的是校长夫人，嘿嘿，不要笑我，毕竟异性相吸嘛！当主人不在家的时候，我常常陪伴在夫人的左右，在夜深人静之时，她经常温柔地抚摸着我。主人给我的印象是工作特忙，做事小心谨慎，每天都神神秘秘的，情绪不好时，他还偶尔打我。
　　我们一家住在某郊区的一个小镇上，因为少公子在城里读书，夫人又没有做事，加上主人平时的应酬又多，所以，我就有幸成了夫人的玩伴。昨天下雪了，天特冷，主人12点了还没回家，夫人无趣，给我洗个澡后，我们就上床了。半夜三更，主人回来了，他就把我打了出来拴在门外。你说，这么冷的天气，我能忍受吗？我知道主人今天又喝多了，无奈，只有忍耐了。突然，我发现了一样东西，原来是主人落下的私秘日记本。借助学校里的灯光，我就随便翻了翻（因为我从小就在学校里长大，耳濡目染，再加上我天性聪颖，快速学习能力强，所以我就认识了不少中国文字，你可千万别笑话我啊！）。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学校的教育这块圣地也是如此的阴霾，难怪中国的教育发展老是滞后于我们加拿大啊。
　　我在夫人的牵引下，偶尔在校园里闲逛，就经常听到语文老师们分析鲁迅的《故乡》时如此说闰土：多子，饥荒，苛税，兵、匪、官、绅，都苦得他像一个木偶人了。看了这些日记，我觉得中国的基础教育更有着类似闰土的种种境遇。如果化用鲁迅先生的话语来说就是：贪腐，回扣，敷衍，浪费，独断，都害得它像一个木偶了！
　　【贪腐】我在夫人常常看的一些杂志上了解到：中国是世界上贪腐程度最严重贪腐人数最多的国度。按中国老百姓的说法是“大官大贪大腐，小官小贪小腐”。你说，一个小小的校长，有多大权力在手？就级别而论，校长这个职务，大概在你们中国的现形复杂的官场体制中，应该是个还排不上号的种吧？可是，这样一个校长，一年就能够掌握着上百万经费的绝对使用权和话语权，这大概就是中国教育实行校长负责制的好处吧！换句话说，或许叫中国特色吧！难怪每天有都那么多的客人提着礼品（有时还有一个红红的纸袋，在中国应该叫红包吧！），上主人家里来，他们要么找主人签字（据说学校实行一支笔签字的财务管理制度，除了我的主人，其他任何人签字均属无效），要么谈生意，拉家常，唠嗑。在他们的谈话中，我从来就没有听到过一句关于如何改变教育现状的内容，搞教育的人从不谈论教育的话题真是奇怪至极，也难怪中国的教育如此落后了！小员方如此，大员还用说？哈哈，这就充分地印证了中国的古语“三年青知府，十万雪花银”啊，更难怪中国人都这么热衷于官场！对此，我终于明白了一个困惑我多年的问题：只要你一问中国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子长大后最想做什么的时候，有９０％的小孩子都毫不迟疑地说“长大了要做官”啊！况且，在中国这么宠杂的机构面前，大大小小官员多如牛毛，如若都是这般“上进”的话，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不怪中国政府花了那么大的力气，这个现状到现在一直都得不到应有的改善啊！
　　【回扣】我的主人已经做校长十多年了，听说上级有明文规定，这样的校长是可以不上课的，于是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校管理和建设上。所以，在业内主人还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主人秉性老实，肯干，实干，思想意识超前，每年学校的经费绝大多数都被他的超前发展用个精光。很多时候，还要先“预支”呢！为了学校建设，他可以把明年的经费在今年就先“预支”用了，或者干脆利落地向银行贷款搞建设（这思想够超前够创意吧！）。毕竟有钱好办事，这此年来，他确实做了不少大事，除了教学质量差强人意之外，也出了不少政绩。修建了比监狱还要高围墙（部分已成危墙，年年需要花钱修补），修建了一流的运动场地（从来没有派上用场），种植了名贵的树种（就是成活率低，年年要补种），更换了老式的学生桌凳（桌面见水就起层），装修了豪华的办公室（接待上级检查时专用），安装了过去只有城市学校才有的校园监控系统（大城市已经淘汰，主要是监控教师举动），购置了若干的教师电脑（淘汰产品，几乎不能使用），统一了全校学生的校服（洗一水就褪色）……哈哈，神气不？十几万，几十万的工程，只要他大笔一挥，即可定夺，想给谁就给谁，羡慕吧！原因何在？悄悄告诉你，两个字：回扣！这是主人的秘密，你可不能乱说哟！
　　【敷衍】主人一向办事认真细致，小心谨慎，凡是领导安排的工作，不管可行与否，他都一律照办，因而深受领导的赏识。我常常看到学校的老师们为了一个检查，一项验收而彻夜彻夜的加班，有时一加就待续一两个月。教师们的精力大都放在写材料赶资料上，因为这种“不务正业”常弄得老师们怨声载道。的确，每一项检查与验收的内容，都要求老师们要写出若干的读书笔记，心得体会……就是停下课来，也要在规定的时间里加班加点地完成相关任务，否则，样样都与他们的绩效工资挂钩。这一招真的也还管用，虽然老师们一千个的不愿意，但每次检查与验收，学校都能拿出堆积如山的资料，让领导们目不暇接，最终满意而归。所以，学校的工作总是得到领导们的首肯，主人也因此而常常成为先进。但是，这些敷衍塞责，最终导致辛勤的园丁们没有精力和心思去从事教学研究，害嫣了祖国一批又一批的花朵！我在主人的日记里了解到他的工作策略：凡是领导说的都照办；凡是要检查与验收的都全力以赴；工作为了迎接检查，在迎接检查中推进工作；学会敷衍，有时需要撒谎，让领导满意……你们的教育专家常说：一个好校长就是一所好学校。工作作风如此，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不讲科学方法，不守循序渐进之规律，不因地制宜地人云亦云，敷衍了事，为迎合上级检查工作而工作，为你们的好学校祈福吧！
　　【浪费】中国是一个有着许多光荣传统的国度，据我所知，勤俭节约便其中之一。可不知为何，在主人的学校里，我总是看不到这一优良传统。除了浪费，还是惊人的浪费！资源的浪费：在主人的学校里，每期浪费的纸张，用中国话说应该叫“汗牛充栋”吧？因管理不善而白白浪费掉的水、电，废弃的桌凳、书本，还有那些一而再再而三地翻功重建推倒重来的豆腐渣工程，真是让人瞠目结舌！精力的浪费：老师们的精力，有一半甚至更多，都被那些无谓的检查与验收消耗殆尽，能放在教学研究上的少得可怜。时间的浪费：老师们为了那些无奈的检查，不惜花费大把的时间去做与教学无关或关系不大的无用功，导致人匮马乏，产生职业倦怠。人才的浪费：学校里有那么多优秀的老师，却没能充分发掘他们的潜能，为教学所用，又因奖惩制度的不健全与不完善，最终导致许多老师找不着北，浑浑噩噩地混日子。金钱的浪费：学校经费增加了，校长权力大了，可教师却恰恰没有得到应有的实惠，再加上考核方式和制度的不科学，往往造成小人得志的现状，最终形成大多数人的工作热情调动乏力，导致大事小事都要用金钱去搞定。前途的浪费：在诸多不利于教育健康发展的大环境中，无疑对老师的前途，学生的前途，学校的前途都是一种空前绝后的浪费……哈哈，你看我又瞎操心了，中国不已是世界第二大经济实体了吗？再加上中国自诩地大物博，人杰地灵，资源丰富，这一点小小浪费又算得了什么！我真是嘴贱，该打。
　　【独断】别看我主人平时不苟言笑，他可独断了。为了不让权利的旁落，其他人的意见他一般很难听进去，处处都在显示“一把手”的权力。除了那些不关痛痒和毫无利益的小事，除去那些溜须拍马让他高兴的少数人之外，就是副职他也从不与其商量（在中国，其实副职充其量只不过是一种摆设而已）。要是谁敢与他对立，定然是这个结果：好果子是没有吃的，小鞋是穿不完的。因此，许多人对主人是见而避之，怒而躲之。你别看他官职不算大，但在那一亩三分田里，他的权利可不小呀！我知道，中国是一个讲究民主的国度，民主最终结果就是集中嘛，还得有人作最终的总结发言，那个人就是单位的“一把手”。仔细分析，其实主人的做法只不过是一种民主的集中而已，主人的这种独断，只不过是官场上惯用的伎俩与绝招罢了，并没有违背原则！
　　哈哈，真是让大家见笑了。我的这种行为已经违背了我们拉布拉多家族“忠实主人”的道德底线，违背了我们做狗的宗旨。如果别人追问时，你千万不要告诉主人啊！要不，我就死定了。不过，我相信你们人类最讲究诚信的。如果我说的不正确，各位看官就姑且当作耳边风吧，毕竟“狗嘴里是吐不出象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