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声明,我不是标题党。
对,我在标题中用了“跪别”二字,并不就表明我对即将逝去的2017年有超出十二万分的虔诚;全然不是如此!所谓差一点跪别,那终究是没有跪下去。虽然在这一年里,MY KNEE差点儿要被老天爷收回去了,它总想让我跪了。连那些大医院的专家们有好几个都曾经说我半月板有问题,得手术。我没有怀疑他们是不是急于想使用自家医院的高精尖设备,是只是相信我的没骨气的腿脚还撑得住。
还好,我还晃晃悠悠的站着,腿肚子有点打颤,膝盖也有点打弯,但是我撑住了,没有跪。
1.清贫而朴素的一年
我记得2016年底,在工作圈内我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牢骚:因为当别人都在探问年终奖的时候,我却找不到我最后一个月的考核奖——这可是我生平最卖力的一个月,两个高三班,每周上22节课,几乎全天都在班级里上课,不上课的那几节我都在办公室里出卷、阅卷,订正讲义,居然拿不到考核奖!这不得不让我狐疑,难不成干活儿多,反而不是好事!后经有司反复解释,我勉强信他们一回,不再纠结此事,但是坚定了此前的决定:什么干部啊、什么待遇啊、什么骨干啊,都TM滚远点吧,我愿意回到一线,做我的语文老师,一个没有任何附加头衔的、赤条条的语文教师。
参加工作以来,只有2017年,我才做回了一个只教语文的语文老师。上半年,只带两个高三班语文,九十余名学生,一周十几节课;下半年,只带三个高一班语文,还是九十余名学生,一周十几节课。
不用带着班主任的有色眼镜去翻看学生的周记,不用带着年级组长的面具去巡视班主任的到班情况,不用憋着教研组长的嗓子检查老师们的教案,不用端着政教主任的架子跟家长谈话,不用架着教务主任的二郎腿跟老师们宣讲考场规则,不用夹着教科室主任的尾巴替别人做课题,不用披着专指委的狼皮硬生生剥夺老师们的休息时间搞校本研训,更不用牺牲假期去草拟计划,不用在期末加班至深夜赶总结,不用跟在什么局里、处里、科里来的人物边上点头哈腰,也不用对前来招生宣传和推销资料的人们摆谱翻白眼了。
每个月,只有干巴巴的工资和几乎不够扣税的考核奖,什么这贴那待遇,都与我无关,的确少得可怜,但是清清爽爽。27年的书教下来,也只有2017年才真正感到自在。
2.值得打CALL的一件事
2017年,我牺牲了大片的业余时间,做了一件事情:每天至少给我的公众号更新一篇原创文章,所以,在过去的365个日子里,累积下来,我至少逼着自己写了不少于400篇参差不齐的文字!
为什么要逼自己?
因为我觉得此前的26年,虽然也曾“笔耕不辍”,但那都是在写教案、计划、总结和各种言不由衷的文字;偶尔记得自己曾经也是文青一枚,可那些文字散落在尘埃里,几乎无处搜寻。好吧,2017,既然推掉了许许多多的纷纷扰扰,那就可以做一件清清静静的事情,把那些散逸的旧文字找回来,找不回来就在记忆里把它们挖出来!我没有吃喝嫖赌的特长,正可以逼着自己培养一样爱好出来:洗脑、挖记忆、码文字。我对自己说:你是学中文的,你是教语文的,每天逼自己写几百字,虽然算不是酷毙,也算不得苦逼。于是就有了这一年的日日更新公众号的只言片语。
毋庸讳言,这400余篇,都很粗糙。但是敝帚自珍,我都很在乎它们的存在。我希望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我还能再一次反刍这些粗糙的文字,消化它们,择取其中值得打磨的糙货,再琢再磨,总会有几篇像样的东西出手。
——如果2017年不逼一下自己,就谈不上什么以后的“打磨”“琢磨”了!
3.苟活于当下,也有诗意
记得2015年来临时,我还还写了一首诗《2015,可以任性一点吗?》
到赤道上晒太阳/到北冰洋去冬泳/到珠峰上放风筝/到马里亚纳采珊瑚/2015,我们可以任性一点吗?/...../追太阳,看流星,跑酷,越野,攀岩蹦极/流浪汉,穷乞丐,眩晕,虚脱,人工呼吸/我们可以没钱/但是我们照样也可以任性
记得2016年的G20峰会在杭州召开的时候,我和家人一起,组织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自杭州驱车去扬州,又绕道滁州,经微山湖再北上徐州,然后到曲阜、邹城、滕州。走的是一条文化厚重的路线,自然就拜谒了史可法、欧阳修、张良、刘邦、孔子、孟子、墨子、公输班等文化名人。
但是2017年我却任性不起来:先是我的学生面临高考,接着是我的儿子进入高三。无论是作为老师还是作为家长,2017年(其实也含2018年前半年)注定是没有诗意但却有远方的一年,注定是要苟活于当下的一年。远方,是对孩子们的前途的憧憬;当下,是他们要应对升学考试的现实。因为有着对远方的憧憬,才有了对眼前现实的清醒认知。
但是,我依然相信龟缩在单位和家里的这一年,还是有诗意的。只不过,那诗歌的色彩,都是极其现实主义的。
4.油腻不成,佛系不得
雾里看花的2017年。
我已经几十年不往上长个儿了,却在最近十几年悄悄地往周边发展了,不带任何商量,这肚子就一圈一圈地大起来了。我虽然不大习惯喝茶,但是工作原因也泡些枸杞茶来喝。年纪大起来以后,每听草原歌曲,就会被带到那种渺远的意境里去。听别人朗诵诗歌,容易激动,泪点有点低。不再风风火火朝前赶,反倒喜欢安安静静回忆过去。
我一度以为自己够得上是个油腻男了,可是一看“砖家”们推送的标准,才知道自己连油沫子都算不上:我玩不起手串儿,我挂不起粗链子,我藏不起普洱茶饼,我不懂茶道,我不懂国学,我不懂禅佛,我留不起长发和胡须,我没有可供喷绘国旗的越野车......
我又想,像我这样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甚至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人,也有那么一点干什么只顾自己的主观意愿,或许可以凑近“佛系”人群吧。可是我也没到达那么纯粹的“佛系”的高度,自我归自我,但是我还是能迁就环境的。比如2017年我就很少在圈子里发牢骚,因为不能倚老卖老,也不能传递负能量。又比如我的办公室在西楼的四楼,我的上课地点在东楼的一二楼,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本没有什么,但是这一年腿脚不便的日子很多——我觉得一个大男人、一个老同志,不必太娇气,也不用太矫情,还是咬咬牙,坚持下来了。
油腻不成,佛系不得。我就是我,一个独立的我。
5.美丽的遗憾,也是动力
2017年,也有做不动事情的时候。
我曾计划在公众号里写几个系列的主题,有很多搁置了。比如太过写实的,可能会伤及无辜,放下了;比如长篇累牍的,因为时间零碎,放弃了;比如考证求实的,因为资料不齐,无以为继。我曾打开了好多的书,它们至今还摊在我目所能及的地方,却很少有一本一本地看完它们的。
做不动事情,跟人的惰性有关,也跟人的身体有关。
年轻时候,拿身体健康换钱;年纪大起来了,却要拿钱换健康。这一点,在2017年再一次加深了理解。2012年以后的屡次献血不成功,不仅跟身体素质下降有关,也跟去医院次数增多之后,所服药物产生的副作用有关。医生就明确说过,但凡能消炎的药物,里面都有抗生素;也许能消灭你一时的炎症,却遗留下不知多久的其他隐忧。然也。
2017年留下的缺憾,就是2018年前行的动力。
努力在公众号推几个系列出来;
努力把2017年没读完的书读完;
努力锻炼身体;
......努力努力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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