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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烟|当年春风得意威风八面的铁路车站货运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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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29 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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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往往习惯于将铁路列车中的货运车辆称之为车皮,其中最常用到的主要是敞车、棚车、罐车、冷藏车和集装箱车。人们所说的一车皮大概相当于一辆敞车或棚车所装载的货物量。

由于铁路货物运输存在着运费低廉、方便快捷和安全系数高的特点,较之于公路运输具有超高的性价比。但是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以前,铁路部门的运能、运力远远满足不了日益增长的社会物流的需求。

曾经在那段铁路车皮非常紧张、供不应求的困难时期里,具体负责办理车皮业务的有关铁路车站站长、货运车间主任和货运员,无疑是当年炙手可热的实权人物。在很多货主的心目中,这些"大爷"们仿佛就是决定着自己能否顺利发财的"财神爷"。

那时,对于有货运业务的车站,特别是拥有较多货物线和专用线的较大规模的车站来说,在车站所在地的县市乡镇地方政府机构和企事业单位中的社会地位也很高。只要是车站站长出面,几乎没有不好办的事情。

曾几何时,每天都有数十名货主聚集在小小的有关中间车站的周围,可怜巴巴地盼望着能够在仅有的几个车皮中,得到一个属于自己的计划。站长室、货运室、多经办公室一直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专用线、货物线更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为了能要到一个车皮计划,有的货主干脆直接拿上一大包现金,连续几天吃住在车站。整天缠着站长、货运主任和货运员套近乎。这些货主大多是当地一些小煤窑、水泥厂、石灰厂、铁粉厂、焦炭厂、化肥厂、化工厂、木材加工厂等乡镇和个体企业的财大气粗的小老板。当然,当年即使是一些大型国有企业也纷纷在铁路车站设有专门的驻站和跑站人员。

投桃报李、礼尚往来。在很多情况下,权力可以彰显出经济利益的价值。一些车站站长为了给职工增加福利,提高生活待遇,在职权范围内,经常千方百计地调动可以利用的社会资源精心运作。比如:发放粮油、海鲜、肉类等农副产品以及年节礼物,就地取材般的动用有关货主的能量解决,当然是最好不过的权宜之计了。每当有关站长拐弯抹角或者是旁敲侧击地提出时,哪怕仅是一个略显简单的电话,一句似乎随意的暗示,财大气粗的对方马上心领神会,立即求之不得、全力以赴地圆满完成任务。

遇到相关车站站长、货运主任和货运员家里操办红白喜事时,往往是很多货主表现自己的最佳时机,自然是不请自到。争先恐后地出钱、出人、出物、出力,丰厚的礼金、免费的车辆、紧缺的物品一律积极踊跃地奉献,应有尽有。功夫不负有心人,拉近关系,"混个脸儿熟",在以后办理货运业务时,自然能够得到很多特殊的照顾。相对于巨大的利润,这么一点儿小小的公关投资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在众多铁路员工中极其平凡,并没有什么突出地位的货运员,在一些中间小车站所在地的小镇上却威风八面,绝对是非常显赫的名流人物。当地很多人都以能够请到货运员一起吃饭,当成特别有面子的事情炫耀。如果想要宴请应酬场面繁多的货运员,必须要提前预约并且还要排上很长时间的号,才有可能成行。

某中间车站地处于一座大型私营煤矿的附近,不但拥有规模庞大的货场,而且还有几条重要的专用线。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使这个车站在所属车务段中鹤立鸡群、独占鳌头。煤矿的规模很大,设有专门的铁路专用线,煤炭装卸和运输业务非常繁忙,煤矿的经济效益也一直很好,并经营着全市唯一一家最高级别的准五星级豪华酒店,住宿、餐饮、娱乐、休闲、接待、会议等项目一应俱全。M站长做为该车站的第一领导人,自然被煤矿老板视为最尊贵的座上宾。不但常年为其专门配备一间豪华客房,而且还特别赠送给他一张专属贵宾卡,凭此卡可以常年在酒店内无限制地任意免费享用客房、洗浴、按摩、游泳、健身、娱乐等所有设施和餐饮及各种贵重礼品、纪念品。M站长每次需要款待亲属、朋友、同事、同学等客人时,都会毫无疑问地选择在这里。因此,一直倍受人们羡慕。

当年一位铁路分局的分局长,在某车站发生一起非常严重的行车事故后,忍无可忍地在分局交班会上公开怒斥该车务段段长:"除了拼命地捞钱,你们还能干点什么?看看你们眼皮底下的一些站长、货运主任、货运员们整天花天酒地,家里应有尽有,与他们的收入能够匹配吗?难道你们日常就不能分出一点精力抓一抓行车安全工作吗?如果换成我是那些货主,早就把那些见不得人的破事儿举报到纪检监察部门了。"

后来,随着铁路运能的不断发展,铁路货物运输量也由过去的"吃不了"逐渐变成了"吃不饱"。货运员的工作也由货主主动上门排队的"等米下锅",逐渐变成了到处寻求货源"找米下锅"的情况。"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已经成为了一去不复返的难忘记忆。

时过境迁、斗转星移,再后来,随着铁路单位不断进行的全面深化改革和结构调整,很多铁路局集团有限公司都成立了货运中心,有关车站及车务段的权限都被铁路局集团有限公司收回。很多货主也因此直接与铁路局集团有限公司货运管理部门及调度指挥中心的货物调度、行车调度和计划调度员联系业务,相关车站站长、货运主任和货运员等昔日的权重人员的存在感因此大打折扣,逐渐沦落为对货主作用不大的边缘人。

当年春风得意、风光无限的有关铁路车站站长、货运主任和货运员与众多货主之间曾经演绎出的那些经典故事,也都成为了人们饭后茶余的有趣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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