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鞘】
从平淡日子感受快乐
收获感动，温暖同行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木心
一个从下黎里来的行走的摊位
文/西西 十月风景
空法来我们村上卖肉很多年了，具体是多久，什么时候来的，我早记不清了。
我只知道之前他跟很多小商小贩一样也是在街上摆摊。后来渐渐地，人们的生产生活水平提高了，生活习性也慢慢改变了，什么都图方便和便利。
为了跟上时代的步伐，空法也顺应了大众的需求，提供上门服务，因此大概是从那时候起空法就开始了他的行走摊位之旅。
这种行走摊位比较灵活，方便。特别是对于村上那些行走不便的老人来说，在家门里就能买到想吃的猪肉，这无疑是一种莫大的欣喜。行走摊位提供的上门服务，不仅方便了老人，也方便了很多懒得出门或忙于农活没空上街的村民。因此，空法的行走摊位，从一开始，就深受大众的喜爱。
就这样，一辆三轮车，一块木板，一个筐，一块砧板，一把刀，一把秤，空法的走村串巷的日子从此就这样开始了。
空法他叫什么名字我真不清楚，只知道他是来自我们的上下村隔壁村下黎里。同一条江环绕的上下村下黎里跟我们村一样风景优美，乡味浓浓。同一条江孕育出来的儿女也都有着同样善良热情好客的基因。
空法也是如此，他热情友善，乐观开朗，很多时候见到他都是一幅面带笑容的样子。他五十多岁的样子，身材硬朗，手起刀落的样子很是熟练。
他每天一大早就来我们村卖肉，每一天，他都会清着嗓子叫，开奴（壮话卖肉的方言），开奴……那一声声脆朗的声音在清晨安静的村庄里显得格外清晰悠远，也给宁静的村庄增添了一抹浓重的乡土色彩。
空法经常来我们村上卖肉，每个人都认识他。不管大人小孩，都习惯亲切地叫他空法。他也乐于为大家效劳，如果第二天有事没空杀猪，他会提前告诉村里的老客户，免得大家第二天等他。有些老人不知道，还会念叨，今天怎么没见卖肉的空法来啊？感觉就像在等待自己多年的老朋友，自然熟悉又亲切。
空法为人做事比较厚道，对于老人或行动不便的人，他能少收就少收，能送就送，能便宜就便宜，从不占人家的便宜，这也是大家都喜欢他的原因。小时候在田里干活，半路上遇到他，没带钱，因为彼此认识多年，随便你称好拿回家先吃，等过几天有空再给钱也不迟，反正天天见，他不会催你。
村上也有其他人来卖过猪肉，但是都卖不动，因为那生硬的广播叫卖猪肉和精打细算的商贩相比，大家都更喜欢空法，大家更喜欢亲切热情友善的空法，他就像老朋友，少一天不见，就会感觉少了一些什么。
买肉的时候，大家都会聊几句家常。今天有什么好货？谁家女儿出嫁啦，儿子结婚了，谁家生孩子喝满月酒啦，哪里庙会这几天热闹，这几天蚕茧茉莉花价格怎样？好久不见了，你女儿有回娘家吗，在做什么工作，忙不忙？吧啦吧啦，感觉他不像专业做生意的，而是你的老朋友，跟你聊天，顺带卖肉。
有时遇到挑剔的客户，挑三拣四，不是说肉肥了瘦了，就是骨头都太多，或者想买的菜没有了，说今天的肉不合适，他也永远是满脸笑容，说没关系，不满意就不要了。如果想要什么，提前说，第二天给你留着带过来，他这么会说话，让人感觉特别舒服。
听到空法卖肉的声音，如果想买肉，只要回应一声，他就会骑车来到你家门口，让你随便挑。
那么多年里，每次回家，每次见到空法，总是很惊喜，很喜悦，就像老朋友，他会记得你，就像记住一个久违的老朋友，这种感觉真的很美。所以很多时候，只要我回到家，只要他来卖肉，不管需不需要，我都会买他的猪肉，只因那一种心情，那一份亲切的乡情带给我的美好，这是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的亲切感。
那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的到处行走奔波，空法的脸上也写满了沧桑，也写满了皱纹，每一个为生计奔波的人都不容易。但是，那么多年，空法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容满面。
空法也跟我父亲相差不大的年纪，乡里乡人乡情的亲切感总是让人特别容易触景生情。其实，空法的儿女也已经长大成家立业了，他的孩子也跟我们年纪相仿，读书的时候都是同学，现在小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了。
但是空法就是闲不住，那么多年，可能刚开始是为生计奔波，而现在，我觉得更多的是他已经习惯并且喜欢上了这种行走。他把工作当成了一种修行和乐趣，那么多年，他在行走的过程中收获到的东西肯定比他挣到的钱多得多，那是无价之宝，那也是他的个人魅力的见证和痕迹。
同样的村庄，同样的路，同样的人，那么多年，空法就这样每天进行着他的摊位行走之旅。每个孩子，每个家庭，每个村庄，每条路，每棵树，每条河，每座桥……没有一样是他不熟悉和了解的，周围的每个村庄都有他留下的痕迹和笑容，每个村庄也都荡漾过他的叫喊声……
好久没有回家的西西，这次回家每天醒来就听到那一声声亲切的开奴，开奴声，西西大喜，直接大声回他欧奴，欧奴（壮话买肉的叫法）……然后跑出去跟空法聊几句顺便买肉回来！
每一次空法来卖肉，大家你一家我一家就一起出来买肉，那种氛围让人仿佛回到了儿时的感觉。但是，在这背后，转过身，心里也会感叹时光使人老，童年一去不复返。时光如流水啊！
今天西西在朋友圈发了空法来卖肉的情景，那种久违的亲切感让人油然而生。后面很多朋友点赞和评价，其中符号的评价亮瞎了我的眼睛，行走的摊位！
对，行走的摊位！就那么简单的几个字，里面包含了多少酸甜苦辣，艰难风雨，千言万语自不必说，这五个字仿佛就是为了空法量身而做。
行走的摊位辛苦自不必说，那么多年，空法就这样过来了。如果你在家乡也遇到他，或者刚巧他也到你村上去卖肉，请你也去帮衬一下他，到时候，相信你也会被他的热情和笑容融化的。你跟他打交道，那不仅仅是一种买卖，更是一种交流和感受。
让我们一起祝福他！空法，你辛苦了。谢谢你一直给我们带来的美好和方便，更重要的是，你已经成为我们生活当中非常重要的一个老朋友了。老朋友，老伙计，我们爱你！
勒鞘闲话
一个小小的视频，几个卖猪肉的画面，就让我心情澎湃了。一个行走的摊位让我们的乡情更加美妙了。感激我们的老朋友空法，这么多年，你辛苦了，谢谢你给我们带来的美好。祝福你！
十月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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