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半生（四）：小时候的雪总是下的很大，仿佛全世界都被白雪覆盖了

小时候生活学习的很多地方都消失了，但在记忆里它们依然还在。

不知道是因为年纪小，造成的错觉，还是真的就是这样，印象中小时候的雪总是下的特别大，经常会有一觉醒来，下了好大的雪，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

那个时候，感觉冬天经常会下大雪，下雪之前的天很奇怪，是那种黄黄的感觉，不是夏天这种乌云压城的感觉，似乎没什么乌云，但很明显那种感觉就是要下雪了。

那个时候，村里还经常停电，没有什么高楼，感觉跟天地都是相通的，下了大雪冬天的早上，早早就出门上学，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感觉很好。

有时候上学的路上，会有人家在房顶上往下面扫雪推雪，一堆一堆，有一次还差点砸到我，我有个手套，但是不喜欢戴。

冬天经常会有小伙伴的手被冻，我冷了的话，喜欢把自己的手放到自己脖子里暖一暖，很喜欢冬天村里那种下雪的感觉，尤其是起来的早，整个村子都是静悄悄的，很有意境。

小孩子其实也有审美，那一年我们正好学习到《瑞雪兆丰年》这一课，那一天正好是下了大学，整个学校白雪覆盖，坐在教室里学这个课文，实在是太应景了。

一直对这个场景印象很深，紧挨着教学楼有片绿地，里面的树硬是被大学都压弯了，里面种的是夹竹桃，不知道谁说的夹竹桃会毒死人，那几年我好几次都想吃它试试，不过还是忍住了，就是单纯的好奇，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夹竹桃能毒死人这个谣言是谁说的。

没有百度过，想来一定是谣言，真能毒死人，学校里怎么会种这玩意，况且以小孩的调皮，你越说它有毒，估计很多人都想试一试。

小时候没有什么光污染，就记得那个时候的月亮是真的很亮，尤其是冬天，那月亮亮的程度，猛地晚上醒来，还真的会以为天亮了。

我大概七岁就自己一个人睡一个大屋子，我家总共就三间屋，我一个人睡一间，发生过很多有趣的错觉，有一次睡午觉睡醒了我还认为这是早上。

印象最深的事，有一次晚上月亮特别亮，跟着老爹走夜路，我也记不得那是几岁的事情了，夜里很安静，月光特别亮。

现在有了孩子，也是尽量带着他一起玩耍，有些美好的事情，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就在小孩子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村子里有很多的深沟，我一度以为全天下都是我们村那个样子，走一段路就会有个沟，后来我才知道，我们那叫丘陵地带，到处都是沟。

也知道了，那些横在地里的石人石马，是宋朝皇帝留下来的，但在我家地里不远的牌坊和石马，可能并不是皇陵的一部分，那个地方埋了太多的文物大臣。

骑着战马，看着牌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千年来这里的人们，就是这样一代又一代过着，但到了我这里，不免被卷入时代的大潮中，离开家乡，离开那些石人石马。

我们学校是三层楼的砖混结构，校长说当时建好的时候，在十里八乡也是很有名气的，经常会在梦里梦到学校的样子，在楼道里穿梭着跑。

可惜的是，原来的教学楼已经不在了，梦里的教学楼可能都已经失真了，但最左侧，有个被磨的光亮的水泥扶手肯定是那个样子，顺着上面滑下来是很多小朋友的记忆。

有些胆子大的，可以从二楼和三楼之间的铁栏杆上滑，我们那个时代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危险，体育课用现在的标准看，处处都是危险器械。

互相追责的双杠，疯狂的转盘，还有个最有意思的东西，是一根非常粗的绳子，上面是个横梁，看谁能爬上去，整天就默默在那里，这东西万一体力不支爬上去，摔下来可就惨了。

乒乓球台倒是有好几个，但一般很难抢到，有个很大的沙坑，是小朋友的乐园，低年级的同学经常在里面练习打架。

学校有一个老式的，那种需要手动敲响的钟，大概是在我小学4年级的时候，换成了电子上下课铃声。

那种老式的钟，校长说说不同的长短代表不同的意思，上课下课不一样，我一直也没搞懂，后来废弃了，就只剩下一个功能，连着敲四下，这样敲几次属于开会的铃声。

很多年后，村子被高铁一分为二，在此之前，学校的老建筑已经被翻修过一次了，站在高铁桥上，远远的能看到早就废弃的学校，只剩下四个字，孤零零的告诉我，这曾经是我生活了学习了好久的地方。

这几十年，一切都变化的太快，太多太多的东西，早就不复存在，但那些印象深刻的东西，能一直存在于记忆之中，物体会消失，但记忆不会。

记忆里的村子，还是那个样子，记忆里的学校，似乎从未消失，梦里依然在上面奔跑，嬉嘻打闹，从栏杆上滑下来，仿佛身上还带着风，那是少年的记忆。

佛说，成住坏空是所有人，所有物都逃脱不了的命运，那些高大的建筑没了，但一直会在很多人的记忆里，可以存活很久很久，坏了之后不是空，是另一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