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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长寿路
一条长寿路 半部普陀史
黄振炳
上海有这样一条马路，与南京路、淮海路等一起列为上海十大名街。该路筑于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初名为“劳勃生路”。1943年7月收回“租界”后以四川省长寿县而改为“长寿路”。长寿路的百年变迁史，折射出上海的近代社会发展变革，可谓半部普陀史。百年来，在这条承载着时代、希望之色彩的路上，发生过怎样的故事呢？
前文回读：
6、“华生”电扇的前世今生
长寿路81号
▲媲美日德的工匠精神，每个时代的圈粉明星：上海制造，华生电扇
华生电器制造厂创建于1916年。创办人杨济川(1881—1952)，原名其源，江苏镇江谏壁镇人。7岁入私塾，16岁来沪，进上海福昌祥洋布店当学徒。其勤奋好学，利用业余时间自学数学、化学和英语等，有志于自创实业振兴民族工业。1909年杨济川失业回乡，开设电镀店，专营首饰镀金、银等业。不久重返上海，进入犹太人开办的裕康洋行任帐房。在此期间他结识了叶友才、袁宗耀两位知己，三人开始共谋实业，打算开发电扇行业。杨济川目睹美国慎昌洋行的“奇异”牌电扇垄断中国市场，便以其为样品，在白铁店、铜匠铺和翻砂作坊的协助下，经半年苦苦探索，终于在1915年初制成中国第一代的2架电风扇样品。由于缺乏资金，他们便求助于杨子保险公司经理、苏州电灯厂股东祝兰舫，对方应允先试制电流限制表，三人答应便投入，半年后即告成功，产品在上海总商会举办的商品陈列所第一次展览会上获得优等金质奖章，这对他们自创实业树立了信心及勇气。
1916年，杨、叶、袁三人凑足了200银元，雇用了六七个工人，在北四川路横浜桥租屋开工，初名华生电器制造厂。刚开始仅生产一些小型电器产品。1917年，华生出资1000两银子，盘下了开设在兆丰路(今高阳路)的远达电器厂，开始生产电压表、开关、输电变压器和直流发电机等。由于营销顺利，1919年他们在周家嘴路购地10余亩，筹建新厂房，购置设备，于1924年以“华生”(为了中华民族生存之意)为商标，正式开始兑现他们的梦想——中国电扇制造业。“华生”牌电扇的正式投产，标志着我国有史以来第一家制造电风扇的民族企业诞生。
▲中国最早的电扇注册商标 ：“华生”
是年，扩建厂房40余间，增添工作母机百余台，职工扩至300人，推出了他们盼望已久的“华生”牌电扇1000余台。这批电扇针对垄断市场的美商“奇异”电扇的不足方面，作了改良。加上每台电扇在出厂前都在厂内作了一年试运转，无质量问题再出厂，这无疑使华生电扇在质量上更胜奇异电扇一筹。华生电扇上市之时，恰逢“五卅”惨案发生，“提倡国货、抵制外货”的声浪遍及全国。华生厂趁此良机，将“华生”电扇送往各地举办的国货展览会参展，让国人高兴地看到美商“奇异”电扇垄断中国的局面被打破，而感到扬眉吐气。
华生顺势而为，抓住时机，大力推广中国国货。其华生合伙人之一叶友才亲赴南洋苏门答腊、爪哇等地，与当地华侨商建立经销关系，宣扬中国人爱国货之民族精神。由于华生电扇结构新颖，外观美观，质量可靠，价格廉于洋货，故当地华侨钟爱国货理所当然，华生电扇也因此很快在东南亚市场生根开花。以后又推广到印度、尼泊尔等国，销路广阔，供不应求。华生电扇的销售额也因此直线上升，风靡中外。1926年，美国费城世博会召开，“华生”牌电扇参赛并荣获丁等银奖章，在国内举办的博览会上先后14次获得奖状、奖牌。1927年华生电扇年产5000台，1928年年产1万台，1929年年产2万台，其产量的强劲上升业绩，迫使美商“奇异”电扇在中国的销售额逐渐下跌，前景暗然。
1927年，“华生”电扇在苏州向社会公开试验产品，不停歇连续运转半年无丝毫质量问题。这一消息，轰动了社会各界。这时，经营“奇异”电扇的慎昌洋行，面对这一现状，先是表示愿以50万美元高价，收买“华生”牌商标，遭到华生厂严词拒绝后，他们又打算跌价竞销，靠资本雄厚来搏杀华生。面对劲敌，华生又研制更低廉的狮牌电扇，为自己的竞争能力增加砝码。只是后来发生世界经济危机，1932年的银元与美元之比价，已由1926年的100比50下调至100比21.5，就是说，美货来华未经上市，已经跌价一半，这才迫使慎昌洋行最终不敢再以跌价来与华生竞销。
1932年前后，“华生”电扇年产量近3万台，其中近2万台销往国内各大城市，销量占国内市场的十分之八九。在外销南洋各地方面，也占到当地市场的一半。1933年，华生电器制造厂为了进一步发展“华生”电扇的品牌优势，在沪郊南翔镇开设了华明电器厂，将厂内的电机、电器产品转入华明厂生产，专制火车上用的发电机和电风扇。从此，华生厂专门以生产电扇为主。1935年，该厂改组为股份有限公司，下设10个分厂。1936年年产电扇包括各类吊扇过3万余台，风行国内外，进入它的全盛期。
1934年12月30日，杨济川被接纳为中国电机工程师学会会员，并出席次年4月首届年会。
1937年抗战爆发后，华生厂所在地周家嘴路和南翔镇，均处在交战区。为减少企业损失，华生厂开始向内陆迁移。在内迁汉口、重庆的过程中，多次遭日寇敌机轰炸，企业损失惨重。内迁期间主要生产民用和军用产品。到1945年战后，华生厂结束颠沛流离岁月，重新迁回上海，仅存200余吨设备和材料，不足离沪时的十分之一。
华生在内迁时，周家嘴路厂房被毁，留守人员将劫后剩余设备和物资搬迁到戈登路劳勃生路(今长寿路81号)口，重建新厂，生产电扇，维持生计。1941年12月8日日军进占租界，华生厂被迫停歇，工人解散，四处谋生，仅有10余名学徒留守厂里。1946年8月，华生返回上海后，立即将设备运至新厂，并组织人员迅速安装，陆续召回离走职工，立即恢复开工。是年生产电扇15000台，基本恢复到战前生产水平。至1949年，企业滑坡，职工人数500余人，电扇产量仅1500台。
▲1950年长寿路81号华生电器厂召开超额生产庆功联欢大会
新中国成立后，美蒋实行海上封锁，华生电扇外销受阻。上海“二六”轰炸后，发电业遭到破坏，华生厂停产达3个月之久。1954年5月，华生厂实行公私合营。1956年该厂职工为670人，年产值达650万元。1958年7月与上海卷烟四厂(原福新烟厂)、义丰翻砂厂、华南电器厂、亚光喷漆厂等合并，改名华生电机厂。1960年职工人数达2956人。1962年1月，该厂按产品制造分立两厂，即革新电机厂和华生电机厂。革新电机厂留在长寿路81号原地不动，原周家嘴路厂房归革新电机厂，分立后该厂为专门制造电机产品；而华生电机厂迁至原上海卷烟四厂旧址，今陕西北路1622号新立门户，以专门生产电扇产品为主。该厂1966年7月实行国营，更名为上海电扇厂。
▲上海革新电机厂（长寿路81号） 图源/学林出版社:《普陀区地名志》
1979年8月恢复“华生”传统厂名，上海电扇厂改称华生电扇厂。1980年1月，成立以华生为主体有13个分厂加盟的华生电扇总厂。这些分厂分布在普陀、闸北、静安、黄浦、虹口、杨浦区等6个区内，按各自专业化协作原则进行生产经营。1983年，共有职工7000人，其中总厂职工为2300人，年产电扇60万台。1986年6月，将厂名改成华生电器总厂。1988年成立上海华生电器公司。
该厂是我国历史最久的电风扇专业制造厂，也是机电产品出口基地企业之一，拥有外贸自主经营权。1987年起，该厂适应社会需求，相继开发了全自动套缸洗衣机、多功能食品加工器、厨房净油烟机、电熨斗、家用吸尘器和电饭煲等。1980年，该厂出品的400mm琴键开关台扇荣获国家银质奖；1983年，该厂400mm琴键开关落地扇、300mm琴键开关台扇、1400mm电容式吊扇分别获得国家轻工业部和上海市优质产品称号，1988年再度蝉联国家银质奖，1989年荣获首届北京国际博览会金牌。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推动，为适应形势发展需要，1994年由沪、港、台三方投资认股，在市郊青浦白鹤乡成立华生电器工业股份有限公司。新公司不仅首选原华生家用电器的精品作为主打产品，同时又将眼光放到高科技、高附加值电器专利产品的研制和开发上，将“华生”电器当随时代，继往开来，历久弥新永葆青春。
本期编辑：黄振炳
本期执编：王 丰
《百年长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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