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古道今 | 济世利民泽琉球，苏州名医曹存心

济世利民泽琉球

苏州名医曹存心

曹存心，字仁伯，号乐山，常熟福山人，清代著名医家。生于清乾隆三十二年（1767），卒于道光十二年（1832)。

曹存心先世本姓高，清康熙年间，祖父裕德因其舅舅家没有儿子而将其过继给曹姓舅家，于是袭母舅之姓为曹。曹存心父亲名振业，为诸生，以医为生，有医名。曹存心自幼家贫，兄弟四人，他为长兄，本想考取秀才功名，只是随着父母年事渐高，曹存心考虑到秀才这样的功名难以支撑家庭门户开支，“乃袱被走吴阊”开始学医的生涯。

曹存心天资聪颖，他幼承庭训，又师事同里许廷诰之父。弱冠再从学于苏州薛性天，是吴中著名温病学家薛生白的族孙，医名隆盛，此时曹存心大约二十岁。因为家贫，曹存心衣着简朴，囊中羞涩，多为同学所嘲笑。然曹存心不以为意，苦学不倦。薛师更是一见赏识，对人说：“曹生非终窭人也，异日光吾道者必曹生！”薛师周以衣食，悉心教导。曹存心异常感奋，治学愈勤，凡师所藏医籍，无不浏览，着意揣摩，常卧不解带，日夜不倦。如是者积十年之久，学业大成，尽得其师之长，并能熔铸古今，贯串各家之学，而独自成家。

曹存心学成离开薛师，初悬壶于苏州窦妃园，后迁长春巷，其书斋名“长春仙馆”。为人治病，每奏奇效，名震于时，求治者摩肩接踵，填街充巷。有一次曹父来到他的医馆，“见一堂之中，参错杂沓，坐者，卧者，伛偻者，有起行盘辟、躯体投地而手膜拜者”，自叹不如，被称为叶天士、薛生白后第一人，更誉为“德被吴中，名驰海外”的第一人。

清道光五年（1825)，同治和光绪的帝师翁同龢母亲坠梯得呕血病求诊。时翁母将赴广东，先生为其配药一包，推算了路程，说“行至赣江愈矣”，后果如期而愈。曹存心诊治的病患遍江苏及邻省，远至山西、陕西、河南、广州等地，足见其医术之高超及医名之隆盛。

曹存心治病，善于运用成方；若遇古人之法无所靠时，又常独运精思，别制新方以应之，每用而见效。他独创之方最著名的有三种：一方名瘀热汤，治淤积胸痛最妙。一方未定名，治痧后邪恋正虚将成痨者。一方则因鸦片毒害人民，而于清嘉庆中期（1810年前后）创制的戒烟丸。该方以十二味中药与烟膏相和为丸，采用递减法服用，减尽为愈，并告诫：“自服此丸日起，切不可再吸鸦片烟，恐成双瘾，终身不能戒矣。切嘱，切嘱。”曹存心得意弟子吴元善在其著作《随诊录事》中记述名臣林则徐向曹存心索求戒烟方之事：清道光十年（1830）林则徐头昏失眠，经曹存心治愈。林则徐为劝民戒鸦片烟毒，向曹存心求此方，曹存心慨然与之。林则徐赞叹曰：“先生乃救世之菩心也。”

曹存心的医名远播海外，清道光七年（1827)，琉球国医官吕凤仪利用使团赴京途经苏州之机，“谒见先生，请业请益，执弟子礼甚恭维”，“告留一日，问医于乐山氏，并以百问求审”。吕凤仪带来他对医学的疑惑，曹存心一一作答，有了后来的《琉球百问》。从该书的原问和札问两部分来看，“原问”始于道光四年，说明曹存心与吕凤仪此时就有了师生之谊；“札问”始于道光十二年，是吕凤仪来拜谒曹存心回国后将临诊遇到的问题来函请教曹存心，其间相距了八年。

《琉球百问》书影

《琉球百问》，医论类著作，一卷，内容以临床病例的立法处方为主。本书以一问一答的形式行文，计一百零一问，故名“琉球百问”，书末附“原问”一篇及往来信函各1件。问答内容涉及内科二十九问、外科十二间、妇产科十五问、儿科十六问、针灸经穴十九问、本草药性八间、眼科二问。此外，该书还对医疗预防、饮食起居以及死亡病例进行讨论。

曹存心于道光十二年（1832）逝世，即同年的正月，他不仅给吕生回信，解答他在“札问”中所提的疑问，而且还著成《琉球百问》一书。可见他虽已病体孱弱，但他仍孜孜于传道授业，为后人留下了一宗宝贵的医学财富。帝师翁同龢特题写了“济世利民”的匾额送献，这是对他高尚医德和高明医术的最当评价。该书初刻于清咸丰九年（1859)，重刻于光绪七年（1881）和光绪十年，均存。继《琉球百问》后，又有《琉球问答奇病论》问世。

曹存心一生很重视中医学教育，收徒达百数十人，可谓历代医家中授徒最多者。曹存心门诊病人日以百计，自诊二三十人，其余分给门人。门人诊毕，他必逐一复核修正，改后要学生“将改方细想其所以然”。有暇则与“徒辈聚在一堂”讲论经典著作、医疗心法。他的《继志堂语录》和《曹仁伯先生医说》二书，就是他生动的教学记录。其子文澜（字一如），孙恩溥（字玉年）、荣第（字博泉），均承家学，并整理刻印先生医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