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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自卫诗抄

景自卫诗抄

回不去

我是想回家乡的

你碰巧截住了我

说二婶被拐到山里去了

二叔到山里找她去了

说父亲跟二叔一块去了

母亲回了娘家照顾九十三岁的外公去了

家里便没人了

我便和你成了一对促膝长谈的酒杯

 俩个隐形人

一个人要我去打另一个人

我不去

他便用刀子逼我

我趁他不注意撒腿就跑

可无论跑多快

他都能追上我

他不用手抓我

就在我身边站着

我能闻到他的不满,他的生气,他的几乎有些忍不住的暴怒

我极力想看清他是谁

可我就是看不到他的脸,他的眼,他的身子

他像一个隐形人

他是谁?为什么选中我?为什么要逼着我去打另一个人

打一个我也看不见的人

另一个隐形人

我真难过,憋屈,心烦

我有些忿忿不平,义愤填膺

他燃烧的气息被风摔打在我脸上,短促,粗重,有力

他和我都有些绷不住了

我真怕我们会打起来

袁爷爷,一路走好

今天

一个国家

一个民族

为一个人哭泣

为一个人致哀

袁隆平

世界杂交水稻之父

一个为了农民吃饱饭的老人

一个善良,朴实,博爱的中国人

他累倒在共和国的大地上

永远地睡着了

他像一个农民

为了农民,为了土地,为了世界

倾注他毕生的心血

他是一个科学家

为了求真,精研专业,斐声中外

他是人民科学家

人民热爱他

他是共和国勋章获得者

伟大的祖国母亲舍不得他

二0二一年五月二十二日

大地为他恸哭

二0二一年五月二十二日

山河为他含悲

袁爷爷,一路走好的声音

从湘雅医院一路哭着走过来

它们汹涌澎湃

它们排山倒海

他的悲悯的胸怀和不杇的功勋

将永远在大地发芽,生长,收获

也永远被人们珍藏,想望,热爱

 月夜

月亮在河水里坐着

我在岸边坐着

我们相互凝望

各自想着心事

风起的时候

月亮的心事摇摇晃晃

我的心事东倒西歪

黑洞

我陷入一个可怕的黑洞

如何用力都力不从心

像有一排

雪白的牙齿紧紧咬进我的脚踝

我奔跑的脚步带着长长的惊恐失措的尾巴

像有一口老井

一口吞下我半生叹息

老井如月

挂在故乡的村头

 我一步一步变成了父亲

黑夜把小院拥进怀抱

父亲和父亲的声音会穿透黑暗,摇摇晃晃走向无边无际的远方

远方便在我的心头燃烧起来

像天上闪亮的星星

有时香甜有时飞翔

油灯变成的火把在一座又一座山中上上下下

我成了擎着火把的人

拉车,进山,拾柴

把北山装上车

是一个少年莫名的期许和小心思

在一个又一个这样的故事里

我一步一步变成了父亲

 高高挂起

一个人可以在奔跑时

揪紧自己的衣领

那样的姿态

可以傲视整个世界

推开,扫清,净街

让干净的大地匹配干净的灵魂

飞翔过后的疲惫

在匆忙擦肩的瞬间欣赏尘世的舞蹈和欢歌

一些树木被高高抬起

同时抬起一些酣然的美梦

声息撕裂的极致把脉利益的体温

我颌首致敬那些鬼话

钟声把清脆敲成拓片

在霓虹灯下闪烁不定

跳跃,狂放,目空一切

刀刄向内

我把刀子紧紧攘在手里

它兴奋,眩目,急不可耐

它想离我飞奔而去

有邀功献媚的嫌疑

当我把它对准我的胸口

它震惊,怯弱,目瞪口呆

它想逃走

拼命挣脱

当我把它深深刺进我的身体

它颤抖,伤心,满脸泪水

 笑的伪装

一个人换上漂亮衣服

坐进吹捧的花轿

她就可以冒充一次新娘

偷偷掀一掀帘子

对你笑,对我笑

当然她对自己也笑

那笑钻进我的眼睛里

是一串串生命的起伏

她的笑声荡来荡去

像追着太阳的那朵白云

 街头

夕阳走到高耸的居民楼后面

倾斜的阴影挡不住蒸腾的人间

农用车上满载的西瓜

是一家人绿色的希望

父亲站在车箱上翻捡着

拍拍,听听,想把最实诚的自己交给对方

瘦弱的少年从父亲手中接过西瓜

不堪重负的身子往下一沉

他熟练地过磅,举起二维码收钱

偶尔侧过身子偷瞄一眼顾客的手机

挥汗如雨的父子俩

在繁华的城市街头配合默契,很少说话

车流滚滚,人流如潮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也静静地看着自己

火光羞涩,东躲西藏

黑暗是可以用色彩来装扮的

游离的灵魂在黑暗里穿着花衣裳

天地之大浓缩成方寸之间

疯癫像夏天不堪忍受的阵阵热浪

奔涌的河水冲刷出生命的底色

河中的青草和岸边的垂柳燃烧起来

一片绿色晕染着冲天的火光

火光羞涩,东躲西藏

可爱的小鸟飞翔在新鲜的泥土之上

有一粒种子正在生长

 夜

一弯月牙儿挂在语言的边缘

沉默不语

曲曲弯弯的岁月累了

路过的地方一些人闪着明亮的眼睛

鲜衣,怒马,怒发冲冠

歪斜的哭喊试着说点什么

雨滴从月亮的面庞跑下来

弄出惊天动地的骚动

在城市的一隅

我把自己揽进怀抱沉沉睡去

你的秘密在月光下跳跃

低下去,让四肢紧紧咬住大地

听一下内心强大的呼喊

咳出的鲜血

红得像走近我的那束玫瑰花

抹去它的泪水和手

拽住你,一条长河上的你

静静看我的时候

你的秘密在月光下跳跃

麻杆叔

麻杆叔长得不像麻杆

他长长的旱烟袋有点像麻杆

冬天太阳好时

他坐在自家门囗晒太阳

长长的旱烟袋伸进阳光里

他把阳光摁进黄铜做的烟锅里

烟锅嗞嗞啦啦腾起一串火星子

他浓密的胡子便冒大烟

麻杆叔被人念念不忘

缘于他在孙女的送亲礼上说错了话

做为老先生要在交钥匙时代表女方说两句

有点喝高的他清了清嗓子

闺女啥都好,就是有点气包蛋,还请你们多担待

他把气包子说成了气包蛋

有些吃惊和诧异的男方父母看了看麻杆叔,又看了看他孙女

赶忙说:没事,没事,气包蛋能治

这件事成了人们关于麻杆叔的一味笑谈

也成了他被村庄记住的理由

 在街巷深处

夜晚安祥而又深情

它可以把流水的渴求与渴求后的留白

一起揽进它宽阔的胸怀

怀抱中晶莹的泪滴

在月光下闪亮和荡漾

五彩斑斓的梦想蠢蠢欲动

梦的尾巴拖得长长的

从沃野千里的生命里一晃而过

把金碧辉煌的喧嚣堆积成一张张笑脸

一切从无到有的惊喜

在烟火明灭的街巷深处

攥紧一把温暖的春风

一些赶路的匆忙是发光体

一些赶路的匆忙是发光体

它们奔跑的勇气照亮漫长的路途

脚步有着多样的表情

在人生的缝隙把泛起的情绪一压再压

一首或几首抒情的歌曲

除了赚取我可怜的泪水也会拉长我孤单的背影

这样的夜晚

我难以想起美好或者光鲜的事物

我把我的影子扔得远远的

我把我的影子扔得远远的

我恨它像恨我自己

月亮在车流的夹缝中

惊慌失措泣不成声

带走那些快乐的人啊

把光明也一起带走

我在睡梦中张开翅膀

飞往祖国的南方

燃烧的时间

在岁月深处留下酱紫色的伤痕

干净的南风像一个奔跑的少年

我可以把星星摘下来

在夜鸟的欢呼中星星还眨着眼睛

干净的南风像一个奔跑的少年

他可爱的笑脸让我倍感温暖

从南到北从西到东的光阴

留下一个个轻盈欢快的说辞

虚空和充实

在诗行中窃窃私语相依为命

我错把夜市的烟火读作

落在尘世间的小星星

伸长的梦张着嘴

别把一场梦伸长了

伸长了它会吃了这夜

夜是个好玩的某件往事

像坐在小院角落我那瘦小而黑硬了的爷爷

他会唤了一阵风或一场雨来

落在你温暖的回忆里

饮烟的升腾像不缓不疾的灯塔

在岁月深处眨着眼睛(打盹)

村路在我光滑的头顶走过

拐弯多了,眼睛便碰得稀碎

碰得稀碎的还有生活和对生活的尊重

一串脚印从我的头顶走过

带着青草的馥郁和时间的荒凉

丢了毛发的明白像一条修缮一新的村路

时光在光滑的路面跌了一跤

多像

那天清晨躺在红色太阳里的母亲

走了,走吧

我可以踩着月光或流水回家

家在四楼

不,也可能在三楼二楼一楼

扶栏在新酿的期盼中软弱

蹲下身来才会让我走上前去

为我心中最好的心愿

岁月如歌

我盛满的渴望

正在昏睡中滚动

天边那一抹色彩

在我的头顶照耀

或闪着一点亮光

走了,走吧

走得也很远了,很远了

我还在原地等着点亮心中的火把

 到老张那儿喝酒

老张是个好人

他喊我到他那吃饭

他说了很多次

当然我知道吃饭还要喝酒

有很长时间我没喝酒了

我已开始注重我单薄可怜的身体

我还是去了

并喝了很多的酒

因为老张的盛情和精致的骄傲

老张醉了,醉了才敢说出实活

他批评了我

批评我的蛮不讲理和趾高气扬

我便喝了我不得不喝的酒

也许喝了我这一生最多的酒

他用牛烘烘的酒气和我告别

他为我的真情哭泣

男人的眼泪那是拳头啊

砸得我心生疼

为他的委屈组织一首悲伤情歌

那歌声像追着我的河水

在我的身后发出叮咚叮咚的脆响

寻找我的安身之地

从粗糙陡峭的楼梯向上爬

寻找我的安身之地

悬空楼梯像秋千一样忽上忽下忽高忽低一个又一个连环的房间迷宫一样让我惊出一身冷汗

脚下的楼梯飞走了

我四处找不到它

慌乱中我闯进一间破烂的房间

陈旧破损的木床上躺着一床旧棉被

淡紫色的被面像阵年旧事中的一段背景音乐

一个细细的声音从头顶钉进我的身体

告诉我由地板的边缘跳下去

大楼和房间摇摇欲坠

心和魂也跟着摇摇欲坠

时光不停翻出亲人关切的眼晴和焦灼的面容

我等不到救援的人来

包括我的亲人们

压根也不会有人知道我已深陷困境

我只好在这人间哆哆嗦嗦战战兢兢

晨起

把黄昏的太阳抱在怀里

从清晨的露珠中溶入大地

一个梦中的灯盏站在床边瞪着我

把我的生活从沉睡中唤醒

夜在娘的喊声中退了又退而无路可退

升起的烟火让我无法再次入睡

一点豆大的灯光和启明星说着闲话

脚步踩着三言两语一路前行

一些惊讶的小草低了又低

风信子打着拍子和一场黑夜携手同行

声音推开夜的重伏

朗朗之声在太阳的驱赶中随水的指向翻起大浪

我和你的相逢

你我相向而行

可以是交叉,重叠,平行

雨水中我们披着雨衣

让雨下在我们之外的每一个角落

角落里可以有汪洋大海也可以有沟坑池塘

鱼儿从一条线形的时光欢快地游向它们去了

也许

这正是它们奔腾和飞翔的希望

饮一杯雨水

大雨,酒馆

女老板肥硕的双眼

酒杯盛酒就好

它拒绝廉价的眼泪

当然

雨水可以煮酒

把江河湖泊痛饮

小心一场雨中狂奔的戏码

从雨夜走进雨夜

一轮明月照亮归途

 一不小心把自已弄丟了

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我大声反驳着

我拒绝把一个名字强加给我

我仅仅是去理掉了头发

又没有把名字一起理掉

也许我是累了

才愿意把那层厚厚的铠甲脱去

就这样一不小心

把自己弄丢了

那一年家乡下了大雨

大雨来到人间三天之后

西岗上翻滚的黄泥水儿吼着

从村中马车道上冲了下来

追着水头的顽皮孩子

被大人紧紧抓住手腕

不能叫孩子打了水漂

东大坑的水像疯了一样迅速漫过堤岸

进水了,进水了

人们的声音像水一样漫过来

鸡子扑棱棱飞到树上

长虫在水面像鱼一样飞驰

十一只家鼠紧紧抱住三奶的拐棍向远处飘去

卧床的二爷被人们迅速抬到高处

他欠着身指着一个黑色的容器大声叫喊

快,我的夜壶跑了

它可装不下恁球些水

水一生气便打一个旋把夜壶给吃了

有一队人向着东洼急急奔去

听说三岔口有一个人被雷劈了

那样的场面像赶庙会

你要问是谁

他们都说没有看到

但至今还有人说那三岔口可邪

那年下大雨劈死过人

记得那天大风吹起人们身上的雨披

乱得像光身汉五爷长年不洗的头发

雷公不时从老北山的山顶上跑过来

在人们的头顶狂轰乱炸

我把平成门的月色灌醉

在一些总想抓住什么,又感觉什么也没有抓住的时候

我爱独自走在繁华的街头

让嘈杂无序的思想在喧嚣中寻找安静

一条条沸腾的街道供人们在那里大呼小叫

一棵稞紫薇树在时光中欢笑和奔跑

一个吹着口哨的人在灯火与月色,瞬息与永恒中坚定前行

小酒馆的气氛扑打着街市和夜晚,扑打着我,也扑打着风

一盘小菜的心头盛满岁月的陈酿

生活被粮食浇出鲜美的花朵

那个站在花朵之上唱着春词的姑娘

似乎迎面走来,举起流着五彩的酒杯向我走来

笑声啊,她的笑声引我出来

在笑声的蜜意里

我把平成门的月色灌醉

像思念一样流淌不息

风吹疼小河

小河躲到树荫下哭泣

锥子一下的阳光

不偏不依站在你的身旁

玉兰花走在青石板上

甜言蜜语在大众桥下假寐

温柔的问侯像白鹭鸟的翅膀

在寂寞的午后掀起蜂涌的云海

流下的那串泪滴

像思念一样流淌不息

 一个人从梦中逃离

我抬起头

逃走的人转瞬即失

麦子急得发狂,冲天而起

小鱼咬疼树荫

一条细细的小路

像绳子,梱住憨厚的大山

瞪大的双眼

骄傲的崖壁,一双双手拼命挣扎

惊恐,侥幸,长吁短叹

树木头重脚轻

偶尔落下的云朵在大地上颠簸流离

像一阵嘟嘟嚷嚷的风

吹一曲长箫

田野辽阔无边,日光蹲在崖壁上

煞白,委屈,颤抖不已

-End--

审稿:May  图:网络  美编:May



作者简介:景自卫,笔名大井,河南邓州人,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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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存德,景自卫,王崇菊  |  初雪散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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