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 | 宁远（外两首）

宁远（外两首）

文|杨雪

宁远

八百里秦川尘土飞扬。

我们不是原住民，

不知道咿咿呀呀的戏台上，

唱的是啥，

说的是啥，

演的是啥。

就如同小时候的月亮，

不管我三十岁，七十岁，

那月光如银从天而降，

这一幕走哪带到哪，

可是却记不住行走过的那些城市的印象。

能留下的只有脉络清晰，

而不是枝叶飞扬。

能从暮烟缭绕中看清事物原本的脉络，

不畏于眼见，

不乱于自心，

不陷于妖娆，

看见过大雨中鸟儿无处栖身，

只能在空中振翅盘旋，

看见过暗夜里凄苦的老人在桥洞下蜗缩，

世间还有什么事，

能让你迷失方向。

那只写诗的特立独行的飞鸟

再不看深夜里万家灯火的光，

太久没有行驶过四下无人的街，

每逢灯亮，

通行或停驻，

都有诗歌语言在脑海盘旋，盘旋，

这个年纪的诗，写尽西山空明，

写不尽长河日圆。

可是我还是想把自己放在路边，

打着转向灯，

把想说的说给天空听。

你在深夜里走过类似长安的街，

你也总有一天要走过超级公路，

而且要达到时速，

你不是他或她怀里永远长不大的姑娘，

你是一只独立行走的鸟，

在暗夜，在星辰，在黎明，或者在烈日当空，

梦里纪念所有，

虽然有电石火花在脑海里裂变，

可是你依然要在深夜追赶，

那颗照亮你回家路途的星。

为了安置牡丹

为了安置牡丹，

太阳下我和自己说了许多话，

在南塔以南，

给牡丹新建了家。

该是我转身，

和一盆玉茭面的时候。

素斋的阿姐，

第四日说不能生区别心，

第三日说态度是主宰，

第二日说诚心把斋饭做好，

第一日说石阶陡峭慢慢走，终会到

她是拿樱花装点白米切糕的人，

她是拿丁香修饰釉瓷的人，

她也是拿净水冷浸凌霄花叶片的人。

她刻花刀，

她也剥酸笋，

她还切青红李片。

我们总归是在行宫苑相遇，

开着珍珠梅、松海、兰花的高台上，

也在五观堂冷寂烟火中。

我总喜欢用华丽的词藻，

阿姐总不说话，

可是她养的牡丹比我的那株开得大，

阿姐瞪了瞪我，还是不说话

真糟糕，

我又生了区别的心，

我的心没到家。

-End--

   图:网络  美编:M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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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淤白，本名杨雪，1985年12月生于河南邓州，京煤集团职工，北京市门头沟区作家协会会员。从故乡花洲书院行至京西永定河畔安住，世事波上舟。一路尘土，一路欢颜。身旁未带有笔墨和纸砚，如实观照山川烟岚，看众生浮伏，品诗书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