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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翻译 |《精神分析思想:无意识》连载3——放屁、污渍和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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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污渍和谎言

 

其他的一些口误例子,让我们更接近心理疾病或心理病理学的领域。

 

一个病人被转到诊所来,因为他过分害怕自己会排便失控,并伴有肛门的持续疼痛(尽管看起来没有器质性的异常)。治疗师请他对这个问题以及自己的体验多描述一些,在谈到他对于失控和排便(faeces)或放屁(flatus)的恐惧时,他无意中说他害怕让自己的情感(feelings)跑出来。

 

无疑,这不是他有意识想说的话,但却准确地表达了他的无意识焦虑。这提供了一个线索,让治疗师能够去询问病人生活中,给他带来情感困扰的某些领域。

 

病人承认他有时会对某些问题感到担忧,但他说自己努力把这些想法从脑中驱逐了出去。然而这样他的忧虑被排进了身体里,问题只不过是被移置了。类似过程的一个常见例子是,有些孩子在担心学校的事情或其他情况时,会抱怨身体不适,例如肚子痛。

 

另一个病人在老板面前工作时感到惊慌失措,在描述时,他结结巴巴地说:“我得了愤(ang..)…焦虑发作(anxiety attack)。”进一步的探索显示,他确实受困于对老板感到愤怒(anger)导致的冲突,这源自早期他对父亲的愤怒,对这种愤怒的无意识恐惧导致了他的焦虑。

 

进入无意识的第二个窗口,是通过揭开那些看起来离奇的、难以理解的神经症症状背后的意义而发现的。弗洛伊德给出了下面一个严重强迫症的例子。

  

一位三十岁的女士,不得不每天多次重复一个特定的仪式性行为:她会从一个房间跑到另一个房间,占据桌边一个特定的位置,然后摇铃把女仆叫来,安排她做一些事,然后再跑回自己的房间。

 

开始时,弗洛伊德和病人完全不知道这个仪式到底是为什么。然而,这位女士最终提供了关键的线索,十年前,她嫁给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在新婚之夜阳痿不举,那天晚上他不得不多次从自己的房间,跑到她的房间去尝试性交,但每次都没有成功。

 

到了早上他生气地说,如果女仆在收拾床单时没有看到性交的证据,他会感到非常羞耻。他拿起一瓶红墨水洒了一些在床单上,但是却没有洒在恰当的位置。在告诉弗洛伊德这个事情后,这位女士把他带到房间里的餐桌旁,找到在她的仪式行为中坐的位置。她给他看了桌布上的一个红色污渍,显然,当她坐在桌子旁的这个位置时,女仆一进来就会看到那个污渍。

 

根据这些信息,弗洛伊德对她的强迫性仪式做出了如下解释。病人在从一个房间跑到另一个房间的行为中认同了她丈夫,桌子和桌布象征着床和床单,因此,病人的仪式就好像是新婚之夜场景的代表和重复。通过召唤女仆,让她看到污渍,她象征性地重复了那个场景并纠正了它——污渍现在的位置是对的。按照弗洛伊德的解释,这个强迫性的仪式像是在说:“不,这不是真的。他没有必要在女仆面前感到羞耻,他并不阳痿”。这个仪式表达了一种愿望——否认她丈夫的阳痿。

 

关于病人的一般生活情况的信息,使得对这种仪式的解释变得更加合理了。她与丈夫分居多年,但无法提出离婚。为了逃避对丈夫不忠的诱惑,她离群索居,在想象中,她塑造出丈夫的一个高尚的形象。强迫性的仪式在某种意义上是对自己对丈夫的潜在批评的否认,弗洛伊德说道:

 

确实,她的病的深层秘密在于使其丈夫不受到恶意的诽谤,使她与丈夫的分居合理化,并且使他能够过上一个很舒心的单身生活。这样,对这种无害的强迫行为的分析直接把我们引向这种病最为核心的部分,但同时又向我们呈现了一般强迫性神经症的秘密。

 

弗洛伊德还注意到,这位病人的症状的解释基本上是由她自己发现的,她将自己的症状与一个令人不安的事件联系起来,这个事件关系到她最隐私的不幸,关系到她意识上无法忍受的痛苦的个人境遇。但在无意识中,她仍然挣扎于性生活以及自己与丈夫的关系等问题,她一次又一次地否认这种屈辱的现实。

 

通过产生这种神经症疾病,她的无意识心灵创造了一种解决冲突的方式,让她在维护丈夫名誉的同时能独立生活,并且使她在无意识幻想中,能够解除那些无法接受的性生活中的不幸。这是非常典型的方式,无意识心灵非常巧妙地寻找到了适应心理冲突的方法。

 

虽然这个仪式的意义很容易被病人所理解,但很容易想象,在某些情况下,关于心理冲突的无意识解决办法的这种解释,可能会遭到强烈抵制。解开无意识的伪装就会完全破坏这种解决办法,从而使个体再次暴露于现实中无法忍受的方面。由于这个原因,精神分析一直被憎恨和害怕(无意识中)。

 

弗洛伊德以及后来的精神分析家,描述了人类试图隐藏自己的情感真相的很多方式,这些方式叫做防御机制,包括压抑(将其排除到意识之外),投射(把自己不想要的方面归为另一个人的),合理化(编造虚假的动机理由),分裂(使矛盾的态度或情感在意识上分开),躁狂防御(一种对抑郁情感的否认方式),还有许多基于这些防御的微妙变种。

 

人类对自己“撒谎”的这些方式既重要又普通,这揭示了我们在意识层面对自己的认识是多么的肤浅。然而,我们对精神分析的恐惧,除了因为它揭示了无意识的动机外,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那就是令人畏惧地接触到无意识中的绝对“他者性”,就像有个生命居住在我们内部,我们不知道它,却受它的指示,但它说的语言我们却听不懂,这如同在睡梦中令人费解地嘟哝着的神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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