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欧洲：查理曼和他的法兰克帝国

在很多不明所以的人看来，中世纪与罗马帝国就是完全割裂的两个时代。前者在后者的废墟上建立起来，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制度。比如罗马有比较服从中央的省级政府和军队，而中世纪国家往往是被贵族分封据有的大小不一领地。

然而，历史沿革绝不是刷油漆，换个颜色就能泾渭分明。日耳曼人在不断进入罗马边境的几百年里，早已被对方的完善制度所深深吸引。如果说热衷于奢侈品的城乡贵胄还不足以影响政治构建，那么一批又一批接受罗马官方教育的子弟就可以说是重要进步力量。当他们的厚点不断进入军团服役，并搬迁到帝国境内定居，也会把相关制度永远的烙在头脑中，并以文化遗传的形式代代传递。

进入罗马境内的法兰克人 成为一个改变欧洲的重要民族

于是，在西部帝国的权威崩溃后，日耳曼人在原地建立起了一个个罗马式国家。尽管传统的部落议会还能发挥作用，但罗马式法律和制度才是新统治者们的不约而同选择。那些主动依附的高卢贵族与基督教僧侣，不仅能让君主成为罗马宗教的信徒，还顺势将整一套国家体制贡献出来。直至今天，后人要去了解那段历史，还免不了阅读他们的亲笔作品。

早期的法兰克王国分布

于是，日耳曼人的罗马式整体渐渐稳定运作起来，其中又以法兰克人看上去最欣欣向荣。诸如公爵、伯爵一类的封建头衔，依然多为君主亲自任命的地方官僚。前者通常是地方行省的最高权力代表，后者则是中央在地方上的实际代理人。一旦遭遇战事，国王就会派遣数量不等的公爵前去，指挥该地区的伯爵们进行抵抗。显然，这非常有违于约定俗成的中世纪色彩。

法兰克帝国的公爵与伯爵 基本等同于旧罗马的总督

这样的改朝换代，难道就不能顺着类似中国的历史重复模式？可惜，大量入侵的外敌没有给欧洲这个炒冷饭机会。而且相对开发式的地理环境，决定了大部分势力都需要面临四面八方的多重威胁！

欧洲的地形复杂且缺乏封闭性 不流于一元化控制

首先，有强悍的穆斯林从南面席卷而来。不仅是走出沙漠的阿拉伯人，还有接连改宗伊斯兰的波斯人、柏柏尔人、叙利亚人、希腊人和哥特人。他们不仅从陆地上进攻西班牙，还可以走海路袭击繁华的地中海港口。最远甚至是翻过比利牛斯山脉，险些击穿整个高卢并直逼巴黎城下。

南方的穆斯林势力 几乎可以从多个方向同步进攻欧洲

其次，北方的维京海盗也是连绵不绝。虽然同为日耳曼世袭，但这些北方亲戚和南方的罗马式居民已渐行渐远。他们也满足于只攻略贫穷的波罗的海沿海，还要对英伦三岛大举殖民。随后入侵法兰西腹地，顺着江河湖海袭击整个地中海水域，让疲于奔命的罗马式政体更加不堪重负。

北方的维京势力对欧洲的威胁不输给任何竞争者

最后，来自欧亚大草原的游牧民会定期从东方拍马杀到。他们一次次从遥远的乌拉尔山区出发，横扫过拜占庭人的脆弱防线，将匈牙利平原作为全新基地。他们从这里出发，可以同时对德意志、高卢或意大利构成严重威胁。甚至经常制造出军事惨案，让旧制度面临全盘奔溃的边缘。

匈牙利平原与喀尔巴阡山脉 定期培育出游牧强权

当然，上述乱象终究在查理曼治下有了全新变化。为了能迅速抵达现场，法兰克人开始将资源堆砌到各级分封贵族身上，用他们的骑兵替代自由民组成的步兵队伍。过去，这些步兵有着与罗马人极其相似公民权，也免不了因越来越频繁的战争而入不敷出。直至军事改革影响到治理层面，让每个人拥有更多土地资源来供养自己。

法兰克重骑兵 也是后来欧洲中世纪骑士的直系前身

这样做的好处显而易见。因为无论是穆斯林还是维京海盗，又或是游牧骑兵，都会在入侵后迅速遭遇到骑兵反击。罗马作风浓郁的高卢地区，很快便成为查理曼版图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生活在不列坦尼亚半岛的罗马贵族，也成为法兰克的忠实附庸。接着，西班牙北部最繁华的加泰罗尼亚地区被帝国收入囊中，叛乱严重的阿基坦地区也变得老实起来。整个欧洲的封建制度的雏形，便在德国南部到法国北部之间逐步形成。

追杀维京人的法兰克骑兵

此外，查理曼的新式军队还将罗马宗教传播到了更多地区。本已散落各处的学者，有机会被邀请到首都亚琛，建立起全新的文化与学术中心。从而让罗马人留下的文化遗传得以继续发扬光大，而不是在四方蛮族的蹂躏中烟消云散。

训练中的法兰克骑兵部队

诚然，查理曼本人无法根除法兰克传统的列子分地习俗，但获得遗产的继承者们都会以他订立的模式继续保持扩张。这种时而联合、时而对抗的权力游戏，又将与城市vs乡村的对抗融合在一起。促使西欧与世界其他地方分道扬镳，逐步定型为近现代文明的孵化器。

毕竟，帝国可以毁灭但文明还会延续。不断重复或许不是什么难事，而保持创新则更非易事......

为入侵者正名：法兰克继承西罗马帝国的权力逻辑

图尔之战：法兰克帝国崛起与穆斯林西欧战略的极限

罗兰之歌：龙塞斯瓦耶斯隘口战役与法兰克帝国的南方攻略

赞赏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