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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历史】安条克公国的奠基人—波西蒙德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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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8 中国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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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西蒙德是第一次十字军东征的领导者之一,他参加圣战前本为塔兰托公爵,而东征期间带领自己的诺曼军队最终建立起了安条克王国,不过最后又因穷兵黩武,黯然归乡,是一名具有传奇色彩的悲情英雄。

波西蒙德的父亲是罗伯特·吉斯卡尔(Robert Guiscard),一位诺曼人历史中的传奇伯爵,他不仅带领诺曼人巩固了在南意大利的地盘,还击败过拜占庭帝国,缔造了一段属于诺曼人的传奇历史。而“波西蒙德”也是吉斯卡尔为儿子想的姓名,取材自一位同名巨人的传说,他希望自己这位儿子可以像巨人一般孔武有力,战无不胜。正因身上寄托着父亲的期望,波西蒙德很早便参加了父亲的战事,来磨炼自己的能力。

波西蒙德画像

1079年,波西蒙德便首次参与战斗,表现出色的他在1081年的迪拉西乌姆会战中直接被父亲指派为先遣远征军的指挥官,率领军队在巴尔干半岛西部首开登陆。之后他又航行到科孚岛准备进攻,但在观察守军数量众多后,十分理智地选择后撤,在和父亲吉斯卡尔的主力部队会合后才协同进攻。之后的战役中,波西蒙德统帅诺曼人的左翼军队,和包括瓦兰吉卫队的拜占庭军队直接对抗,并在承受住了敌人巨大的压力后,最终战胜了阿莱克修斯一世的强军,为胜利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罗伯特·吉斯卡尔

罗伯特·吉斯卡尔与波西蒙德虽然传奇般地赢得了迪拉西乌姆会战,但是没能彻底掰过阿莱克修斯一世的手腕,很快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在皇帝亨利四世带领下南下意大利,威尼斯人也被金币买通,骚扰起诺曼人。危机局势下,吉斯卡尔决定撤军,而他们的回援也成功逼退了亨利四世,但诺曼人在巴尔干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优势就又迅速消磨,不甘心的吉斯卡尔也在身心俱疲中患病去世,这对于波西蒙德来说则是一个人生巨大的拐点。

迪拉西乌姆会战中被诺曼人重创的瓦兰吉卫队

1085717日,吉斯卡尔病逝,其遗孀茜克尔盖妲(Sikelgaita)则突然在此刻发兵,宣称自己的儿子罗杰·波尔撒(Roger Borsa)是吉斯卡尔的继承者,这一表述还被波西蒙德的叔叔罗杰一世支持。很显然扶植罗杰·波尔撒这样的病弱王子继承国家,更有利于其他贵族把持政治,从中获益。不过面对众多贵族支持的罗杰·波尔撒,波西蒙德依然始终将自己当做唯一的合法继承者,并且不惜与兄弟开战,来维护自己的权力。

1087年前,波西蒙德和罗杰·波尔撒在亡父墓前达成过短暂协议,波西蒙德被承认拥有塔兰托、奥特兰托等地,但相应的必须承认波尔撒的宗主地位。当然不会服气的波西蒙德很快再次掀起战争,1087年秋季爆发的内战中他基本占据了梅尔菲(Melfi)南部的土地,不过最终获利的是兄弟二人的叔叔罗杰一世,在此期间迅速增长起来自己的实力,最后成为了西西里的实际掌权人。

1097年,一些前往君士坦丁堡的十字军队伍路过意大利,这也让波西蒙德看到了新的选择。尽管不排除宗教因素,但这位诺曼冒险家肯定也想在中东建立自己的公国。更有意思的说法是,波西蒙德依旧不想放过自己的老对手拜占庭,甚至邀请另一位十字军领导者,布永的戈弗一起进攻君士坦丁堡,不过最后被对方拒绝作罢。

也许其动机众说纷纭,但波西蒙德却在当时十分果断地建立起包括500诺曼骑士在内的十字军队伍。这支总数上万的军队在1097年4月抵达君士坦丁堡,值得注意的是波西蒙德在拜占庭境内约束军纪,甚至在之后对老对手阿莱克修斯一世宣誓忠诚。阿莱克修斯一世也十分配合地许诺会让积极表现的波西蒙德掌管帝国东部。双方看似火热,但却都是逢场作戏,对于阿莱克修斯一世,他毫无理由去信任波西蒙德,但是他依旧想通过虚荣心尽可能利用这位十字军领袖。至于波西蒙德,他不仅想借此成为十字军和拜占庭沟通的纽带,更有意之后壮大自己的力量。在这段波西蒙德和拜占庭互动的时间中,当时十四岁的安娜科穆宁深深迷上了这位十字军领主,她在史书《阿莱克修斯》中有对波西蒙德十分详细的描述,远远异于其他十字军领主,她写道:“他(波西蒙德)的蓝眼睛透露着昂然的斗质和高冷的气质,他的鼻子常大量地呼吸着空气,胸脯也伴随呼吸上下浮动。”

在抵达安条克之前的战斗中,波西蒙德无疑是一开始表现最为杰出的十字军领袖。得益于曾经的战斗经验,他十分熟悉拜占庭和穆斯林的战术,在尼西亚攻城战中他便很好应对了突厥军队的骑射战术,成为第一次十字军东征中最强的战术家。在安条克围城战中,波西蒙德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他组织起了补给线,同时阻止了敌人将圣西蒙港连通城池的企图。波西蒙德的努力让他成为战役里的领导者,相比之下,布洛瓦的史蒂夫(Stephen of Blois)作为被选定的指挥官则在战役中称病脱逃。给安条克战局带来突破依旧是波西蒙德,在和城中一名叫菲鲁兹(Firuz)的亚美尼亚改宗者达成交易后,波西蒙德和他的诺曼人部队作为先锋成功潜入城中,并且伴随菲鲁兹的内应,让安条克的一座座城门洞开在十字军面前。于是1098年,安条克城被十字军攻陷。

描述波西蒙德奇袭安条克的画作

不过此刻,惊醒的穆斯林们再次为对抗外敌团结起来,由将军卡布卡(Kerbogha)带领的援军如约驰援安条克,意图收复被十字军攻陷的城池。此刻十字军不仅已经补给困难,同时还要面对数量远多于己的敌人,至于布洛瓦的史蒂夫还把十字军的困境告诉了阿莱克修斯,这位拜占庭皇帝也决定放弃十字军这枚棋子而回府。困境之中,波西蒙德以其威信成为了当之无愧的主帅,同时制定了对抗敌人的作战计划。与此同时,安条克城中发现了传说的圣物“圣枪”,即“朗基努斯之枪”,这更提振了十字军的士气。于是乎,按照波西蒙德的计划,十字军主动出击,虽然卡布卡的顽强抵抗给十字军杀伤巨大,但认为圣徒和他们一同冲锋的法兰克人依然势不可挡,最后取得了胜利。

占领安条克的十字军

胜利之后,负责守城的阿奎利斯的雷蒙德并不愿意轻易把安条克城交给波西蒙德,他声称十字军应当遵守和阿莱克修斯的誓言,把城池交给拜占庭帝国,波西蒙德针锋相对地指出阿莱克修斯已经背信弃义,无需对其低头哈腰。最终雷蒙德妥协,波西蒙德占据了安条克,并且自立为王。1099年,在耶路撒冷被十字军攻破后的第一个圣诞节,波西蒙德作为十字军领袖出席了仪式,并且还和耶路撒冷王国建立联系,意图修好。对于波西蒙德来说,此后他需要面对拜占庭和穆斯林两个强大的敌人,对于可能的盟友,自然要加强修好。不过处于久战之地的安条克王国之中,波西蒙德最终还是逃不了失败的命运。1100年,波西蒙德和300名骑士向北进军时遭到了突厥人的伏击,并被彻底包围,唯一派出去向鲍德温求援的士兵最后也被抓住,最终他和士兵们一起被拷成俘虏在新凯撒尼亚(Neo-Caesarea)直到1103年,被鲍德温以赎金救回。

阿莱克修斯一世本来就因波西蒙德自占安条克城而心怀不满,波西蒙德的侄子唐克雷德(Tancred)在叔叔被囚期间也经常进攻拜占庭,这使得双方的关系恶化到难免一战的地步。在进攻哈兰(Harran)时,波西蒙德被拜占庭击败,遭受了决定性的失利。不肯向老对手轻易服输的波西蒙德决定前往欧洲寻求援军。从圣地带来战利品和英雄事迹的波西蒙德不仅成功推销了自己,还给自己赢了一门亲事,法兰西国王菲利普一世将自己女儿康斯坦斯嫁给了波西蒙德。这位年轻美丽的姑娘最终为波西蒙德生下一子,也成为了日后的安条克国王波西蒙德二世。

忌惮于波西蒙德对英国贵族的影响,英国国王亨利一世拒绝对方登陆英国,但在法国境内波西蒙德招募了足够的兵马,而他带领着34000人没有选择去巩固安条克的防御,却选择沿用父亲吉斯卡尔类似的路线反攻拜占庭帝国。此时的阿莱克修斯一世对于诺曼人的策略已经再娴熟不过,加之有威尼斯人的帮助,波西蒙德很快败下阵,又坐到了谈判桌上。这一次,波西蒙德签订了对自己极其屈辱的条约,他再次成为了阿莱克修斯一世的家臣,而在安条克王国还要被派遣一位拜占庭的东正教牧首进行监视。兵败垂成的波西蒙德此后郁郁寡欢,他赔光了一切返回故土,就如同他父亲的结局一样,在六个月后病死。纵观波西蒙德一生,确实堪称一位传奇的中世纪领主,也是生平最具戏剧性的十字军领袖,可他与父亲两代明主却最终都败给了阿莱克修斯一世老练的战略手腕,亦不得不使人唏嘘,感怀他们和诺曼人传奇的起起伏伏、兴衰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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