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阳暖意融融,韭菜迫不及待地拱出土层,迎风就长,见雨一下就蹿出一截。
记的上小学时,我曾写吐绿的韭菜是春天的使者,惹得同学们哄堂大笑。母亲常说韭菜很皮实,只要根在,第二年就最先长出来。果不其然,母亲侍弄的菜园里最先有了绿意的便是韭菜。浇点水,韭菜就像婴孩一样,一天一个样。春韭难道不是春的使者么?
初春的韭菜身形纤细,柔嫩嫩,翠生生。
俗语云:“正月葱,二月韭。”母亲拿把剪子剪下韭菜,第一茬几乎是挨着地面剪的,母亲说第一茬剪得越低,第二茬长得越茁壮。重长出的韭菜果然叶如翡翠,根如白玉,一改往日细长纤秀婀娜窈窕的身形,颜色也由嫩变深。
照例,母亲把氤氲着辣香味的韭菜冲洗干净,沥水,切碎,炒鸡蛋拌馅,和面擀成一个个小面饼,放馅,一折一捏包成韭菜盒子,捏的褶子犹如精巧的花边。炸熟的韭菜盒子外面金黄酥脆,咬一口,辣乎乎,香喷喷,鲜香覆郁,唇齿满香。
小时候,被称为“春天第一菜”的韭菜被母亲变着花样给我们吃。尽管春耕使母亲早出晚归,累得筋疲力竭,但母亲在天蒙蒙亮时轻手轻脚地起床,把包饺子的面和好。在菜地里剪一股鲜嫩细长的韭菜,拌馅。睡梦中的我们被母亲拌的饺子馅的香味唤醒。
母亲一上地,回来已是夜幕降临时分,看着母亲拖着疲惫的身体还要为我们包饺子,我和哥哥似乎在一瞬间长大了。哥哥自告奋勇地踩个板凳擀饺子皮,尽管擀得薄厚不匀,不够圆不够好,但母亲鼓励我们一回生,二回熟。我学着母亲的样子,一手拿饺子皮,一手拿筷子放点馅,两边轻轻对折,把两边捏在一起,我努力了好久,才捏出了几道像样的褶。母亲放慢速度教我包了几种样子的饺子:小金鱼状的,元宝形的、月牙形的,尽管我捏得歪歪扭扭,饺子包成了四不像,母亲依旧微笑着表扬我第一次包成那样,已经很不错了。
又是一年春韭香,我给母亲打电话,聊起了乡下院里的韭菜,母亲惋惜地说如果她不要进城,我们年年就能吃到她给我们种的春韭了……聊着聊着,儿时母亲为我们炸韭菜盒子,我们大快朵颐的场景又历历在目,那香气似乎又扑面而来……
青青春韭,悠悠母心!
□田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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