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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士也不算弱,拿破仑为什么能轻松蹂躏他们|文史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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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0.04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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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马丁·范克韦尔德

 

拿破仑在法国大革命之后脱颖而出,纵横欧陆,其军事原则直到20世纪才过时,其中建树极多。不过,装备、技术、战术这些方面的改进比较显而易见,发令方式的革新却容易被人忽视,而这可能反而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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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欢迎转载。

战前的外交

为了说明拿破仑指挥系统是如何实际运行的,我选取了1806年对普鲁士的战争为例,这场战争在耶拿—奥尔施泰特(Auerstädt)双重战役中达到高潮。

这次战争具有“典型性”,这一说法虽难以被证实但也无法被否定,很可能是因为它在某些方面是似是而非的。

虽然它确实显示了法国皇帝和他的战争机器正处于最佳状态(这也是选择它的一个原因),但同样可以肯定的是,它还远远称不上完美。不过它的优点之一是简洁明了,可以在有限的篇幅内进行理性细致的分析。

战争的起因是拿破仑渴望与英国签订和平条约,为此他把汉诺威作为诱饵来吸引英国人。

1806年7月,这个外交行动的消息传到了柏林,他们早就被法国人的傲慢所激怒[1805年贝纳多特(Bernadotte)进军乌尔姆期间,未经允许即穿越了普鲁士的安斯巴赫公国(Ansbach)],又记恨于曾被迫为缪拉和贝尔蒂埃割让领土。

主战派由路易丝王后(Louise)领导,在他们的推动下,普鲁士开始重整军备。8月下旬,这个消息传到了在圣克卢的拿破仑那里,并促使他开始着手准备,不过他仍然希望避免战争。

皇帝的第一部分工作纯粹是精神上的。他利用统计局提供的有关普鲁士军队的资料,仔细审阅手中的地图,研究了可供选择的各种方案,初步设计了在班贝格(Bamberg)附近地区集结大军团的计划。

他打算从那里穿过弗兰肯森林(Frankenwald),向北进军萨克森。然而,他没有把这个计划告诉任何人,只是告诉贝尔蒂埃(时任陆军大臣)让所有军从法国新兵中补充兵力,他们当时都分散在德国南部的各个兵营中。

他要求呈交一份军队的《日常形势报告》,并开始详细规划各个军前往其部署地区的路线。9月5日,他还命令工程兵军官对从营地通往班贝格的道路进行侦察。

为了获得普鲁士部队行动的信息,统计局的军官们被派往法国驻莱比锡(Leipzig)和柏林的大使馆。他们被要求慢慢前往,在沿途中记录从班贝格到他们目的地之间地区的情况。

他还给炮兵总司令德让(Dejean)下达命令,让他负责弹药供应,并着手把炮兵和骑兵的马匹需求缺口填上。

就这样开始进行初步的准备,皇帝同时将他的注意力转向后方,提防英军可能采取的登陆行动,并命令德让在布洛涅(Boulogne)和安特卫普(Antwerp)修筑防御工事。

9月9日,他仍未离开位于圣克卢的书房,一直在考虑未来的交通线能否畅通。他向贝尔蒂埃发出命令,要求贝尔蒂埃派人勘察从斯特拉斯堡(Strasbourg)到曼海姆(Mannheim)再到美因茨和维尔茨堡(Würzburg)的道路,同时在沿途仔细观察是否存在任何堡垒。

他还命令当时驻扎在慕尼黑(Munich)的贝尔蒂埃去与拿破仑的盟友巴伐利亚(Bavaria)国王进行秘密会谈,让他开始向班贝格附近地区提供补给,并向其保证:“虽然我认为不会,但是如果与普鲁士翻脸……他可以得到拜罗伊特。”

9月10日,皇帝要求德让呈交关于莱茵河沿岸各堡垒供给保障情况的报告,并要求科兰古准备好皇帝的作战指挥部,包括帐篷、行李、马车和战场望远镜等,等待出发。

在整个这段时期,拿破仑一直在向柏林发出和解的声音,他没有做出任何让步,只是告诉普鲁士国王和普鲁士驻巴黎大使,他不想要战争,并命令法国驻德累斯顿(Dresden)大使采取同样的做法。

然而,他显然此刻已经下了赌注,因为贝西埃尔(Bessières)元帅已接到命令,准备把帝国近卫军派往战场。

最后,他给贝尔蒂埃下了个预先号令,让他在获悉普鲁士军队入侵萨克森时,立即让奈伊、奥热罗(Augereau)、达武(Davout)的军以及其他一些部队在维尔茨堡进行集结。

军队调动的消息会首先发到斯特拉斯堡的拉普将军那里,再从那里通过电报发给圣克卢。“(收到信)一个小时后,我将前往维尔茨堡。”拿破仑写道。

为了避免自己在前往德国途中延误或者错过军事情报,拿破仑命令贝尔蒂埃“安排好所有事务,这样我可以在美因茨接收你的报告”。

拿破仑随后将注意力转向行政细节。9月16日,他开始汇拢关于各军状况的详细信息,有些内容是通过与正在身边的军长们(如达武)交谈获知的,而有些则是来自贝尔蒂埃写的报告。

此时贝尔蒂埃的《形势报告》已经呈上,其中也显示出了侍从副官的匮乏,对此皇帝立刻着手纠正。他还首次透露出他的部分计划。

他告诉德让和贝尔蒂埃“美因茨将是对普鲁士作战的核心枢纽”。奈伊军奉命首先集结于乌尔姆(Ulm),然后调往安斯巴赫这一信息也被通报给了贝尔蒂埃。

贝纳多特的军队随之前往班贝格。苏尔特元帅则奉命巡视巴伐利亚与奥地利的边境,确保一切防御准备就绪,但同时命令所有军官“在保持警戒的同时,要尽可能以最友好的方式与奥地利人打交道”。

普鲁士于1806年9月13日入侵萨克森;拿破仑一定是在18日晚些时候得到这个消息的,因为近卫军是在19日一早接到向斯特拉斯堡进军的命令。

听到入侵的消息,皇帝显得镇定自若,继续忙于处理总部中副官人数等各种细节琐事,命令继续侦察,甚至为了显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还询问了巴黎一家博物馆的开放时间。

24日,他的平静被贝尔蒂埃的一份报告打破。这份报告显然是写于9月19日或20日,上面说两支普鲁士军队已经渡过了易北河(Elbe River),现在正在向霍夫(Hof)和汉诺威进军。

拿破仑没有料到他们会进展得这么快,他担心普军会攻击莱茵河沿岸的交通线,于是立即向贝尔蒂埃发出了最后的部署命令,并于次日一早动身前往美因茨。

到当时为止,拿破仑一直自己充当总参谋长的角色。所有的计划都直接来自他的大脑,他亲自研究地图,分析关于普军意图的所有信息,但此时还没有多少资料。贝尔蒂埃只能做一些细节工作,如安排各军到达集结地点的行军路线等。

皇帝把准备工作主要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与德让沟通后勤细节,另一部分是与贝尔蒂埃沟通军队人员和调动。因为贝尔蒂埃实际上自身就在德国,所以敌人的情报在一定程度上并非直接来自法国大使馆,但也都会经过他的手。

拿破仑的少部分命令,显然也会直接下达给军队。但这纯粹是出于地理原因,而贝尔蒂埃则会收到所有命令。

贝尔蒂埃还负责安排了大部分的侦察任务,但其中一些最重要的部分尤其是勒布伦的任务则由拿破仑亲自下令。

拿破仑把贝尔蒂埃当作是传递命令和监视执行的得力干将,而在与大军团没有直接关系的事情方面如意大利或法国西北部的事务以及他与外国君主的交往上,则自然绕过了他。

另一方面,贝尔蒂埃还被安排执行微妙的外交任务,如与拿破仑的巴伐利亚盟友会谈,这是因为实在没有让他缺席的理由。

所有这一切安排通常都没有什么条条框框。不过,拿破仑授予给每个人官职,当然可以毫不犹豫地绕过他而且会通知他一声或者让他做其他事情,这些似乎都可以归于运气。

耶拿战役即将打响

经过4天的旅行后,拿破仑于9月28日到达美因茨,立刻精力变得异常旺盛,他花了三天时间发号施令,从组织结构到吃喝拉撒,无所不管。

10月1日晚上,他把皇后留在该城,再经过彻夜的旅程到达阿沙芬堡(Aschaffenburg),在那里与莱茵联邦(Confederation of the Rhine)的普利梅特王子(Prince Primate)进行会晤后,于4日晚上到达维尔茨堡。

在维尔茨堡,他收到缪拉的报告,称骑兵巡逻队已在萨克森的埃尔福特(Erfurt)附近发现了超过15万名普鲁士士兵。皇帝在这里也见到了贝尔蒂埃,收到他的报告,并看到了元帅们关于各自军队状态的报告。

在美因茨的时候,拿破仑给他的弟弟,荷兰国王路易(Louis)写了一封信,从信中我们可以推断出他对普军的了解是多么少,以及他对普军的了解在多大程度上是仅仅基于对地图的研究。

我打算在最右翼集中所有的军队,而在莱茵河和班贝格之间则完全不设防,这样就可以在战场上把差不多20万人集结在一起。如果敌人(假设他们正从埃尔福特向西缓慢移动)派出分遣队进入美因茨和班贝格之间的区域,也不会对我带来什么影响,因为我已经把自己的交通线后撤到福希海姆(Forchheim),这是维尔茨堡附近的一个小要塞……

(敌人并不知道这一点,他们)会以为我的左翼部队在莱茵河,右翼在波希米亚边界,因此我的作战线与前锋线就会平行推进。对方可能会试图攻击我的左翼,在这种情况下,我就能把他们赶进莱茵河里去。

这就是他对战役做出的最宏伟的规划。值得注意的是,这封信是寄给他的弟弟,而不是给贝尔蒂埃或其他元帅们(我们目前所得的资料中可证明这一点)。

拿破仑的部署

10月3日,拿破仑在维尔茨堡宣布让各元帅举行阅兵,从而正式接管了法国大军团的总指挥权。

他的第1军(指挥官:贝纳多特)现在利希腾费尔斯(Lichtenfels),第3军(指挥官:达武)在班贝格,第4军(指挥官:苏尔特)在安贝格(Amberg),第6军(指挥官:奈伊)在纽伦堡(Nuremberg),第5军[指挥官:拉纳(Lannes)]在施韦因富特(Schweinfurt),第7军(指挥官:奥热罗)和近卫军[指挥官:勒菲弗(Lefebvre)]在维尔茨堡。重装骑兵预备队(指挥官:缪拉)部署在奈伊军的后方。

贝纳多特和萨瓦里的密探发来的一些报告显示,敌人正在缓慢地向西推进,但还没有到达富尔达(Fulda)。

皇帝根据这些部署和情报制订了作战计划。10月5日他给苏尔特元帅写了一封信,在信中解释了他的意图。大军团以三路纵队穿过弗兰肯森林,右翼是苏尔特,后面跟着奈伊和1万名巴伐利亚军队;中路是达武、近卫军和重装骑兵预备队;左翼是拉纳,随后是奥热罗。

中路纵队的前面是四个轻骑兵旅,他们的指挥官直接听从缪拉的调遣。他们的报告需要一式两份,一份发给先锋队指挥官缪拉,一份发给中路纵队指挥官贝纳多特。

皇帝除了写信给苏尔特外,就只给贝纳多特写过信,并对达武口述过一份简短通知,其他元帅们只能由贝尔蒂埃来通知。

他此刻的命令与那些在准备期间的事无巨细的公函形成了鲜明对比,并也迥异于他给时任意大利总督的欧根亲王的信件。这些命令都非常简略:它们只告诉元帅们在什么时间去哪里,然后一到了那里就做什么事情[如“一到霍夫,你首先要做的是建立与洛本施泰因(Lobenstein)、埃贝尔斯多夫(Ebersdorf)和施莱茨(Schleiz)这些地方的联系”],并且一般都会指示他们传递情报和尽可能获取物资。

考虑到敌军可能的位置,左翼纵队才是最有可能受到攻击的部队。然而,拿破仑自己置身中路纵队,那么他只有在收到奥热罗或贝纳多特前往支援的消息后,才能真正得知拉纳是否能够扛得住或已败退。同样这位总司令也就无法再试着亲自完成所有重要的事务。

根据拿破仑公开的信件判断,他在10月5日至8日期间只向各军指挥官们发送了相对较少的几封短讯。其中部分原因可能是由于在森林环境中难以保持通信的畅通,但也极有可能是拿破仑意识到,一旦准备工作结束,战斗已经打响,那么在面对战斗中巨大的不确定性时,最好还是不要把元帅们限制得太死了。

我们确实发现了一名侍从副官被派回维尔茨堡,让他最后检查一下正在建设的基地(值得注意的是,拿破仑并没有等到后勤准备工作完全就绪就发起了战争),另一名侍从副官则被派出去报告右翼苏尔特军的动向。元帅们也收到公函,向他们通报各军的进展情况,并仔细注明皇帝本人可能会到达的位置。

“与我时刻保持联系,”他给苏尔特的信中写道,“在这种联合作战中,只有时刻保持联系才有可能获得辉煌的战果。这一点你要作为头等大事来做。”这就是拿破仑指挥系统的核心要义,不过它也的确可以在非常有限的时间内断开联系。

如在10月10日,皇帝在从埃贝尔斯多夫到施莱茨的路上可以听到从左翼拉纳部队方向传来的炮声。尽管花了大约12个小时才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并没有使他担心。“因为我当时已经听不到在萨尔费尔德(Saalfeld)的战斗声,”他在给缪拉的信中写道,“我想敌人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应把战争期间的拿破仑想象成他坐在桌子后面发号施令。他的大多数时间都花在搜集情报、检阅部队和监督命令执行上。皇帝会时不时地停下随便一支队伍(甚至是一个营),询问他们最近的行动,并挑出一些优秀的个人进行提拔,这种做法会让其他人激动不已。

信使向他报告消息的时间都不固定。在科兰古组建起帝国总部后,他本人在那里通常会以书面形式发号施令,而在晚上大多则会口述命令。

他大约在20时上床睡觉,午夜时分再起床研究各军送来的详细情况报告。一天中最重要的工作通常会在凌晨3时前完成,口述完命令后,他会回到床上再睡几个小时,贝尔蒂埃则负责及时通知到各位元帅,为第二天的行动做好准备。

10月8日上午,法国大军团的先头部队已经行进了三天,他们越过萨克森的边线,战斗打响了。那天没有遇到什么抵抗,但在9日早晨,缪拉的先锋队在施莱茨遇到了陶恩钦(Tauentzien)率领的普鲁士军队,并战而胜之。

拿破仑的副官拉普亲眼看见了这场胜利,他在埃贝尔斯多夫把这一消息禀报给了拿破仑。皇帝综合战俘审问记录,重新评估了敌军的情况。

“我看得很清楚,”他在10月10日早上8时写信给苏尔特,“普鲁士军队正在计划发起进攻,他们的左翼要穿过耶拿、萨尔费尔德和科堡行进至开阔地,指挥官分别是在耶拿的霍恩洛厄亲王(Hohenlohe)和在萨尔费尔德的路易亲王(Louis);剩下的一支纵队将通过迈宁根(Meiningen)和富尔达继续前进。这样看来,在你[当时位于普劳恩(Plauen)]和德累斯顿之间似乎没有什么部队,甚至可能连1万人都没有。”

他又附了一份说明:“我刚刚收到你10月9日18时的信。……1000名普鲁士士兵从普劳恩撤退到格拉(Gera)的消息,让我毫不怀疑格拉就是敌人选定的集结地点。我怀疑他们能否在我到达那里之前就集结完毕。我希望今天的信息能让我对他们的计划有一个更好的了解。”

拿破仑这时还没有与他的左翼部队恢复联系,也不知道普军是打算进攻、防守还是逃跑。

一天过去了,他没有得到敌人的进一步消息。“一旦我们到达格拉,”拿破仑在18时再给苏尔特写信,“事情就会变得清晰。”同时他根据手头上有限的信息,发布了一系列命令,让各支部队在10月11日中午前完成对格拉的半包围集结。

然而,事实证明这是打了一记空拳。第二天早晨,骑兵部队首先进入格拉,随后紧跟的是贝纳多特的各支部队,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这一天过去了,还是没有敌人下落的进一步消息。只是在深夜的某个时候,大约是午夜时分,他才真正收到了两份报告。

来自苏尔特的报告称,离开格拉的敌人正在向耶拿撤退,另一份来自缪拉的报告称,一名被俘的萨克森军官说普鲁士国王及其20万大军正在埃尔福特。

现在看来,普鲁士人并不打算像拿破仑所预料(和希望)的那样在遥远的南方发起战斗,他们可能正在集结兵力,准备向北方的马格德堡(Magdeburg)或东方的德累斯顿撤退。

耶拿战役战前态势

拿破仑百战百胜的秘密

在这个关键点上,拿破仑的一人指挥系统和大跨度控制(8个军直接隶属于皇帝指挥)的优势就体现出来。在10月12日02:30到06:00之间,他向元帅们发出了一系列简短的命令,指挥全部军队向东北方向进军,这就是他著名的包围机动战法。

这场战斗完全是基于两份报告和一份地图,在三个半小时内就完成了决策,最终导致普鲁士军队在耶拿—奥尔施泰特双重战役中一败涂地。

拉纳奉命从左翼转向右翼,直接向耶拿进军;奥热罗跟着他一直走到卡拉;缪拉赶往通向德累斯顿的必经地蔡茨(Zeitz);贝纳多特紧随其后;达武通过强行军向北到达瑙姆堡(Naumburg),与贝纳多特一起组成新的右翼;苏尔特和奈伊向西进军,在格拉—诺伊施塔特(Neustadt)组建新的中路军。

他把所有这一切都写进了一份给贝尔蒂埃的综合命令中,接着他再给4个前锋军发布了单独命令,而后方的军(奥热罗、贝纳多特、奈伊、勒菲弗)则只能收到贝尔蒂埃的信件。

显然在皇帝和他的总参谋长之间有一个分工,这使得拿破仑在那天早晨有精力处理一些其他紧要事务,如给他的外交大臣塔列朗(Talleyrand)写信、给法国大军团发布第二份公告以及安排其他行政事务。

另一方面,似乎没有一位元帅获准知晓所有这些举动背后的宏伟设计。以此来看,指挥仍然是拿破仑自己的事,而且是完全集权的。

每个命令,无论是由拿破仑或贝尔蒂埃书写,都只包含部分细节内容:军的行进方向,他们左右两侧的形势,帝国总部的预期位置等;对于4个前锋军,还包括一份要求获取敌军动向和计划等所有可能情报的常规命令。显然,不需要更多内容了。

当然,所有这些命令也有助于解释拿破仑式战争的“奥秘”。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它们被执行的速度(如表1所示)。

拿破仑命令的去向(1806年10月11日至12日)

通过地图可以发现,军队两翼之间的距离约为40英里,这段距离不仅仅非常宽,而且要远比拿破仑之前任何一支野战部队所能覆盖的距离都要远。这些命令都是以平均每小时5.5英里的速度进行传递的,这一速度在数千年中几乎没有改变过,但是它们获得执行的及时性从接收到执行平均不到两小时绝对非同一般。

这其中体现的意义,不仅是一种各级受到平行管理、控制范围相对较大的组织结构,更在于把军队划分为若干组织合理、易于管理的战略单位,各自拥有自己的固定参谋人员和信使体系,无需相互协调就可以迅速投入战斗。

从发出命令到执行命令的平均间隔时间仅为4小时,如果再添加4个小时作为报告从军中到达皇帝手中的平均时间,假设后者没有浪费时间就做出决定,那么可以得出结论,在24小时内就有可能向各军发出三份独立的行动命令,并使之得以执行。

这个数字,即使是拥有全套电信设备的现代军队,也几乎不能与之媲美,更谈不上加以提高。

8时30分,拿破仑又口述了几封信后,骑上马向正在组建帝国总部的格拉出发。他很快就遇到了达武的一个师,他们正朝着瑙姆堡前进,于是对其进行了检阅。

12时30分,他到达格拉,住在了公爵府里。在等待消息期间,他又抽空写了一封信,给“我的兄弟”普鲁士国王。他可能也见过了苏尔特,因为他的新指挥部也在格拉。

他在晚上20时上床睡觉,午夜时分被叫醒,这时他发现各军还没有任何消息。于是,他给皇后写了一封信(“我8点睡觉,午夜起床。有时我感觉你还没有上床”),又口述了大军团的第三份公告,打算在其中所写事件发生的14天之后进行公布,就好像在前一天下令的行动已经得以执行:

“(缪拉)在蔡茨和莱比锡之间,(贝纳多特)在蔡茨,帝国总部在格拉,近卫军和苏尔特在格拉,奈伊在诺伊施塔特,(达武)在瑙姆堡,奥热罗在卡拉……敌军被切断了与德累斯顿的联系,但他们11日仍盘踞在埃尔福特,并试图重新召集各支纵队进攻卡塞尔和维尔茨堡。”

拿破仑实在是迫不及待地想得到两翼的消息,于是派信使去拉纳和达武那里询问。他还命令缪拉和拉纳不要轻举妄动,让他们的部队进行休整,从前几天的行动中恢复过来。他补充说,他本人也将很快前往耶拿。

这些使者刚走,有三名从元帅们那里来的信使就到了。他们带来的是在12日晚上或13日早上写就的信息,花了8个到10个小时才到达皇帝这里,有的走了25英里的路途,有的则是在陌生区域内走的夜路。

有一个从奥热罗处来的信使报告说,霍恩洛厄在耶拿,正在向魏玛(Weimar)后退,打算在那里与普鲁士主力会合。第二名从达武那里来的信使说,普军主力部署在埃尔福特—魏玛地区,并向皇帝保证普鲁士国王已经从埃尔福特到达了魏玛,而在东边的地区(他的部队已经穿过)没有敌人。最后,缪拉派来的是萨瓦里的密探,他同样对拿破仑说,敌军正位于埃尔福特—魏玛地区。

这些消息中第二个是最重要的,正如它显示的那样,普鲁士已经取消了所有原本可以实施的进攻计划。“面纱终于被扯掉了,”拿破仑对缪拉评论道,“敌人开始向马格德堡撤退了。”

他也知道,达武在瑙姆堡正好可以切断对方的路线,但普鲁士人并不知道这一点。这样,一切都准备就绪,决定性的一幕将缓缓升起。


本文节选自《战争指挥》,已获出版社授权独家首发。该书讲述从希波战争到越战之间,欧洲战争指挥方式的变化,对这方面感兴趣的朋友很可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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