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 | 电影《乡愁》中点燃的诗集
1960年,让·科克托(1889—1963)自编自导自演了《俄耳甫斯的遗嘱》(Le Testament d’Orphee)在从不缺少天才的法国电影里,《俄耳甫斯的遗嘱》被称作“必然之作”、“诗之电影”。死神让俄耳甫斯回到阳世时说:“杀死一位诗人需要做出牺牲。那就是让他得到永生。”在图像时代业已到来的今天,也许文字不再、诗人已死。也许,他早已获得永生。
是否能得出某个较为心安理得的答案在小编看来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至少,在那些令人不安的时刻,诗歌的出现,已经足够安抚人心了。
▼
▼
眼睛不在这里
这里没有眼睛
在这个垂死之星的峡谷中
在这个空洞的峡谷中
这片我们丧失之国的破颚骨
在这最后的相遇之地
我们一道暗中摸索
回避交谈
在这条涨水的河畔被集中汇聚
一无所见,除非是
眼睛再现
如同永恒之星
重瓣的玫瑰
来自死亡的黄昏之国
空心人仅有
的希望
绿豆 译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
好像你的双眼已经飞离远去,
如同一个吻,封缄了你的嘴。
如同所有的事物充满了我的灵魂,
你从所有的事物中浮现,充满了我的灵魂。
你像我灵魂,一只梦的蝴蝶,
你如同忧郁这个字。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好像你已远去。
你听起来像在悲叹,一只如鸽悲鸣的蝴蝶。
你从远处听见我,我的声音无法企及你。
让我在你的沉默中安静无声。
并且让我借你的沉默与你说话,
你的沉默明亮如灯,简单如指环。
你就像黑夜,拥有寂静与群星。
你的沉默就是星星的沉默,遥远而明亮。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遥远且哀伤,仿佛你已经死了。
彼时,一个字,一个微笑,已经足够。
而我会觉得幸福,因那不是真的而觉得幸福。
李宗荣 译
狄金森
铺好这张宽大的床
让它令人敬畏——
躺在床上等待审判日破晓
美妙而公正
把它的床垫摆得笔直
把它的枕头拍圆
别让日出时黄色的噪音
打扰这块土地
江枫 译
我从未旅行过的地方,欣然超越
任何的经验,你的眼神多静寂:
你最纤弱的手势犹如将我围绕,
我无法触及,只因太靠近。
你至轻的一瞥,轻易地将我松开,
纵使我紧闭自己如手指,
你恒一瓣一瓣松开我,如春天开启
第一朵玫瑰(巧妙而神秘地,碰触)。
或者若你要关闭我,我和
我生命会美丽地合上,骤然,
一如这朵花的心,想象
雪,小心翼翼从四方飘落;
这世上我感受到的,无物能及你
极精致纤弱的力量,其质地
以其国度的本色驱动我
在每一呼息间,体验死亡与永恒。
(我不知道这关闭我,又开启我的,
你,究竟是什么,只有我内里了解
你眼神的声音,比玫瑰更深邃)
没有人,即使是雨,有这样的小手。
游元弘 译
有一种寂静没有声音
有一种寂静没有声音,就像在冰冷的墓穴里
在冰冷的墓穴,在深深的海底
我爱你,亲爱的,我爱你,
一直爱到中国与非洲相撞,
爱到大河跳上了山顶。
鲑鱼来到大街上歌唱。
我爱你,直至海洋被关进栅栏,
为了晒干而被人倒挂;
直至七颗星星粗声喊叫,
就像空中出现了鹅鸭。
岁月将像兔子一样奔跑,
因为我以自己的心坎,
紧紧搂住时代的花朵
以及大千世界的初恋。
查良铮 译
我看见他们站在大学正门,
我看见父亲漫步
穿过红砂岩拱门,
红色瓷砖在他脑后闪亮着
犹如弯曲的血色硬板,
我看见母亲夹着几本书
站在小砖砌成的柱子前
身后的锻铁大门依然敞开着,
五月的空气中,如剑的栏尖乌黑,
他们即将毕业,他们即将结婚,
他们还是孩子,他们沉默不语,他们只知道
他们还很纯真,绝不会伤害任何人。
我想走过去告诉他们——停,
别这么做——她不是合适的女人,
他不是合适的男人,你们将做出
超乎你们想象的举动,
你们将会对孩子做出糟糕的事情,
你们将遭受前所未闻的痛苦,
你们将痛不欲生。我想走到
他们那里,在五月底的阳光下,说
她充满渴望的、漂亮的、茫然的脸蛋转向我,
她那让人怜惜的、美丽的处子之身,
他那骄傲的、俊秀的、盲目的脸庞转向我,
他那让人怜惜的、美丽的处子之身,
但我不想那样做。我想活在世上。
我将他们像纸做的男女娃娃般拿起
让他们猛烈撞击
像燧石片般撞在臀部
似乎要从他们那里撞出火花,我说
做你们想做的事情吧,我会讲述你们的故事。
图文内容来源于 | 《凤凰读书》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