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陵的本地菜

周原芷

　　一日三餐在外吃得越多，越发想念本地菜，想念小时候留下的味觉记忆。

　　苦瓜，一种有点特别的食材。它对味蕾的强烈刺激，就像特有个性的人，总归有点不寻常。事实上，苦瓜再平常不过啦，苦瓜炒蛋，苦瓜肉末汤，简单易做，又具清热消暑功效。

　　奶奶常说夏天要多吃苦瓜，苦瓜吃了好时，我还小，不知道苦瓜的功效。随着年龄的增长，越相信奶奶说过的很多话，她的话里蕴涵着生活智慧。

　　吃过的苦瓜当中，也确有实在难以入口的，那不是本地种的，是从外地贩卖来的。本地的苦瓜白色中带点淡淡地绿色，肉薄个小，苦的更窄，更清爽。外地贩卖来的苦瓜，翠绿色，肉厚壮实，那苦味就像墨汁滴进水里，瞬间扩散，抓住每个味觉细胞，苦得太霸道，似乎从原材料上就远离了平易、纯朴、自然的饮食之道。

　　也不是所有本地种得菜都能算得上是本地菜，它必须是农妇用长辈留下来的老种子，以传统之法种出来的菜。记得小的时候，菜园子里品相最好的菜都不会被吃掉，而是要等它自然成熟后，取子收藏，待来年再种。

　　米桶瓜，本地黄瓜的特称，外形酷似农村量米的竹桶。它能炒熟当菜吃，能凉拌，还能直接生吃。黄瓜切成小坨直接小炒，再加点辣椒，清脆中带点辣味，最符合我们的味觉习惯。黄瓜做不出这个味，要不是硬邦邦的，就是软绵绵的，口感上总差那么一点点。

　　黄瓜中所含的丙醇二酸，可抑制糖类物质转变为脂肪。很多女性会把黄瓜当减肥食品，直接生吃。食物不加工，原味直接暴露在舌尖。米桶瓜不去皮，也是最舒适的味觉体验，能让减肥、享受美食两不误、两相悦。

　　如果我们的本地菜只有地里种的蔬菜，岂不是辜负了炎陵这块大好山水。农户家养的禽畜，比如稻田鸭和山上放养的鸡，都是本地最生态的美味，肉质细腻，微甜，不油不腻。

　　稻田鸭，说的不是鸭子的品种，是鸭子的喂养方式，就是利用鸭子嬉水及食杂草的特性，把鸭子放养在水稻田里。小的时候家住农村，春节莳秧后，家里会养上十多二十来只鸭子。这些鸭子会被放进水稻田里，自由觅食。以稻田里的杂草、害虫为主食的鸭子们自然成为餐桌上的美味。

　　小时候，碗里的食材基本都是自给自足，虽说花样少些，可吃得健康。现在，种在天南地北的，长在地里水里的，都能收入厨房，反倒不踏实、不放心了。对食品安全的信任每况愈下以及对转基因食品的反感，不由得想从明天起做个庄稼人，关心粮食和蔬菜。

作者简介：周原芷，炎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