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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东汉看看古人是怎么过日子的—《四民月令》正月篇


        中国的农历和二十四节气,是先人留在这个世界的极好的文化遗产,人们通过长期的观察和社会实践,逐步掌握了一年的季节变化和气候现象,创造出了历法和作为历法补充的二十四节气,并用来指导农事。如果说节气更多是指一个时间节点,那么历法十二个月则是按照月亮盈亏总结出的一个时段。中国的历法在商代甲骨文中就有记载,以后不断修订,到汉代武帝时期统一全国历法,颁布《太初历》,表明中国的历法已经成熟。


        古时候农业生产是主要的经济活动,而农业生产更多地受制于自然力,所谓“靠天吃饭”就是这个意思。在历法的十二个月中,季节和气候各有特征,这些特征对农业生产有着重要的影响,人们如果遵循这些自然规律,就会有比较好的收成。因此指导世人按自然规律进行农事活动的“农书”就应运而生了。


      《四民月令》是中国最早的农书之一,它是东汉末年的崔寔所著,可惜这本书后来散佚了。后人在其他一些引用过《四民月令》中文字、语句的书中进行了整理,将这本书辑轶出来了。


         所谓“四民”是指士农工商,“士”是士大夫,即读书做官的人,“农”是指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工”是指手工业者,“商”即商人。“月令”最早见于《礼记》,是上古一种文章体裁,它按照一年12个月的时令,记述每个月应该从事的各种活动。因此,我们可以把《四民月令》看作一本指导四民在一年中每个月应该进行的生活、生产活动的指导手册。这些活动,不仅仅有农业生产,还有林业、渔业、手工业、酿造业等,更涉及到社会教育、宗族祭祀、守御防备、医药卫生等方面。这些东汉时期普通百姓鲜活的生活场景,可以让我们对中国的传统文化有更加直观的感受。

 

        现在就让我们透过文本穿越到东汉,看看在农历正月应该做些什么吧!


 正月


1.1 正月之旦,是谓正日,躬率妻孥,洁祀祖祢(ní)。前期三日,家长及执事,皆致齊焉。及祀日,进酒降神。毕,乃室家尊卑,无大无小,以次列于先祖之前;子、妇、孙、曾,各上椒酒于其家长,称觞(shāng)举寿,欣欣如也。谒(yè)贺君、师、故将、宗人、父兄、父友、友、亲、乡党耆(qí)老。

 

(大意:正月一日,全家要穿着整洁,祭祀祖先,而且三天前就要斋戒以示尊敬。到了祭祀这天,要供奉酒来迎神,然后全家无论老小,按年龄站在祖先的牌位前,儿子、媳妇、孙辈、曾孙辈,依次给家长敬一种味道甘甜且能养身的椒酒,全家举杯给老人祝寿,其乐融融。然后就要前去给当地的长官、名流学者、退休的老领导、族里的长老、父亲的兄弟、父亲的友人、家庭的好友、亲戚、当地的老年人拜年。)


1.2 是月也,择元日,可以冠字。

(大意:在正月,选择吉日,给年满十九岁的男孩举行成人礼。)


1.3 百卉萌动,蛰虫启户。乃以上丁,祀祖于门,道阳出滞,祈福祥焉。又以上亥,祠先穑(sè)及祖祢,以祈丰年。

(大意:正月里,百草开始萌动发芽,蛰伏的虫子开始动出。这个月逢天干“丁”这一天,在家里祭祀负责交通畅通的“道神”,以求春天到来后,阳气能顺利下降不至阻塞。在天干“亥”这一天,要祭祀穑神和祖先,让他们保佑庄稼丰收。)

 

1.4 上除若十五日,合诸膏、小草续命丸、法药及马舌下散。

(大意:这个月上旬逢'除'的日子或正月十五,要调制膏药、小草续命丸,制作其他的一些药物。

 

1.5 农事未起,命成童以上入大学,学《五经》;师法求备,勿读书传。砚冰释,命幼童入小学,学篇章。命女红(gōng)趣织布。

(大意:这个月农业耕作还未开始,要安排十五至二十岁的成童到当地的太学堂学习《诗》《书》《礼》《易》《春秋》这五经,要请有威望学问好有师承的老师教授,不要读那些对经典做胡乱解释的书籍。等到写字磨墨的砚台上的冰化了,天气暖和了,要让十岁至十四岁的幼童到当地的小学,读《九九篇》等学算术,读《急就篇》等学写字。同时还要让妇女做织布一类的活。)

 

1.6 自朔暨晦,可移诸树:竹、漆、桐、梓、松、柏、杂木。唯有果实者,及望而止。过十五日,果少实也。

(大意:正月初一到十五,可移植各种树木,如:竹、漆、桐、梓、松、柏和其他杂木。只有那些能结果实的树木,到十五就不能再移植了。过了十五再移植,就会少结果实了。)

 

1.7 雨水中,地气上腾,土长冒橛,陈根可拔,急菑(zī)强土黑垆之田。

(大意:这个月下雨的话,地里的热气就会上升,要进行翻土,拔除旧的树根杂草,对土地进行施肥,让它变得肥沃。)


1.8 可种春麦、豍(bī)豆,尽二月止。可种瓜、瓠、芥、葵、?(xiè),大、小葱,蓼(liǎo)、苏、苜蓿子及杂蒜、芋。可别?(xiè)、芥。粪田畴(chóu)。

(大意:可以种植春麦、豍豆,可持续到二月底。还可种瓜、瓠、芥、葵、?这些蔬果,以及冬天食用的大葱和夏天食用的小葱,和蓼、苏、苜蓿子及杂蒜、芋,还有?、芥这些蔬菜。同时要对土地进行施肥

 

1.9 上辛,扫除韭畦中枯叶。

(大意:这个月上旬的“辛”日,要扫除田地中的枯枝败叶。)

 

1.10 是月,尽二月,可剥树枝。

(大意:这个月开始直到二月底,可以对树木进行修剪。)

 

1.11 命典馈酿春酒,必躬亲洁敬,以供夏至初秋之祀。可作诸酱:上旬(chǎo)豆,中旬煮之。以碎豆作“末都”,至六、七月之交,分以藏瓜。可以作鱼酱、肉酱、清酱。

(大意:安排人手酿制春酒,酿酒时一定要心神恭敬、衣着整洁,这些酒是用来作为夏天至初秋的各种祭祀活动。还要制作各种酱:上旬要对豆类做初步的熬制,到中旬再一次熬制。用碎豆做“末都”这种酱,到六七月之间,分别用来腌制酱瓜。还可以做鱼酱、肉酱、清酱。)

 

1.12 自是月以终季夏,不可以伐竹木。——必生蠹(dù)虫。

(大意:从这个月开始一直到夏天结束,不可以砍伐竹子及其他树木。因为这个时候砍伐,竹木一定会生蠹虫。)

 

1.13 收白犬,可及肝血,可以合法药。

(大意:可以收买白色的狗,也可买些狗的肝脏和血,用来制作各种药物。)

 


古人在正月还真忙碌……要祭拜先人,也要祭拜神祗,孩子读书,妇女劳作,男人耕种,还有各种生产、生活资料的准备。那么忙完了正月,二月又要干什么呢?不急,日子还得一天天过,等到了正月末我们再说二月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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