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迄今，我们简述了一些奥地利学派的核心概念，如主观主义、边际效用、方法论个人主义等，也介绍了该学派的基本范式。我们不妨暂时停下脚步，返回学派山门，偷窥一下创始人门格尔当时是如何开悟的。
门格尔在开山大作《经济学原理》提出的第一个概念是“财货”。这不是很普通的名词或概念吗？顾名思义，财货不就是那些客观地被摆放在超级市场货物架上的东西吗？当然，这些东西都必须具稀缺性，否则就不能称之财货。这是教科书上常见的说明，但那也仅止于此。
没学好马步，怎可能打出威力强大的如来神掌？每座摩天大楼都有深及地底和扎实的地基工程，主观经济学亦当如是。的确，没有扎实的地基是无法支撑宏伟的建筑，但只看地基仍无法预知建筑物的外观和全貌。这是建筑和思想体系不同之处。如果主观主义经济学是一门严谨的逻辑体系，那么，我们是可以从它的第一个概念去预推整个思想体系的架构，即使见不到全貌。
踏入山门，我们看到手拿着苹果的门格尔，并没在摸摸自己的头，也没想到客观的地心引力。他奇幻地说到：这是苹果没错，但它可以吃吗？是我爱吃的吗？接着，我们听到他自言自语地说：对某个人来说，一个东西若要成为财货，就必须具备以下四项条件。第一，他存在某些需求。第二，该东西具有某性质，而这性质是可以用来满足他的需求。第三，他知道“这性质可以用来满足他的需求”。第四，他对于该东西的控制权利足够让他利用这东西及其性质去满足他的需求。
门格尔把一个简单的财货说得好复杂，不是吗？但想想，也真有道理。一个人若没有需求，或称欲望，就什么都不想要。若如此，那还有财货存在的余地吗？个人若有了需求，自然要先知道自己要的是甚么，然后才会去寻找可以满足自己需求的东西。找到了，总要再问问自己是否有足够的能力去取得它？我们不能总是空想着月亮上的玉桂或邻居院子里的大萝卜。
再想想，门格尔所说的也只是常识，有谁不知呢？不过，他说得倒是非常清楚。他指出一个东西要成为某人的财货，就存在着四项值得我们探讨的内容：一项是该东西的客观性质，另三项是该个人主观的需求意志、因果知识、和获取能力。举例说，当我受困于于荒岛时，椰树上的椰果对我而言并非财货，除非我渴得要死、知道椰子汁可以止渴，也有爬上树梢摘下椰果的能力。
那么，门格尔会吃掉这苹果吗？我不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不，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知道，虽然苹果在他手中，他也有点嘴馋，但是，他怕不怕这苹果含有过高的钾或磷？如果他确定不能吃苹果，这苹果就不会是他从水果摊买回来的。
如果他确知苹果对他无害，这苹果就会是他的财货，能带给他效用或满足。当财货愈多时，一般而言，满足也就愈大。经济学家一向就不否认个人的经济行为在于追求更大的满足。那么，根据上述的财货四项条件，个人的经济行为就可以分解为：(一) 追寻新出现的需求、(二) 认识能够满足新需求的财货性质及其财货所在、(三) 将可选择的相关财货加以排序、(四) 选择并拥有排序较前的财货。
当门格尔写这儿时，突然自问：新的需求难道不会不断出现吗？我对自己的需求和对东西性质的知识难道不会不断增加吗？如果这些都是确定的，我的满足又岂能受到现有条件的限制？即使东西的性质是固定的，个人的满足还是可以不断提升，关键就在那三项主观因素：需求意志、因果知识、获取能力。
亚当斯密说分工是当代幸福之源。他没错，只是稍狭隘了。只要个人追求需求意志、追寻因果知识、实现获取财货的能力，则个人可以实现的幸福会远高过亚当斯密所给的允诺。
请思考以下问题：
1
民间传说中有能治百病的魔樟灵芝，请以门格尔的财货四条件检验它是否为财货？
2
为何个人在实现幸福时，文中是提到“获取财货的能力受到保障”，而不是“强化获取财货的能力”？
参考资料：
门格尔的《经济学原理》
编 写丨黄春兴 台湾清华大学经济系教授
编 辑丨翠玉、青云、爱丽
插 画丨山谷
讲 读丨邓嘟儿
出 品丨正一君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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