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在乡下,大家去谁家串门或者办事,都有一个习惯,站在院大门外冲屋里的人大声喊:“××家,看狗啊.....”。
这时候,女主人推开房门,拎着一个黑麴溜光的大棍子,把狗撵一边去,招呼客人进院。
女主人拎的那个大棍子,大多都是烧火棍,因为它靠近外屋地锅台旁,顺手拎过来非常方便的。
烧火棍,说白了,就是农村人家用来往灶坑里添柴火的一个工具。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一根木头棍子,有的下端带有分叉,同倒立字母Y差不多,大约有一米多长,有的就是一个弯曲八扭的长棍子。各家根据出产树木的品种不同,烧火棍材料也不一样。我住的屯子是平原区,没有山,不出产木材,烧火棍一般都是粗柳条子或者是杨树叉子做的。
过去的农村人做饭是用坯垒起来的锅台,烧的基本都是苞米杆,高粱杆,黄豆杆及自己割回家的柴草。锅台上的大锅底离灶坑门隔有一段距离,柴草只有放在锅底下燃烧,才能快速产生热能,这样既节约能源,又节约时间。所以,大家就用一根棍子把柴草推到锅底下燃烧,或者把没有燃烧掉柴火拨拉开,让它迅速燃烧,这样,就产生了一个做饭的工具——烧火棍。
烧火棍不但是烧火做饭的工具,还是农户家防御的一种武器。《杨家将》里面的那个烧火丫头杨排风用的武器就是烧火棍,吓的敌人闻风丧胆。打小日本的时候,也有妇女用烧火棍赶跑了鬼子。烧火棍不但是家家户户做饭不可少,也是各家各户自卫的最方便的武器。半夜狗叫叫,外面有动静,主人随手从锅台边拎烧火棍就可以撵出去;孩童淘气了,挨烧火棍打也是最多的;左邻右舍打架,基本的“武器”也是烧火棍;院子里,狗咬猪,猪粘狗,轰他们大多也是用烧火棍。拌猪食,当拐杖......烧火棍可以说是一个绝对服从领导,听从分配的好家庭成员。
俗话说:“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在农村会烧火也是一份很不简单的工作。农村办红白喜事的时候,就有人专负责给厨子烧火的人。火烧的好不好,关系到做出来菜的味道,也衡量着厨师的水平。特别是做“大锅饭”,关键就看烧火的水平。农村办红白喜事,几乎所有屯里人都到场,做饭都用“12”印以上的大锅,一大锅高粱米饭,焖不好就串烟,火大饭糊了,火小做不熟,恰到好处的“大锅饭”是喷喷香的,别说吃,看了就馋人。农村的柴火随着天气变化,干湿度不同,燃烧的质量也就不同,烧火的不但要掌握柴草的干湿度,还要掌握灶坑好烧不。有的时候风刮的不对,灶坑就打“呛”,一不小心就把烧火的脸人撩了。有了烧火棍,就可以在远处随时随地拔拉柴草在灶坑里位置,保证燃烧均允,也免去了灶坑打“呛”烧脸的危险。
我曾经无数次使用过,观察过烧火棍,也常常感慨过。以物拟人,我觉得世界上最美丽的,最富有爱心的,最无私的,最伟大的,烧火棍是当之无愧。大家盛赞“春蚕到死丝方尽…..”我说:“无怨无悔烧火棍…….”
它——为了那一缕吹烟,用自己的身躯赴烫蹈火;
它——为了那一份温暖,把自己的肝胆热血奉献;
它——为了忘却的纪念,熔化已经不能再短的身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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