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榴：身体正在加速腐朽

哑榴，原名叶玉华。安徽宿松人。宿松县是全国著名的“诗歌之乡”。神州诗歌报临屏一室副主编。国际诗歌网安徽频道编辑。大诗界论坛总版主。活跃于各大文学，诗歌论坛，以诗冲浪，以诗交友。

约稿编辑：金陵倦客

诗九首

哑榴

时光煮雨

 

飞蛾煮灯。鹅毛煮雪

时光煮出泪，凝成血

 

在燃点。在沸点。在激情燃烧的日子

煮一盏烛

飞蛾，摇曳。灯下的红影

 

清高。自大。傲慢。狂妄

煮冰。烧石。喝下“冲刺”的岩浆。穿过

逼仄的肠道

 

像花。像血。涨裂的咽喉

干燥的口腔里

喷出的火炬！……

 

煮雨，煮霜，煮雪

那朵生命之艳红刺破苦难的胸腔

至今。若提及几场大雨

 

一出口，仍似悬河

河水的味道，仍似那股不服输的泥腥

 

远与近

 

与沸水很远

一些人声，在瓶底留下污垢

 

与一层滤网很近

滤掉死硬的臭，漏下心灵的露

 

与鸟语很近

当他飞翔着，擦过头顶的上空

 

轻若一丝微风

与若有若无的事物很近

 

溶入血液的，近似天籁

尖锐的声音容易刺破血管

 

哪怕只是一粒掌心里的金

离我们，其实很远

 

与一只血球很近

当人们用血在上面铭刻一个“爱”

 

贪婪

 

它是果实

不经过刀割，没看见刀口

 

一滩血。讥咒

 

砍掉思想

只剩下躯壳的人

被吸干了血

 

手握镰刀的人

内心也被割开了口

 

贪婪，一具腐肉

除了一条反射神经：吞，咽

没有任何痛感

 

此极彼极

 

此极，浊而肥

雾霾让人看不清足下

也拎不起

 

刚从齿轮上，淘汰的

一日

 

在此极与彼极之间

有一根无形的链条

驱动

 

瘦月瘦着瘦着又圆了

那是，彼极

 

刚从山，水里，钻出的

链条，走在回家的路

 

又一日

被风，花，鸟，洗亮

 

风的弦

 

布袋灌满风声

枝丫上挂满了布袋子

人，和树

驮着布袋上路

 

露珠，鸟鸣

布袋里倒出的音符

从琴弦上

滚落

 

长出翅膀的人

跌倒又爬起

左冲右突

不小心划破了布袋子

 

风

更大了

那人驮在背上的空布袋

倾倒一地，珠玉

 

“天籁，落入琴弦

泄露本无意

却未必不是最好的结果。”

 

杯

 

倒扣天空

露珠和星星挂在光滑的壁沿

时光之水

倾听，一霎那撒入大海

 

我曾在杯中种花

藤蔓爬出杯口

我一遍又一遍端起杯子

饮下杯中的冰

饮下热爱的生啤，泡沫

饮下爱恋的人们

我也在杯中剔除痛苦，仇视

唯独不种植悔恨

 

杯底的星星

只是倒扣的一只杯子的倒影

从杯底爬上去

星星们镶嵌在悬崖

只不过一盏茶凉的工夫

我便倒空了自己

江海已逝

 

那人仍攀附在崖壁

像顺着玻璃内侧流淌下来的花露

 

春雪

 

碎石上的积雪

一眨眼，固执成石头

 

瞬间的感触

却让石头羽化了

 

仍有冷硬的心肠

让捂热的石头还原成冰冷

 

一涧春水的内心，搁置再多石头

只管轻轻放下一块

 

凝红

 

尖叫！嚎啕之后

爱意顿消，烟飞云散

亲眼目睹太多破碎、腐烂

 

大多是非娇情瞬间跌落神坛

谁的心里还裹住当初那一枝艳遇

红艳凝香？一一

 

奈何？冬有震雷，夏有雨雪

拥有她，柔情刻入霜木

早生华发，几道符咒密封胸口

 

以冰挡住冷箭，以雪裹紧柔艳

独自分解释怀所有的内蛀，外伤

亘古，一瞬。柔情蚀刻成千疮

 

天早已荒芜，地早已老去

唯独还庆幸一面镜子凝向内心

于无声处，只道香如故

再生之痛

 

身体正在加速腐朽

酸痛麻

在一次运动之后

愈加剧烈

 

一些经络在运动中

被拉伸

疼痛入骨

一些骨骼需要扳直

 

这与人们用绳索捆扎枝丫

让其扭曲成盆景相反

但再生风景

也是个残忍渐变的过程

 

用扳手可以扳直扭曲的铁块

一个人的颈椎、腰身

或诸如信仰，包括一些抽象的事物

却是在持续循序渐进中

 

被反复拉伸、碎裂、缝合

掉落增生的骨刺、血堵

令我飞扬的，

不是你注视的目光，

而是我年轻的心。

往期刊登诗人：

鵎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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