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广大而尽精微
灵思妙语
捡条大鱼
（46）
童年时期上山砍柴，我们习惯到县城西面的“西门坑”大山原里去，那里有条小河，城里妇人洗衣服就到这里来。小河靠山原小路这边，没隔多远小河里就见有一块大石头，那是城里妇人洗衣的平台，显然都是人们自己动手搭建的。弄好之后，就成为长久的洗衣平台了。谁提篮衣服先来，谁就可以使用。这样供城里妇人的洗衣处，要延伸进山原两三里路。因此，走进这个山谷去砍柴，伴随着我们除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还有城里洗衣大军的槌衣声，在山谷此伏彼起，成为一道特有的亮丽风景线。
我们进山砍柴要走十多里路，越走到山谷的深处，河水就越干净清亮。那里就是纯正的山泉水了。
后来，我们改过了砍柴的地方，沿着修江往上游行七八里小路，再从那里的山谷插进去砍柴。山谷中有一座山，那座山上只有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只居住一个老人，老人姓邱。修水方言将老人称“老脚”，那个砍柴的地方就叫“邱家老脚”。城里的小伙伴如果问，你今天是在哪砍的柴，你答“邱家老脚”，他们就明白是什么地方。如果讲在“包公岭”，那就是在西门坑那个大山原里。砍柴两个方向，其最显著的标志是：一个似乎在进山寻找小河的源头，一个则是欣赏茫茫一江春水。
那时大河里经常炸鱼，幸气好碰上就能从河里弄到一些鱼回家。我的运气最差，到这边砍柴以来，还从没遇到过这等好事。介绍我到这边来砍柴的小伙伴，则遇到好多次了。只是大河经常炸鱼，鱼也炸得差不多了。有幸碰到炸鱼，下江去抢鱼时，收获都不大。一个小伙伴说，他幸运最好的一次，捡到三条鱼。最大的那条鱼，刚好有一斤！
一次，正是大热天，我们从这边砍柴返回时，我突然发现江中心有一个白点，那一定是条鱼！上游肯定炸鱼了！我不由兴奋起来！由于那个小白点在江中心，小伙伴们都兴趣不大。他们判断也应该是条鱼。问题是那条鱼不知有多大？又漂浮在江心。如果是条只有一二两的鱼，甚至更小的鱼，弄过来没有什么意思？万一那个小白点不是鱼呢。那就更没有意思了。桃担柴都累得要命，再在江里游阵泳。上岸还有劲将柴挑回家吗？我却放下担子，坚持要游过去看看！不管是不是鱼，也不管鱼又多大，要去探个究竟！他们见我油盐不放，就说到前面“滴水岩”等我，那里有股泉流水供路人喝。这时，我们一个个嗓门眼都在冒烟。我顾不得这么多，下水后就快速朝那个白点游去！游到那个白点旁边喜饱了！是条大鲤鱼呢！我非常兴奋的将这条鱼弄上岸，让它放在柴上。这条鱼大，背部比较宽，放在柴上比较平稳。当然，我挑这担柴就显得更吃力了！就在这时，有一位大哥哥空手走我身边经过，我对他面熟，叫不出名字，我们是一条街的，知道他是中学生，比我至少要高两届。我当时还在读小学六年级。他看到这条大鱼眼睛一亮！他说你在河里捡的？我说是的，就刚才。他说这条鱼怕有四五斤！上面炸鱼了。他从那边亲戚家返回时，听到炸鱼的响声，没想到还漏了一条这么大的鱼！
这么说着，他就要我放下担子，他帮我来挑。他说反正他也打空手，又顺路。他主动提出帮我桃柴，我正巴不得呢！我游泳刚上岸，挑担柴双腿都在发软，只差要跪到地下去！他桃起柴就奔得飞快！他也经常在“邱家老脚”那座山砍柴。我们那几个小伙伴，估计等我不耐烦，我们来到滴水岩时，这里空空如也，他们都挑柴走了。这位大哥哥挑我这提柴，往往还主动与沿途熟悉的路人打招呼，别人看到柴上放着这么一条大鱼，都会一阵欣喜！他就讲是他从大河的捡的！走到江边“摆上”那条沿江老街时，他还添油加醋跟熟人瞎吹，他是怎么捡到这条大鲤鱼的故事……到他家门口，他才放下担子，进屋去了。这里离我们家已经没有多远了。
我母亲见我捡到一条这么大的鱼，当然非常高兴！她就想到要隔壁裁缝家车师傅帮我们破鱼，车师傅见一条这么大的鱼，吃了一惊。他是知道些行情，讲现在大河炸的鱼，都是些小鱼了。真的很少见到这么大的鱼了！
车师傅剖鱼非常老练，他说鲤鱼首先要将它背部一根筋抽出来。这个对人吃了不好。他先将鱼鳞刮干净，然后从鱼头下面一点的地方弄个小口子，再用菜刀轻轻平拍它，将那根足有一尺长的筋抽出来了！然后才开始剖鱼。鱼剖好，里面的东西弄干净，并且还冲水将鱼洗干净。车师傅才猛然想到，这条大鱼到底多重叫呢？就从屋里拿出一把秤，将鱼钩起一称，欣喜地说：三斤六两啊！如果加上那些丢去的鱼肠子等，这条大鲤鱼应该有四五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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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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