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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味人生(132)吴明道:悟懂文学之道

2022年11月7日 星期一 农历十月十四

迄今为止,钟奋生已完成了广铁集团李科烈、杨冠英、蔡宗周、叶敏虎、陈志雄等铁路作家的专题评论。盛夏先生目前已整理完成自广铁文联成立以来,历次文代会的报告,正在分专题、分专辑,将广铁集团的文学创作史资、名册、文献,逐步挖掘整理,试图做广铁文学史料的挖掘与整理工作,通过文学评论系列与文献史料相结合,将广铁文学发展的历史轨迹,基本反映出来!

《广铁文学史料整理与研究》之二

人物春秋

吴明道:悟懂文学之道

文/钟奋生

我与明道兄是多年的好文友,提起他就不得到联想到诸葛亮的那句名言: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这应该也是他的真实写照。

他是广铁集团文学青年中出道最早的一批,但他为人谦和,非常低调,在追求着高境界的淡泊与宁静。

他苦心钻研文学艺术,关注小站人物的命运。用铁路知名文学评论家盛夏先生的话说:“纵观吴明道小说创作塑造的数十个艺术人物形象大体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他通过观察、分析身边的人和事,进行提炼概括的,而另一类就是写自己亲身经历和刻骨铭心的感受,不能忘怀的人和事。两者都可以在他生活的小站生活场景中找到生活的原型。”

他认为文学是人学,主要是写人,能够善于观察生活,将身边的小人物写得活灵活现,这就算是入了文学的门,悟懂了文字之道。

吴明道近照

于是,他一方面潜心读书,吸取营养,另一方面,观察生活,细心写作。他就在那个湖南冷水江小站,固然也将自己的名气写出去了!

吴明道,笔名:陈曲。男,已丑年生于衡阳,祖籍南京。原为冷水江东站货运安全值班员。一九七七年开始发表习作。一九八五年曾获《冷水江报》征文一等奖,一九八七年获《人民铁道报》人物特写征文奖,一九九一年获《人民文学》“风流杯"全国征文大赛佳作奖,一九九三年获《当代》、《诗刊》毛泽东百年诞辰全国征文大赛三等奖。曾是广局作协首届理事。曾是湖南省作家企业家联谊会会员、湖南省总工会《主人翁》杂志社特邀编辑,湖南省《新闻人物报》特约记者。曾在公开发行的各级报刊上发表小说、散文、报告文学多篇,计约七十万字左右。退休后定居北京。

在文学创作道路上,他的感悟与体会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在湖南,广东两省的铁路史上,曾经有过一次大规模的移民运动:原广州铁路局所属数以万计的员工,或作别父母,或告别妻儿,奉命从原广州、衡阳、长沙等分局转移到了群山遮目、丛林蔽日的湘黔线上。明月当灯,竹棚当屋,猿声狼声犬吠声,声声入耳。凭的是一颗忠心,两只妙手,满腔热血,谱写着开创怀铁的篇章。

有位作家说得实在有理:昨天并没有过去,它在今天还活着,并且向着未来延伸。尽管如今的怀铁,灯火如织,高楼如林,歌声笑声汽笛声,声声入梦,早已不见了当年的风景。但是作为当年迁徙大军中的一名小卒,其后,我又终年在生活的底层,对怀铁的变迁,略有所知,对周边的人事,略有所闻。这二十多年来,偶有偷闲,便将所知所闻,加工提炼,化为了纸上的铅字……

他在铁路文坛上出道早悟道透,至今仍在静静读书,默默思考,低调做人,勤奋耕耘。由于他的作品浸着生活底蕴的泉流,加上厚实的文学功底,因此他的文章挺有嚼头,会给人一种美的享受!

衷心祝福他,定居京城,笔锋犹健,会有更多更好的丰硕果实!

吴明道作品欣赏

不哥

耘间,姓不,栖虹坳的开站元老。年届不惑,党龄已20有余。不姓,《百家姓》里未收,应念biao,但小站人都念bu,以讹传讹,久而久之,连他本人也默许了。栖虹坳虽有几个粗通文墨的,无奈众意难违,也就跟着喊他“不哥”。

耘阊乐解人难,以诚待人。有名中年职工身患绝症,久卧病榻。小站人颇有侧隐之心:帮他照料孩子的,给他洗衣做饭的,都有,而难度大点的活儿,几乎被耘阊包了:端屎倒尿买米拉煤……几个月都不曾间断。中年人临终前,留下一纸遗言:……我是不幸的:少年丧父,中年丧妻,癌症又即将夺去我的生命;我又是幸福的:我生活在温暖的集体里。我至死不会忘记栖虹坳父老兄弟们的帮助,我永远感激不哥他们……

耘阊的为人,已逐渐被栖虹坳的上上下下所推崇,所公认。

岁月飞逝,流年如水。有的老了,有的人走了;有的人上了,有的人下了。栖虹坳站缺了个车间主任。好说歹说,耘阊同意代理一下。

他白天查,晚上转、走遍了每个岗位的角角落落,也摸准了每位哥儿们心底的角角落落。

有位调车哥哥,两地分居,弄得这调车哥心挂两头,来回奔波,精疲力竭,情绪波动,干活常出些惊险动作。耘阊挤出一个星期天,登上东去的列车,亲顾茅庐,拜访了这位调车哥哥。只见家中陈设寥寥,既旧且破,距现代化颇遥远。厨房里,锅底朝天,灶冷火灭。耘阊心有所感,找个借口上了街,买来鱼肉,提回酱醋,燃火烧灶,主厨掌勺,和这对长期分居的小两口,同桌共饮,一夕长谈。临了,调车哥哥说:没说的,我不把情绪带岗位上去了。再插纰漏,对不起你不哥!

几个月下来,耘阊的脸盘看着瘦了一圈。安全牌上的数字,却已回升到了两位。

正当栖虹坳人抚额称庆的时候,耘阊却郑重其事地递上了请免申请。

放着正式转干的机会不要,很多人不解。但耘阊很执着。他的诚心终于感动了上面,他总算如愿以偿:去货运车间。不过,轻松点的、实惠点的岗位,他全不去,偏偏要求去驻专用线——货运员戏称之为“五等公民”的工作。

做了寻常百姓,他还是那样:只要哪里有危难,哪里仍然有他的身影。照样帮邻居排忧,为同事解难……

而且,他的脸盘渐渐圆了。

正当耘阊恰然自得、自我陶醉的时候,命令如山倒:他又被请出山,再度去担任运转主任。

接到消息,他通宵没睡着。不过,他还是按时到位了。

他白天查,晚上转走熟了每个岗位的角角落落,也摸透了每位哥儿们心底的角角落落。

一年下来,耘阊的脸盘瘦了一圈,头发白了儿根,安全牌上的数字已上升到了三位。

正如栖虹坳人盛传,不哥即将荣升副站长时,耘阊再度冷不丁地递上了请免申请。

照例是很多人不解。照例是耘阊很执看。他的诚心又感动了上面。他如愿以偿了:又当起普普通通的老百姓。照例干得很惬意。

他仍旧为邻居出力,替同事操心…

又是一篇篇通讯、消息,言论稿在报刊上发表,在电台里播出。

他的脸盘又圆了。

接下来的,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发展:他又被请出山,三度出任运转主任。不过,这次几乎没有余地:分局干部科已经备了案的。

接到聘任书,他踌躇再三,久未成眠。第二天,老老实实地走马上任了。

他白天查,晚上转,走凹了每个岗位的角角落落,摸融了每个哥儿们心底的角角落落。

又是一年将尽时。耘阊的脸盘照例已瘦了一圈,头发又白了几条。安全牌上的数字已多到了四位。人们有预感:不哥要申请辞职了。

果然。耘阊这回的态度,也没有余地。

眼看要调工资了,你这样做,怕会受些损失吧?有人好心相劝。主任比一般职工多长个半级一级,合情合理,无可非议的。

多长两级,我也不干了,还是让我去驻专用线吧。这就是耘阊对名、对利的宣言。

他的执着,他的诚心,让领导感动了。几经周折、奔波,终于在分局办妥了免职手续。

不哥,你真是个不哥。到了手的股级你死不肯要;工贩子的牌子你死不愿丢。你这个名利全然打不动心的怪人,我算服你的颔了!栖虹坳上上下下的人都这么对他说。听后,他只是一笑置之,并无多言。

如今,耘阊仍当着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但是,只要哪里有危难,哪里肯定少不了他的身影。他并不曾忘记,他是肩负历史重任的先锋战士。

而且,一篇篇通讯、言论稿,又像开了闸的渠水一样,从他的笔下源源而出,接连不断地发表着,播送着。

他的脸盘又圆了,圆了好多好多。

相见时难别亦难

坐在这里,真有点刘姥姥。

外表上看去,这是一栋栋旧的平房,瓦上有青苔,墙上缺壁灰。踏进大门后,才辨出别有天地。缭眼的红地毯,柔和的壁灯、吊灯,一色的沙发,一色的茶几。花开草长,绿肥红瘦,春意犹酣。仅一墙之隔,咫尺之遥,此刻正雪压冬云,万花纷谢。

杜逢群夹杂在被空调弄抚得暖融融的会场里,心猿意马,忐忑不安。

他不习惯这人为制造的景象。他不习惯这作古正经的场面。也难怪,深山小站呆惯了,呆久了,早被山里人习性同化了。

杜逢群全是冲着主席台上的江副局长,才决意到会的。会场够大了,相距显得颇远。看不清江副局长的面容,只听到江副局长那口浓浓的衡阳腔,通过麦克风传向会场的角角落落。

这已使杜逢群够兴奋的了。

二十年了,二十年没有听到江叔叔的声音,不成想,乡音还是那么浓……

二十年前,这江副局长便和杜逢群的父亲是——用现在的语言,是——“铁哥们儿”是同事,又是邻居,是同窗,又是至交。江家里有人头痛脑热,杜家必定不会安宁:杜家的人有个什么事,江家也必会忙得团团转。两家人虽说隔着一堵墙,亲兄弟间怕也未必有这般亲密。有一回,小逢群高烧不退,浑身寒颤。正患着急性肠炎,刚巧父亲出差末回,母亲急得手足无措,亏了江叔叔深更半夜地顶着寒风冷雨,深一脚浅一脚地把他抱到了医院,救下了一条小命。

只可叹人生难定,世事无常。后来,杜逢群一工作便分在外地,一晃就是二十年有余。头几年还一年一年度探亲假。后来,杜逢群在异地结婚生子,扎根山沟。再后来,父亲过世,母亲过世。人去楼空,空寄相思,杜逢群再也无缘回故里。象一首歌里写的,“他乡也有爱,却常在梦中回乡行”……

麦克风继续忠实地送出江局长的声音。纯纯的乡音哪!

“一散会,我就去找他!”他盘算着。

二十年没见了,从哪里说起?对,就说,刚离别的那几年,回家探亲,偏总碰上江叔叔出差、学习去了,心里好惆怅;就说,不知江叔叔什么时候调走的,也不知江叔叔的地址,甘年音讯两杳然,一直没能去看望,问问江叔叔可否原谅?就说,要不是电报通知上写了江叔叔的名字,才不愿这么天寒地冻、千里迢迢赶来哩!小站虽寒冷虽窝囊,毕竟金窝银窝当不如自己的狗窝嘛;就说,这次来前,琢磨着想带点东西给您,可深山小站,买点盐,吃点水,还得来回十一、二里,又穷又偏僻。老婆劝我:江叔叔怎会接你的嘛?你就带着这份真心去见他吧!就说,看到江叔叔这么大的年纪,身体还这么硬朗,这么不显老,心里可高兴;就说,……

遐想间,麦克风里送出的声音变了。

江副局长不见了。哦,对了,他要出席另一个会议,被人簇拥着,提前退场了。

杜逢群有点沮丧。

“等下他一来,就去找他!”他下了决心。

可是,会散了,也没有见了江副局长。

此后,一连三天的会议里,都没有见到江副局长的身影。他想向其他人打听。人地两生的,被问者不是愕然相对,就是用嘲弄的眼光打量他:怎么,想和大人物套近乎吗?一边去吧!

“他太忙了!”他想,“何况,他并不知道我来了。”

“不对,会议的花名册,他肯定有一份的,”他又想。“肯定是没时间去看哩,要不,他知道我来了,一定也会打听我的。”

他释然了。

闭幕式上,江副局长宣布:会议结束,听众席上,一阵小小的骚动之后,会场便渐显空旷起来,只剩下主席台的一溜儿首长

杜逢群最后一个起身。

“上主席台那儿去!”他命令着自己。脚步却不由自主地随着正在退场的人流走。

主席台上,那众多的陌生而持重的目光;四周的工作人员们,带职业性的审视的神色;还有,会场那华丽肃穆的氛围,使他终于没有勇气把脚步掉转过来。

“而且,即使我上去了,讲什么好呢?”他自问自答,“一个山野小民,当着那么多的首长,去握一个那么大的领导的手,讲一句:'江叔叔,很想念你”,合适吗?”

“等会,还有聚餐呢。到那时,再去会他吧!”他作了决定。但是,远没有三天前第一次见到时,那么热血沸腾、激情奔涌。

聚餐开始了。却不见江副局长。

“肯定是临时又被什么事绊扯住了。”杜逢群松了口气,同时,心头处涌上一股滋味,竟分辨不出究竟是哪种滋味。“唉,他真忙!”

餐厅里,杯盘交错,笑语四起。温暖如春,热气犹浓。室外,正在大雪飘飞,顿失滔滔。……

在八百里湘黔线上

引子

人人都有喜悦。艺术家的喜悦,是当他的艺术得到观众啧啧称赞的时候;科学家的喜悦,是当他的成果受到权威机构充分肯定的时候;文学家的喜悦,是当他的作品引起了强烈社会反响的时候…… 夜以继日地劳累在铁路运输线上的职工们的喜悦呢?就是当安全行车创造了纪录的时刻!安全就是金钱,安全就是生命!

公元一九八四年九月十一日,是一个应当我入怀化铁路分局史册的日子。行车两千天无重大,大事故,新中国铁路安全史上的最高纪录,是在这一天的十八时整创造的。当铁道部将景泰蓝奖杯隆重授子怀化分局的时候,掌声,鼓乐声把全分局数以万计的干部职工的喜悦心情,引向了高潮!

怀化分局是怎样走过浸透着心血的长路,踏上这胜利的台阶的呢?为了寻找答案,最近,我登上墨绿色的列车,流连在八百里湘黔线上…

难忘的第一印象

走进怀化铁路分局的各个站段科室,第一印象就是:担任这些部门领导职务的,大部份是三十来岁的年轻人。

我曾到过涟源车站。这是分局的运输量较大的一个三等站。现任站长叫羊土生。关于这位三十岁的中专生,我听到了这么一段轶闻。

两天一个苗头,三天一件事故,涟源车站曾经是全分局令人头痛的事故窝。这个站的原任站长是一位待人和气,遇事寡断的“老铁路”,人缘不错,在群众中还有一定威信。一听说要撤换他,一些人马上围住了张局长。

说情者曰:类似的干部不止他一个。局长说:有多少就撤换多少!打马虎眼者道:他为人老实。

局长反问:老实?什么叫老实?由人家骑在脖子上拉屎撒尿,这样的领导怎么能打得开新局面?于是,这位忠厚的指挥员被就地免职了。

换谁呢?张局长足足费了几天神,终于,选择了羊土生。

当时羊土生正在一个四等小站当站长。这个人胆子大,点子多。可是不少人说他骄傲。问具体事实,却又答不上。张局长只说了一句:你们拿不出证据,我们就要用这个人啦!

于是,经过分局党委常委们的认真研究,羊土生便到“事故窝”走马上任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羊土生的一把火,烧掉了“好人主义”:奖罚分明。有一个楞头青,点名迟到了一分钟,兑现:扣发奖金五角。楞头青摇摇脑壳,自认晦气。另一位身材瘦小的服务员,防止了一件事故,果然,宣布奖勋五元。弱女子兴高采烈。这一把火真有影响,以后,再没人敢马虎了。

羊土生的二把火,就是把与安全生产有直接关系的行车部门(如调车、报道等工种)的奖金定额大幅度提高。其他部门虽然有些纳闷,然而这是一想就通的事:按劳分配,多劳多得!

羊土生的第三把火,就烧得许多人不可理解了:他允许调车人员在间休时放音乐!

铁路上的清规戒律可谓多矣:当班不准看书看报,不准闲谈串岗,不准回家吃饭,不准衣冠不整……真是动辄得咎。当然,应当指出:铁路运输工作的性质决定了它必须具有严密的纪律性。作为一名基层领导,对违反纪律的现象放任自流,必然会导致安全的不稳定,象连源站原任站长一样。可是,羊土生居然让工人们放音乐,这确乎有越轨之嫌了。这是科学管理的萌芽呢?还是对规章制度的挑战?有关部门不敢认可。好在张振兴知道后立即给予了支持:“你们就大胆地试着搞吧!”于是这把火继续烧下来了。

如今,连源车站已有七百多天没有发生行车一般性事故。他们终于从多年的事故窝里爬出来了,而且爬到了全分局所有站段的安全最高峰。

看看,启用一个羊土生,涟源车站的局面就为之一新,就打了翻身仗!“领导者之道,就是用人识人之道”,看来,怀化分局的领导们确实是深谙此道的。他们岂止仅仅启用了一个羊土生,全分局二百零九名大专生,除两名因特殊原因外,全部都予以了重用和提拔;一千二百零六名中专生中,除二十六名条件不成熟外,其余都做了适当安排,有相当部分进了领导班子。一颗颗久被埋没在泥沙里的珍珠,如今都在各个岗位上放射光彩了。

一组壮丽的诗篇

不论走到哪个站、段,不论是在哪个单位的食堂、宿舍、浴室,也不论是在工作地点,还是在职工家庭,我所听到的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安全。我深深地感觉到:安全生产,已经成了数以万计的职工队伍的共同愿望。

在这里,我要介绍几个人。

王清海,怀化工务段中伙铺工区工长。一个电闪雷鸣的凌晨,倾盆大雨冲击着房屋、田土、路基。王清海被雷雨声惊醒了。他一骨碌爬起来,提上信号灯,带着巡道工具迅速走上铁道,沿着线路细心巡查。危险的场面出现了:洪水挟着泥砂漫上路基,漫过钢轨,很快埋没了线路。塌方了!这时,列车的鸣笛声也传了过来。情况非常危急。王清海被暴风雨刮得睁不开眼,他顾不得随时有被塌方砸伤的危险,迎着飞驶而来的列车跑去,一边向列车显示停车信号。列车采取紧急措施停住时,距那段被泥砂埋没的钢轨只有五米。

宋振梨,怀化车务段花桥车站值班员。到九月底,他已实现了一万一千一百多天无任何事故。

钱汉林,低庄车站板道员。干行车工作的人都知道,班前休息好,班中安全就多一分保证,这是用血换来的教训。钱汉林给自己定了一条“法规”:班前休息充分,雷打不动。有一天下午,他哥嫂特意坐车从外地来看望他,正碰上他夜班前睡觉。他对哥嫂说:“班前不睡好,当班就容易出事。按规矩,我还要睡两个小时。”说完依然入睡。

新化车务段团结山车站板道员杨爱平,是欧阳海式的英雄。去年四月十七日十五时五十九分,一九〇九次货车以每小时四十公里的速度鸣笛进入了信号机,准备通过团结山车站。二十四岁的杨爱平正在立岗接车。这时,离板道房十多米处的路基外,一头吃草的水牛突然受惊闯上轨道,立在道心一动不动。当司机发现险情时,列车离惊牛只隔九十多米,而且千分之七点三三的下坡道促使列车仍以巨大的惯性向前冲去。杨爱平什么也来不及想,箭一样冲向惊牛。他使尽全身力气,用肩膀顶住牛屁股,脚蹬着钢轨,在列车距牛仅几米远的时候,他终于把牛推离了轨道!还有许许多多勤奋工作着的默默无闻的人们,是的,不正是这组群英,谱出了一组为安全而战的壮丽诗篇吗?!

现代科学管理的雏型

这个分局的领导是深知劳动心理学的,平均主义也在怀化分局失去了市场。但使我最感兴趣的,是这个分局普遍推行和运用的人体活动的周期规律推算出来的每人每天的情绪、智力、体力情况。这三条曲线有一定的,并且基本上稳定的规律。这是古希腊的医学家们早就发现,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才问世的一门学问。

冷水江车站是全分局推行生物节奏法比较有成效的一个单位。于是,我先到了这个车站。

站长吕万春是一位四十岁的工程师。他告诉我:

生物节奏法在全分局铺开的前夕,他们站连着出了三件挤岔事故,压力大啊!“多一种方法总比少一种方法强!”他当时是抱着这个想法开始运用节奏法的。不但是他,车站的大多数职工对这个新套套也暗暗嘀咕。吕万春坦率地告诉我:“现代化先进科学,对于长期囿于机械性动作的人们来说,还是一个神秘、陌生的领域。”

发生过这么一件事:有一位当班报道员,按生物节奏图表显示的情况,他的情绪和智力是在低潮期。当一列火车快要进站的时候,这位报道员还未扳通道岔,就向值班员汇报说:扳通了。值班员不放心,叫他再去确认一下,他不经心地去看道岔,立即出了身冷汗。连连晃着脑壳:“好险!好险!生物节奏法还真灵验!”

吕万春抓住这件事反复宣传,渐渐地,全站推行生物节奏法的活动逐步走向自觉了。说来也奇,从去年八月开始推行起,直到本文投稿为止,一直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故。

当然,安全生产是综合性的产物,并不是所有的事故责任者都是由于三条曲线处于低潮期造成的。人们在工作和生活中,在与外界接触中,还有许多偶发性事件和特殊原因,对于这些,要采取其他方法解决。但是,生物节奏法所显示的威力,已经开始深入人心了。我的行踪所至,都看到了具体到人的生物节奏图表,不夸张地说:这种新型的科学管理方法普及到了怀化分局的每一个角落。

铁路现代化建设需要这样的领导

在怀化分局实现两千天无行车重大,大事故的前前后后,我采访过分局的几位主要领导。

现任分局党委书记张振兴,历任过机务段长、副分局长、分局长,今年二月后改任党委书记。我几次见到他,都是在沿线站段。听说有几次他到基层站段去,见办公楼的门关着,便去找站段领导询问。随行的秘书悄悄告诉他:今天是星期日。他恍然大悟,拍拍脑袋,收回了那即将出口的训词。

可是,谁能说张振兴只有威严呢?对日夜劳累在生产第一线的职工群众,他却有一付软心肠。在一个小站,职工们把手摊开给他看,满是水泡泡。张振兴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工人告诉他:是水质引起的。张振兴眼晴湿了:这种生活条件,叫职工怎么安心工作?他转身对陪同的段领导斩钉截铁地喊道:“批钱!多批点钱!另找水源!”

现任局长张保华,是实干家。他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现场。哪里有困难,哪里就有他的身影。自从实行局长负责制以来,这位电务段长出身的局长,更是日夜操劳了。我几次去找他,都遇上他风尘仆仆从现场回来。

我对政治部主任凌庆湘的印象,是从新化电务段一位工程师的口中得到的。这位王程师在一九五七年被打成右派后,一直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七九年平反后调到了新化电务段。这时,正在新化地区检查工作的凌庆湘,冒着酷暑步行到电务段,特意去看望了他,说了许多勉励的话。“我真想不到,”这位工程师对我说, “凌主任对我就像多年不见面的老朋友一样。我下决心要加倍工作,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

描绘“小站人物志”

——铁路作家吴明道和他的小说创作

文/盛夏

认识吴明道,大约是二十多年前仲夏的一天。那时,他从沿线小站赶来,到分局党校办的一个写作班就学,当时叫“秀才班”,听了他颇具真知灼见的发言,记忆犹新。后来,分局抽调他来筹备全国思想政治工作座谈会议,撰写电视专题片分镜头稿本和大型图片展览的解说词,在写作过程中有过几次长时间的交谈。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个典型的近乎迂腐的书呆子:不修边幅,鼻梁上架着那副茶盅底镜片的近视眼镜后闪烁着一双聪颖纯真的眼光,特别是他那与人交谈、听人说话时流露出的专注信赖的神态和表情,使我感到他像个腼腆的、怯生生的大孩。

铁路知名文学评论家盛夏先生

初访明道,那是十年前阳春三月的一天。温馨的三口小家,宁静淡泊。狭窄的阳台是明道的书房,书柜、书架、床上、床下、桌上、凳上、茶几上下都是书。一间小屋,两张书桌与女儿各自半壁江山,平分秋色,互不干扰。夜间灯下,父女俩伏案苦读、辛勤笔耕的情景,可想而知。那是一个又一个温馨的夜啊!这是一个幸福和睦的家。而今女儿就从这狭窄的阳台走进了北京中国人民大学校园,明道也在出版了他的小说作品集之后,又以十年心血完成了一部三十二万字的长篇小说,交由出版社出版。明道烟酒不沾,藏书颇丰,别无嗜好,就是爱书如命。他的藏书大致可以分为两大类,类是他年过半百人生中跑书店精心挑选的古今中外文学经典名著。另一类则是肖育轩等一批文学前辈的签名赠书和大量的文友们新近出的书,还有一些收入了他作品的集子。

我还注意到这样一个细节,一套三十卷的《契诃夫全集》,书的翻口处已被明道磨毛。这套书几乎每页的天头和地角,都留下了他的眉批。读书读到如此认真,实不多见。明道笔耕勤奋,作品颇多,时有发表,见诸报刊。我几乎认真读过明道已刊出的全部作品,特别是不少获奖作品反复品读多次,其中有获《人民文学》创作奖的《莫老爷》;有获铁道部湖南省文学创作奖的《温哥》、《不哥》、《犁哥》。吴明道自1980年发表处女作《候车室》,二十年来,他奉行现实主义的创作原则,努力写好小人物,写出他(她)们的喜怒哀乐与悲欢离合。总计发表了一百二十万字的文学作品,大多描写大山深处铁路沿线小站人的生活风貌,用作家自己的话说,都是生活底层小人物,也就是温哥、不哥、犁哥们。

纵观吴明道小说创作塑造的数十个艺术人物形象大体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他通过观察、分析身边的人和事,进行提炼概括的,而另一类就是写自己亲身经历和刻骨铭心的感受,不能忘怀的人和事。两者都可以在他生活的小站生活场景中找到生活的原型。

《温哥》发表在《人民铁道》副刊,把一个小站客运员极其平凡、极其细微的故事写得不同凡响,写得那样洒脱。没有一定的艺术功底是难以驾驭的。难怪《汽笛》副刊编者同时编发了评论,予以了很高的评价,“这个名叫温柏生被人称作温哥的小站客运员,几十年如一日,在沿线小站客运工作岗位上用一颗金子般高尚的心灵,去温暖每一个旅客,以及身边每一个人。没有曲折的情节,而温哥的形象却在作者的笔下是那样血肉丰满……”也许,我有些过于偏爱“温哥”,简直把这个沿线小站的小人物写活了。如果说嵌镶雕琢尚留余痕,又因时间空间的局限,制约了人物的进一步刻画,但我对《温哥》的新颖精巧还是十分喜爱的。

我暗想,吴明道你敢说你没有当过小站客运员,不然怎么写得那小站客运员,不然怎么写得那么洒脱传神,那么简洁凝炼,那么打动人心呢?我当时想这辈子写小站人物是写不过你了。读懂了《温哥》,对明道的另外一些短篇小说《不哥》、(犁哥》、《莫老爷》、《银伯》也就不难窥见其精髓了。(不哥》、《犁哥》是明道的力作,是《温哥》的续篇,这些哥儿们,老少爷儿们,都是作家倾注心血塑造的人物艺术形象,大多趋向于表现一个共同点,感悟铁路沿线小站普通人心灵深处默默奉献不求回报的朴实、善良而又崇高的心灵。

明道擅长描写人人熟悉的平凡的日常生活,揭露隐蔽在平凡的日常生活背后的矛盾冲突,以及某种不合理性,较为深刻地感悟人生、洞察社会、揭示生活中小人物的喜与乐、怒与哀。《炎凉轶事》在这方面表现得尤为突出,解剖得冷静客观,明显带有个人的自传色彩,就是他几次被“重用”的生活经历。

而《这里有一条沟》的人物塑造更是明显吸收了契诃夫的艺术手法,这类小说还有(逢罡夫这小子》、《绝笔》、《五泉喷绿》、《反差》、《小站来了外国人》、《夜深沉》、《风尘站之夜》、《池塘灯光》、《家长会》等。这些作品大多没有什么曲折出奇的甚至可以说是完整的故事情节,也没有着力描写生活场景与渲染环境,而是倾注心力去刻画人物心灵深处微妙的心理活动和情感世界。采用“契诃夫式”的悲剧性和幽默感,通过对日常生活细节的描写来揭示人物的内心和生活的内涵。

吴明道的小说的艺术风格,除了间接地借鉴外国优秀文学经典著作的手法外,更是直接地受到中国古典文学的影响。他师承著名作家肖育轩,在艺术创作上肖对他的熏陶和影响是极其自然和显而易见的。他对古典诗词吟读成诵,更是在他的小说篇名中得到明显折射,如《生当人作杰》、《庭院深深》、《相见时难别亦难》、《小站花月夜》、《又是暮春时节》、《泪酒江南雨》等。这样如诗如画的小说标题,足以诱惑你把作品读下去,实是明道小说的一个艺术特点。

总括吴明道的小说创作,我认为具有这样三个重要特色:一是吴明道专写生活底层小站人物的喜怒哀乐和人生命运;二是他的小说作品洋溢着小人物平凡生活中质朴的人性美;三是他的小说作品浸透着浓烈的人情味。这三个特色构成了吴明道小说追求真善美的艺术风格。客观地说,要认真评论明道的小说并作出公正的估价,的确是一件力不从心的事,我功力不够,只能写出些印象。他的数十篇小说是他艺术个性的产物,是他人生经脸的总结,是他人格的结晶,更是他二十多年来从事文学创作的人生轨迹。

我在他的小说集的后记读到这样的文字:“不写违心之言,不写应景之作,做真诚的人,写真诚的文……”实乃明道内心深处的人格独白。我总感觉二十多年来,他一直是在默默地孜孜不倦地寻觅和追求一种平凡的然而却是崇高的美,是以一种“契诃夫式”的方法来干预生活,来写小人物的喜怒哀乐和悲欢离合,是在不断地挖掘和表现小人物心灵深处的美。我又想陆文夫专写姑苏小巷的老少爷们的“小巷人物志”,而蜚声文坛,享誉海内外。我无意将吴明道与陆文夫相提而论,只是闲瞰吴明道笔下塑造的数十个小站人物艺术形象,将其概括为“小站人物志”,那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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