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宓,字雨僧、雨生,世人常与“雨僧”呼之。“雨僧”的字来自于《虞美人.听雨》中的“而今听雨僧庐下”的灵感。
吴宓是近代中国声名赫赫的西洋文学专家,国学大师,诗人和中国“比较文学”的开山鼻祖。除了这些,吴宓在文学评论,红学研究等诸多领域都有着他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吴宓一生,无论是在师教、文化研究、知识传播、著作、国学传承,大学发展改革等方面都有巨大的社会贡献。其人做事严谨,治学具有坚毅的“愚公”精神,一生致力文化领域,是中国近代史上一大堆“怪异”的大师里真正意义上的一位,其学术成就很少有人能望其项背。
关于吴宓的介绍,百科里有着全面的概述,这里就不再重复累赘,本文属于趣味谈,不论高雅和个人成就,只言其癖好。
民国文人有个特性,一边是个人事业上的高山仰止,一边则是个人私事上的恶俗不堪或惊世骇俗。奇葩的恶好似乎是天才们的独有一样,以至于让人心生感触:没有个奇葩爱好,都不能算是天才。如黄侃的“天下女,非吾目非吾女则可娶之”的疯狂,如辜鸿铭的“尤爱三寸金莲”的不堪,又如苏曼殊的贪吃疯癫等等,这样的例子实在是不胜枚举,以至于连吴宓这种严肃古板的君子也未能避免。
吴宓的癖好谈不上恶,近于我们普通之人,却足够怪,足够奇葩,足够口味,足够劲道。铺垫那么多,并非为了吊胃口,而是为了形容他癖好的极致程度。
吴宓的癖好是骡子。
骡子图片
说明:骡子是马和驴的杂交品种,介于马驴之间,并不是马,且骡子因骨盆狭窄和子宫冷寒无法生育。骡子比驴体型大,比马小,,结合了驴子的耐力和马的健壮,能拉能驮,乃是以前我们农村人的干活利器。想到城里人可能不大清楚这物种,所以简单做个介绍。
吴宓一生有三爱,爱书,爱毛彦文,爱骡。前“二爱”已经家喻户晓,这里就不再作笔,只说他的爱骡。
据吴宓本人所忆,他是六岁的时候发现自己有爱骡的癖好的。
吴宓幼时,家里养有两头驾车拉磨的骡子,一公一母,他将红色的母骡称为“骡小姐”,青栗色的公骡称为“骡小伙”。对这两头骡子吴宓非常喜欢,喜欢到痴迷,无事就去逗它们。红色的骡小姐性情温顺,青栗色的骡小伙性格刚烈,也不知当年的小吴宓有没有吃过被踢的亏。
一般人喜欢动物,顶多就是关心它们的身体状况,以及在料食上的注意,而吴宓不一样,对家里的骡子,完全到了变态的地步。除了日常的关注,他竟然还连骡子们吃喝拉撒都观察的入微细致,甚至跟骡子戏狎,看它们交配的动作,观察它们发情期间的每一个举动。他曾言,幼年时的女性知识认知,全赖骡小姐处得来,闻之令人发笑。
由于痴迷骡,小吴宓还曾突发奇想,幻想自己能变成骡。为了体验做骡,他还拉上自己家仆童,陪他去自家的石磨坊里,自己俯身伏地扮骡子,让仆童拿来驾车时给骡子用的装备给他套上,自己学骡拉车样耍戏。
1905年的十月,吴宓乘坐姨母家纯黑色母骡拉的马车去西安,一趟旅途下来,姨母家的骡小姐给他留下了难以忘记的印象,旅途的漫长使他对那头牡骡充满了无尽的怜惜,他曾作文表述: “此骡亦美女子身,今为载送我来此,行如是之速,路如是之远,乃不赏其功劳,不速给饮食休息而痛施鞭打,骡诚冤且苦矣。我中夜醒,不知骡在彼店能安息否,不受一群客骡之欺凌、亵扰否……过后,宓恒念及此骡。”
为姨母家这头黑牡骡,他还在1950年忆及时专门赋七律诗一首:
冬昼已完百里程,河坡上下更牵擎。
街衢历历行无尽,灯火家家痛此生。
行缓立遭鞭背急,身疲未觉压肩轻。
娇娥强忍千行泪,旅店中宵自洒倾。
对于自己家中的两头骡,因牡骡性格温顺特受吴宓厚爱,对其关怀备至。对于他所谓的骡小姐,吴宓已经从喜欢到了变态。他从骡驾车的神态姿势到撒尿的时间、角度,都观察得一清二楚,合着牡骡冬夏期间解手频率的差别都一一做下记录。这还没完,他还“抚摩骡之臀股,心殊爱之”。甚至“擎起牡骡尾巴,详细窥看其阴部”,让人发瘆。
吴宓到了北京求学后,虽没有年幼时的疯狂,但依然不减看骡的嗜好,他觉得北京拉车的骡皆丑,没有他家的漂亮。他言北京的骡“尾骨不耸,臀肌不丰满,毛色不美”,他最爱的还是家乡的骡小姐,说到自家的骡小姐,他就用“美”,“甚美”,“极美”。
童年少年的骡嗜好,吴宓到老都不曾有过遗忘丝毫,从1942年开始,他开始为骡写诗,据统计他关于写骡的诗有六七十首之多,其中有好多组诗。
1950年吴宓作《悯骡诗》,称其为骡史,还专门为姨母家的黑骡写了《某骡,黑而壮,最美之自传》。
关于吴宓留下的骡诗,找了好久也未见,就只几首被疯传作为笑谈。其中有两首写骡大小便的,流传最广,如此恶心俗陋之事经他成诗,竟然披上了雅致的外衣,不得不让人佩服其才华。下面贴之,结合吴宓的嗜骡,不知看官读来有何感想。
一
已过长衢土辙安,汗流身热胃肠干。
渐抟玉液成浓块,更炼金丹作巨丸。
节节竹环蛇出洞,高高金座珠堆盘。
频看尾举连排泄,妙龄食量可惊叹。
二
出城骈列暂盘桓,肃立风从尿始湍。
蹲股不胜羞欲掩,开关乍见射成澜。
微闻芗泽无声响,累皱红巾畏客看。
躯体松舒诸事办,长途奋进敢辞殚。
对于吴宓的嗜骡,实在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看了他写的骡诗,曾引得无数笑言。有人言吴宓,嗜好虽然变态恶心,但还真是情真意切,想来他一生所恋的毛彦文恐怕都没有骡的待遇,搞得恶心的癖好文雅过了对毛彦文的苦恋之词,呵呵,个人深以为然。结合吴宓的性格,还好毛彦文没和他在一起,柏拉图式的吴宓除了精神,估计很难给毛彦文常人式的人间烟火。
文末,再贴一首吴宓给毛彦文的情诗,本人还真觉得没有他的骡诗写的好。
吴宓苦爱毛彦文,三州人士共惊闻。
离婚不畏圣贤讥,金钱名誉何足云。
毛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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