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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主义经典之作《喜福会》

前两天,一位其貌不扬的中年阿姨火了。

说到原因则是她的一场“逃离”,一场对于婚姻和家庭的逃离。

在过去的三十年里,这位苏姓阿姨一直和自己的丈夫貌合神离,生活的费用和开销也是AA制。

“我甚至连对沙发的使用权也没有!”视频里苏阿姨云淡风轻地语气难掩深深的落寞之情。

她在那辆自己购买的小汽车上,微笑地对大家说:

“我发这个视频就是想唤醒那些和我一样的中国女性,要走自己的路,为自己活一次!”

朴素直白的语言,却一下子戳中了无数中年女人的泪点,也同时让那些被生活里的琐碎消磨到浑浑噩噩的女人们警醒:

作为女人我们究竟应该怎么样活着?

如果你想弄清这个问题,我建议你翻翻《喜福会》(The Joy Luke Club)。

作为华裔小说家谭恩美的处女作,《喜福会》一经面市,便造成了巨大的轰动,斩获各类大奖,成为经久不衰的畅销书。

在书中,谭恩美通过塑造一个个饱满的女性形象,不仅表现出了母女之间的深情,也以母亲的悲惨命运和女儿们的不幸婚姻为切入点,讲述了她们如何遭受男权社会的压迫以及走向反抗的过程,逐步让读者明白:

女性寻找自我的过程,是异常艰辛的,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仍然不能放弃,不能认命,应当让世界听到我们的声音,即使微弱,也是一种力量!

1

九岁那年,许安梅再次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尽管此时,她在安梅的眼中形同陌路,但是她仍认出了她,安梅说:“我知道她就是我的母亲,因为我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在母亲离开的那些年里,她对于母亲所有的印象来自于外婆,那个生养了母亲的女人。

“永远都不要提你母亲的名字。说她的名字无异于往你父亲的坟头啐了一口。”

安梅的母亲出现的时候,外婆已经提不起力气来骂她了,因为她已经病入膏肓。

她就这样出现在外婆面前,舅母用恶毒的话咒骂她,她不回嘴;舅舅抽了她一个耳光,她也只是把头低得更深了

多年前,因为守寡失节,嫁给了有钱人做小老婆,母亲早已被这个家族驱逐。

即使她早已不被家族承认,当外婆病重时,作为女儿她仍顶着巨大的压力和漫天的谩骂回到母亲身边,用一种最极端的方式进行最后一次忏悔——

“母亲在自己的手臂上割下一片肉,眼泪从她的脸上淌下,血,也搭啦搭啦地滴在地板上。妈妈把手臂上割下的那片肉放入药汤里,就像古代的巫婆那样,希冀着用一种未可知的法术,来为自己的母亲尽最后一次孝心。”

但是外婆还是去世了,母亲依旧没有得到家人的谅解与原谅,但是或许看到了安梅,母亲第一次向自己的家庭反抗:

她跪在前院里,不停地用手指刨着石子路,仿佛她丢失了某样她自己再也找不回来的东西。舅舅大声训斥:

“你还想把女儿带走,你会毁了她的一生!”

母亲仍一言不发,就匍匐在那里,连哭也是寂寂的,默默地淌,仿佛要把所有苦涩都咽进肚子里。

但是或许是太想念母亲,即使舅舅阻拦,安梅还是不顾一切地跟母亲离开了外婆家。

在坐在黄包车去火车站的路上,母亲柔声说:

“可怜的安梅,只有你懂,只有你明白我所受的罪。”

那时的安梅对于母亲的话,一只半懂,直到回到了母亲的“家”,她才明白母亲话中的苦涩与无奈。

那是安梅继父吴青的“家”,而母亲则是他的四姨太。

一个最不得宠也最委屈的角色。这令安梅疑惑,因为她发现母亲其实并不在意吴青,不管是吴青是否新娶了五姨太,还是被别人排挤她都不在意。

后来,在和仆人的闲谈中,安梅才知道,原来母亲从来都不是自愿嫁给吴青的——

原来,五年前母亲之所以再嫁吴青,是因为她在去祭拜父亲的路上,误中了他的诡计被骗失身,当时她肚子里怀着吴青的孩子,她曾在外婆家哭求娘家收留,但是被舅舅一脚踹出家门,天下之大,除了吴青那里,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于是,母亲含恨嫁给了吴青……

2

看到这里,你也许会说,这都是过去时代的事情了,现在早已没有这种糟粕的思想了,真的是这样的吗?

在《八二年的金智英》里,面对女儿遭受到流氓的骚扰,一贯在妻女面前表现的有男子气概的父亲张口的第一句却是——你干吗去那么远的补习班?为什么要跟陌生人说话?为什么要穿那么短的裙子?

“女孩子凡是要小心,穿着要保守,行为要检点,危险的时间、危险的人要自己懂得避开,否则问题出在不懂得避开的人身上。”

同样的事情并不是一个特例,在《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中,房思琪和李国华的这段不正常的关系中,思琪并不是没有试图过反抗,但她那带着小小的试探的努力,都以失败而告终,因为每当她稍稍谈及这个话题,她听到的就是厌恶、反感与不齿——

“听说学校有个同学跟老师在一起。”

“谁?”

“不认识。”

“这么小年纪就这么骚。”

思琪不说话了,她一瞬间决定从此一辈子不说话了。

母亲下意识吐出的一个“骚”字,打破了房思琪所有想要求助的念头。

其实,不管是金智英还是房思琪,亦或是许安梅的母亲,她们都是男权社会的牺牲品。

对于她们而言,一边要忍受着遭人玷污、被人骚扰的痛苦,一边还要承受着道德鞭笞,她们在男权的社会里顺从地忍受着这一切,恪守着中国几千年来渗透于女性血液之中,几乎成为天性的柔顺、谦和、容忍是她们必须遵守的道德准则,一旦违反,她们就要和许安梅的母亲一样受尽他人的唾弃、鄙视,所以,许安梅的母亲对她说:

“哭是没有用的,你的眼泪无法洗刷自己的痛苦,只能供别人寻开心而已,所以,你必须学会把眼泪往肚子里咽。”

可是,这种容忍的结果是什么呢?

这种容忍就像拼命拉扯一根绷紧的橡皮筋,时间越久,就更加濒临崩溃。

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可以是压垮她神经的那棵稻草——

于是,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小年夜,她一口口吞下那包裹着鸦片的元宵,用死亡对这个社会也对自己那无奈的人生做出最后一次反抗。

“我懂得母亲是听从了她内心的声音,决定不再伪装自己。”

曾经安梅的母亲,千方百计地隐藏着自己的痛苦,将自己龟缩着吴青带给她的奢侈生活中,希望通过对吴青的妥协换取一间属于自己和女儿的房子,但是当这个梦想破灭的时候,她彻底绝望,也彻底地清醒了,那些她所容忍的痛苦恰恰汇聚成压倒她的更大的痛苦,她没有选择,只能用死亡发出自己的声音,或许说,用死亡埋下了一种希望,那是对女儿的希望,希望她不要再走自己的老路,希望她活出自我,勇敢地面对人生——

“于是,我伸手将她的双眼合上,在心里告诉她:我也看清了一切。我也很坚强。”

许安梅的童年是不幸的,母亲的死亡让她看到了既定的人生的另一种可能。

或许这也是母亲用死亡告诉她的最残酷的箴言。

于是,她通过大闹母亲的回魂夜,让吴青和作恶多端的二太太最终将母亲扶正,将她作为最亲的孩子抚养,并以此赢得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但是或许连许安梅也没有想到,在“活出自己”的路上,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3

“我曾对母亲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笃信不疑,甚至在自己不明其意时亦是如此。”

安梅的女儿罗丝出生在二战以后的美国,不同的生长环境本应该让她拥有和母亲不一样的价值观。

然而,事实上正相反,作为一名生长在美国的华裔女性,罗丝的谈吐以及外表已经和美国人无异,但淌在骨子里谦虚、温良,依旧主宰了她的整个人生,就像她对待母亲安梅的态度那样:

“如果我不听她的,就会变得耳根子软,轻信他人,而别人的话终归是靠不住的……”

她在婚前将自己的人生交由母亲主宰,在婚后,也顺从地将主宰自己的人生“让渡”给了自己的美国丈夫——泰德。

在婚后,罗丝一改婚前独立自主的模样,为了丈夫的事业,不仅放弃了自己的学业,也放弃了在生活里“发声”的权利,她深爱着丈夫,于是努力扮演好一个“贤惠”的妻子应该有的模样——

她总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对丈夫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她努力照料者泰德的生活,兢兢业业,从不敢有一丝倦怠,她觉得自己已经为了这段婚姻付出了全部,但是泰德依然出轨了

而出轨的理由竟然就是“她太听话了”、“太顺从了”,泰德告诉她,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平等交流的精神伴侣,而不是一个事事听话的“女仆”。

这让“听了一辈子话”的罗丝无所适从。

可是,即使如此,她仍然不愿意在丈夫面前表示反对,只敢在一个人的时候承受痛苦:

“我手里拿着支票,唯一能做的只是贴边儿坐在沙发上,感到头重脚轻。我盯着离婚协议上的叉叉、处方单上的措辞、那两种颜色的墨迹,还有支票的签发日期,看到他严谨地写着:一万元整,没有零头。”

十五年的婚姻,十五年的付出,只换来一句冷冰冰的“壹万元整,没有零头”。

上周,张桂梅校长用“滚出去”三个字将“全职太太”这个群体再次送上了热搜。

一石激起千层浪。

尽管张校长的言辞太过于情绪化,但作为一名女性,她的担忧其实并不是多余。

在今年的热播剧《亲爱的自己》中的“好女人”张芝芝在婚后几乎一心扑在了家庭上,她一边工作,一边照料孩子。

老公刘洋总是告诉张芝芝:“我就是你的事业,孩子就是你的事业!”

结果呢?尽管她尽心尽力,面面俱到,但是老公对她的付出依然“视而不见”,甚至稍微做得不满意,就大发雷霆,最后甚至还公然出轨!

罗丝、张芝芝错了吗?

她们尽到了一个妻子能做的一切,但是换来的是什么?是嫌弃、是背叛,是不被理解的痛苦。

这是为什么呢?

“你每次送他礼物,就像在求——收下这个,哦对不起,请原谅我,我没有你有分量,所以他当然对你的付出理所当然。”

当发现女儿的婚姻出现了问题,安梅第一次意识到,尽管多年前,她已经和做药剂师的丈夫漂洋过海来到了美国,并靠着自己的努力买下了一栋房子,过上了不错的生活,她以及女儿罗丝的始终都无法摆脱流淌于骨血里的顺从和自我牺牲的品质,这种品质要求所有的女性“被培养成了清心寡欲、吞下别人栽下的和自己种下的苦果,正所谓,打落了牙齿,连血带牙往肚里吞。

“你就像我的母亲一样,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价值,直到太晚了……”

三代女人的命运,三代女人在“寻找自我”这条路上的挣扎与纠结,如同回旋台阶一般环绕着上升,步履却始终踏在同一条路上。

但已经死亡的母亲和年过七旬的安梅或许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但是罗丝不是,就像安梅所说的那样,“如果她不做出努力,她将永远失去机会。”

罗丝做出了“努力”,这种努力不再是对丈夫摇尾乞怜,乞求他的一点点同情和怜惜,而且正视自己的内心,那些不甘、委屈以及想要表达愤怒的欲望,于是,在丈夫再一次要求她签字离婚搬出那套他们共同拥有的房子时,她被激怒了,她一改以前软弱可欺、逆来顺受的模样,拒绝了泰德的要求,她一字一顿地告诉他:

“你反正不能就这样把我从你生活中拎出去顺手一丢!……我要住下,住在我的房子里,等我们签协议时,我的律师也会这么表态,现在是你,该滚出我的房子!”

罗丝看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她发现泰德慌乱了,她击败了他,以平等的姿态,以独立的姿态,赢得了泰德的尊重,也挽回了自己的婚姻,而最重要的是她终于明白——

“当你在生活中,挨了当头一棒,你毫无办法,只能被击倒,知道你自己能爬起来前,别指望有谁能来解救你!”

她终于活出了“自己”。

4

在“活出自己”的这条路上,从许安梅的母亲到安梅自己,再到女儿罗丝,三代女人的青春,不断的斗争与挣扎,才换得了罗丝的觉醒。

但是我们都知道,这,远远不够。

今天,是11月25日,是国际消除家庭暴力日,根据世卫组织曾发布的报告,全球有30%的女性遭受过来自亲密伴侣的家暴行为,其中只有7%的女性选择了报警。

全国妇联在2015年披露的数据显示:

家暴受害人平均遭受35次家暴后,才会选择报警,其中一些故事的结局,是死亡。

也就是说,我们的母亲、姐妹、同事、朋友,就可能曾遭遇或是正在遭遇不同程度、形式的家庭暴力。

9月14日,四川阿坝的“草根网红”拉姆就被前夫纵火致死,而在此之前,她曾拿着离婚证说:“自己安全了。”

可是,真的安全了吗?拉姆的死亡以及许安梅母女三代人的经历,给我们还活着的人,敲响了一记沉重的警钟——

作为女人,不管我们是否母亲、妻子还是女儿,我们首先都是我们自己。

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你不应该生活在别人的评价下,由他人的眼光来评判自己的生活,这并不是要求你抛弃家庭,而是希望每一个女人在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都清楚的自己在做什么,并明白这么做的意义,让自己成为自己生命的主人而非附庸!

最后,我想以《喜福会》中安梅的一段话作为结尾:

“女孩子就像一棵树,你必须挺起身子,唯有这样,你才能长得挺拔强装。假如你俯身去听别人的话,那你就会变得佝偻软弱,一阵风就把你吹到了!”

希望每一个看到这段话的女人们,以此共勉!

看完《喜福会》这本书,你有什么想法?欢迎@潇潇爱读书,欢迎把你的想法在下面的评论区告诉我哦,毕竟,阅读是一件最重要的小事,欢迎和我一起读书里的故事,品书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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