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王 炜
等了整整一个冬天，等了整整一个春天，终于在初夏时节等来了我游罗圈古堡的这一天。这样的时候，相携最好的朋友，又是一场新雨之后，寻幽访旧、心情自然不言而喻。
其实，很早前河曲老友就邀我前来，并且绘声绘色地给我讲述了他在罗圈古堡的见闻，让我初听就怦然心动。但先是耽于琐事，后来又畏惧冬天的寒冷，种种原因一直未能成行。
此番出游，呼朋唤友，顺着黄河之滨一路向北，考究晋地山水，欣赏沿途风景。过河曲县城而不入，经行白朴公园、娘娘滩，直达一个叫楼子营的小镇，旧友傅军在滨河的小村已经等候多时。
众人相遇，一边叙旧，一边煮酒，话别来过往，语岁月短长，情深酒浓，不知不觉都已微醉微醺。我因为心里装着一个关于古堡的梦，不敢过分沉醉，所以只是浅尝辄止而已。
楼子营背后的半山上有一座香山寺，农历四月初八传说是我佛如来生日，因此，一场非常隆重的庙会正进入高潮。于是，酒足饭饱的我们就顺道往访。
不大的庙宇人山人海弥足拥挤，而赶来的行人犹自在盘山道上川流不息。众皆入室礼佛降香许愿，我则贪看香山寺脚下的碧水西流、绿树成荫，不由得感叹河曲小县的景致俯拾皆是。
离开楼子营，移步不远处的青山下面，只见夹山正在修建的石阶小道攀天而去，台阶顶端是青石砌就的一段城墙，闪闪烁烁，隐隐约约，罗圈古堡就坐落在城墙那边。我们小心翼翼地拾阶而上，略显狭窄的青石阶梯尚没有围栏和扶手，所以走的战战兢兢，感觉险象环生。
一番辛苦攀援之后终于登顶。视之，万里黄河第一岛的娘娘滩拥一汪碧波，苇草深深，树木森森。对岸的内蒙古龙口镇高楼林立，依山傍水、犹如画中。
而黄河之水东面来，浩瀚如烟海，清澈若玉带，原本急促的河水在古堡下面的河床上逶迤地打个转，把娘娘滩和太子岛染印的美伦美央、犹如画上图案。水势在此一下子变得平缓，温柔婉约的像个小姑娘那般。先是朝西然后折而向南，水流曲折处形成了巨大的拐角，号称黄河入陕第一湾。
回望身后，眼前的罗圈古堡、长城烽火台就矗立在高山之巅、用夯土构筑的墙体基本完整，墙的高度约十米左右，古城环山顶而建，略略估摸宽有二百米，长应该三百余米。惜乎城砖都被剥去，有的地方被穿做避雨的窑洞，有的地方被断成水渠，城中尚余为数不多的屋舍，可大都人去楼空。一代古城，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严。但此地居高临下，凭黄河天险扼守河曲北大门，地理位置彰显重要。
据考证，罗圈堡本来就是当年的兵营。明初定，蒙古铁骑常常由这一段黄河入晋。因为娘娘滩二水中分，大大缩短了渡河的距离，所以这里成了敌人进犯的首选之地。于是，明军在今天偏关县老牛湾经河曲至保德县，沿黄河修筑长城逾千里，罗圈堡正是此段长城上举足轻重的军事要塞。
如今，古堡外围的其它建筑已经不复存在，平整处被开垦成农田有人在其间耕作。只于城墙的四角尚存四座烽火台，有方形有圆形，四台分据东西南北遥相呼应，与古堡构建了一个完整的防御系统。残存的风貌中依稀可见曾经的风光，而历经千年的风雨沧桑，今天的古堡依旧雄居高山之上遥望黄河对岸，犹自虎视眈眈。
东边的圆形烽火台也是现存最高大、最吸引人眼球的地方，其结构可分三段，最下面的底座已不复完整，中间是护城，高大的烽火台就坐落在正中。
我们沿着一个小洞钻上去，台顶约十数平米可同时容纳二三十人，这里应该是整个罗圈古堡或者河曲周边的制高点了。自上而观，古堡外面的农田星罗棋布，青山下边的楼子营镇，娘娘滩岛都显得飘飘渺渺。惟其黄河汤汤，万顷碧水看上去洒脱、飘逸。当此时也，极目远望、细细思量，顿觉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空前绝后、豪情万状！
其实，罗圈古堡最吸引人的地方，并不在地上，而是地面下逾千米的长城地下步行道。该地道从顶部悬崖上一个小洞口进去，在几十米深的地层下面穿行，向东可达我们造访的圆形烽火台下，向西能通方形烽火台底部，南穿几百米后则可以从古堡里的一座真武庙旧址附近出去。中有三个北向的通道能够到崖边，留有小小的了望空可俯看黄河。而地下通道高不及一人，宽仅容一身，里面岔道横生，若无必要设施轻身进去就会危险万分。两个前时探过的朋友在里面就迷了路，从岔道里乱转四十多多分钟后、侥幸找到了出口。其备述洞中之凶险诡异，言多次遇有蝙蝠狐鼠之物。我思之良久亦入洞口几十米探究，但终因未带手电筒而不敢冒昧。朋友邀我下次再来探险，也好吧！极富魅力的罗圈古堡，你就在此留下一个伏笔！
河曲归来业已很晚，正当华灯初上，夜色阑珊。虽然感觉很累，亦感觉很美。回想罗圈古堡上面的万千风情、悠悠古韵，还有那个留着遗憾、神秘兮兮的地洞，犹自觉得余兴未尽。也许盛夏，也许深秋，我想我还会做河曲之行，还会做罗圈古堡之行。
我们总是喜欢超凡脱俗，我们总是喜欢卓尔不群。其实，看风景，就是在看一种绝美的心情；而好心情，就是在寻找一个美丽的梦。有时候我就想，世界再大也大不过一颗心，走的再远也远不过一场梦。或者，我就是那个一直在寻梦的人吧！
作者简介：
王炜，文学爱好者。业毕于内蒙古师范大学中文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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