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活多久与什么有关？
目前为止，预测老年人死亡的金标准是针对身体和认知功能的多项目量表。不过寿命是非常复杂的生物学特征，出乎意料的是，近年来有很多研究发现，神经系统也参与衰老和长寿的调节。
从这个角度出发，科学家们确定了一种生物标志物，神经丝轻链（NfL）。NfL是一种神经细胞的结构蛋白，可以在体液中检测到，而且脑脊液（CSF）水平和血液中的水平密切相关，因此它也成为了一种有潜力的血液检查目标。
近期，一篇发表在《自然·衰老》杂志上的研究[1]对多位高龄老人进行了分析，发现NfL果然与老年人死亡关系匪浅，其随年龄增长水平渐升。用NfL水平预测老年人的死亡风险，相关性甚至比目前常用的身体和认知功能量表更强。
研究者首先分析了来自队列研究的血浆数据，包括122名参与者，年龄从21岁到107岁。分析结果显示NfL水平随年龄呈非线性增长，且水平在个体之间的差异也随年龄增长而增加。NfL水平未发现性别的影响。
从蛋白质组分析和基因功能分析结果可以发现，关联性较强的NfL主要与大脑神经元功能通路有关。
NfL水平随年龄非线性增长
接下来研究者分析了一组独立的百岁老人，总计135人，对他们进行了日常生活活动（ADL）和简易精神状态检查（MMSE），收集血液，并随访4年或直至参与者死亡。
从MMSE和ADL的结果来看，多数献血者身体还算健康，但是必须要考虑到那些身体较差的老人很可能并不会参与血液收集，也就是说有血样可检查的参与者本身健康程度就还行。
这些参与者NfL水平中位浓度为49pg/ml。依据NfL水平分为四组，NfL水平较低的参与者明显寿命更长，NfL水平每高1标准差，死亡率升高53%。
可见NfL、MMSE、ADL均与老年人死亡密切相关
研究者也对ADL和MMSE进行了类似的分析，依据ADL分为无残疾、中度残疾和重度残疾三组，依据MMSE则分为无认知障碍、轻度认知障碍和重度认知障碍三组。分析结果同样发现了ADL、MMSE与死亡的显著相关。
值得关注的是，通过曲线下面积进行生存预测，NfL是比ADL和MMSE更好的指标。
研究者还通过联合三种指标预测了百岁老人活到103岁的机会。高水平NfL 严重残疾，103岁无望；而低NfL 无残疾，活到103岁的概率竟然有46%。
结合NfL和ADL、MMSE预测百岁老人活至103岁的机会
在另外一组180名93岁参与者中，也同样发现了血浆NfL水平与死亡率的类似关系，其中位浓度为35pg/ml，每增加1标准差，死亡率升高22%。
在百岁老人和93岁参与者中都存在NfL水平和寿命的负相关
最后，研究者在小鼠中进行了实验。虽然小鼠并不会表现出类似人类的年龄相关神经退行性疾病，但是有类似于人类中年的大脑衰老特征。在小鼠中，同样出现了NfL水平随年龄的增长而增加。
限制饮食（DR）在多个物种中可延长寿命。研究者从小鼠3个月大时开始限制它们的饮食，结果显示，在16个月和20个月大时，与正常小鼠对比，DR小鼠的血浆NfL水平降低了50%；在28个月大的时候，没有发现二者的差异，不过这个时候随意吃喝的小鼠大约七成已经死了，还活着的小鼠有可能本身NfL水平就较低。
为什么NfL会与寿命有如此紧密的联系？这很有可能表明神经元功能的恶化是老年人死亡的重要原因。最近的人类大脑转录组学研究也发现，85岁以上的长寿者与哺乳动物中保守的神经回路活动有关。
继续细究，NfL与神经退行性疾病之间关系匪浅。不过年轻人的血浆中也存在7-10ng/ml的NfL，这些NfL也很难单独用疾病相关的神经病变来解释。
考虑到NfL的功能，它存在于突触中、参与调节谷氨酸能传递，研究者认为NfL向CSF和血浆的释放很可能反映了神经回路的活动和重塑。
参考资料：
[1]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s43587-021-00028-4
本文作者 | 代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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