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夫妻间和久必争，争久未必和。
（一）
丰城葛公因故落户伍桥杨家数十载，与本镇郜公交好。某日，兄弟二人把酒论政，忽谈及儿女。郜公曰：“吾二儿二女，长子已婚，次子敦实，好读书，名每列前茅。高考（时高考已恢复）恰遭疾，拄杖入考，差两分未被取中。今方二二，尚待佳缘。”葛公曰：“吾一女二男，长女姿容端庄，性直敢为，能歌善舞，好听评书，只小学混过四年。今方二九。待字闺中。”郜公回言：“吾兄弟二人何不结成亲家，也好互有照料。”葛公言：“善极，敢不认同？”二公大喜。
时已隆冬，寒风凛冽。未及媒人互通，葛家长女已作郜公儿媳。却说，郜公次子，辈号开，另增福字以为愿。人称福，当日喜得媳妇，问，回曰：“吾乃葛公长女，方生时，父见屋前池中落得红花几朵，故取名水花，以‘流水落花’寄意。皆唤吾花。福点头吟哦良久，无言。
花大以失意，想及彼讷而无言，不识体人，且瘦削不堪，量他无甚技艺，只晓樵伐，况樵伐未必如吾。若从彼，吾苦矣。不若离将他去，待他睡熟，吾定还家去，再图后计。
是夜，北风呼号，福已睡，花取衣物，轻出房门，又慢合之。恰行至村北，忽听得背后有唤，望，只瞧福单衣浅履奔来。至前，拖花手，问：“走何速？余何过？”
花具实以告。福拖手不语，良久，有泣状。谓：“花如此，将奈何？吾兄妹四人苦命，母难产而亡，全赖吾父苦力支持。吾今成人，欲立家以报父恩，今幸得与花识。若去，无以立业。花如怜吾等，当力报。”
花见福已不成声，有诚。自思：厚袄尚觉寒凉，彼单衣薄履怎生奈得？福竟这般命苦，人恳直憨实，必无欺。且吾欲去者，其不体人也，今彼以心托之，量不负人。吾亦非恋富贵之人，且从他回去，莫叫冷着。故携福手而回。
自此，花暂且留居，自便操持家务。福为公社出力，赚工分以取日资。日子倒还充实。
（二）
某日，村中有牛走失。福问何时何地，报约辰时，村东枣树桩下。福取旧书一，翻无时，告曰：“牛该往东南去，可往寻之。”一时，人报牛果于此向寻回。花称奇，福言：“吾从师公处习得时命之术，师公尽授其知，留此古本于余。村中有挑拣时日者，皆问吾。料走失之牛，有法。”花喜曰：“吾亦有一术可与君相比。吾幼时，自隔壁阿婆家知晓请送水仙之法，用以驱人惊吓，阿婆年已九旬。闻杨家人言：某年夜，天门忽裂，降仙桃树二棵于阿婆门前，左右各挂一联，树满果。怎奈阿婆不识其字，不敢稍动。须臾，二树形消影散，天门复合。曾好些老人皆言是晚天光闪耀，不知何事。”
花自信福亦有学矣，可赖以为生。
（三）
明年，花喜得一子，众称贺，问何以名？福曰：“依花取之”遂取字典，翻得一“鹏”字，甚以为妙。言：“吾曾梦大鸟高飞，何不以此为意，取名鹏飞，意孩儿有志高飞，岂不妙哉？”福喜，大呼快哉。
飞，年及半岁，营养不良，患疾，寻诸医，乃见好转，家财半耗。
后三年，又得一子，初胖实憨爱，皆赞。花正愁何以名，忽梦鱼游浅塘。诉诸福，解曰：“不闻‘鱼翔浅底’乎？向者梦鸟而怀飞，今得此子而梦鱼，何不取‘鱼翔浅底’之‘翔’？庄子有言：“北溟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此正意鹏鲲为伴矣。今得此二子，一名鹏飞，一名鲲翔，正合空中以鹏为傲，水界以鲲为骄，意寓其有为也。又祖辈取名弟从兄，今鹏鲲一也，弟从兄，当取‘鹏’字为中。以‘翔’续之。念之亦顺，当以此名。花然之。
（四）
话说，翔之生日，村中有三人同生。稍长者卯时生，名亮。翔生午未间。后者生于亥时，名攀。村人奇之，以此三子有缘。
花虽喜得次子，亦忧。家贫，无以为食，奶不济。故夜赴县城，借奶粉以养，得活。
至岁半，患疾。体本瘦弱，又疾，枯瘦如柴。花四处求医，不治，皆言无可为。其时，翔已不支，头垂。扶正，释之又歪。如此二三，头不能正。福抱，双手可包全身，体竟不如生时，其枯小可想矣。村人日谈：花此子命将休焉。医无治，何不弃？
花抱，时泣，仍决心医之。遂变卖家资，得三十。投各县医院，亦无望。半月忽移，翔容色渐无，医勉。归，钱无几，而病益笃。
至家，亲朋探，皆劝抛。花无以告，泣无泪。日夜抱怀，少眠，顔渐暗，坐无姿。
（五）
郜公出谓：“水花，再如此，汝亦有忧矣。娃自有命，纵生而有异，骨粗掌大，咸以有运。然命至此，奈何？昔，吾父传以称命之法，以翔八字，命二两三钱，本不该绝，奈家贫至此，恨无由。月前，汝问吾借钱，未肯。今悉数与汝，总三十六。福儿当同汝赴省城，以试。吾家仅此基业，欲至省城，还需百元。
次晨，花烧冥钱请水仙，暗祝：此番如医得吾儿，定往西山万寿宫还愿三年。许毕，赴省城。车上，乘客视而摇头，劝曰：“休矣，无若弃之，何再费百元，无用。”花所到处，劝弃之言不绝。
至，候诊，顾者嗟叹不已。入诊室，医稍视，花言及来意，未讫，医指门，使出。摇头曰：“往别处以试。”无何，花默泣而出。
至别院，已夜。翔高烧不退，医无策，曰：“暂冰敷，使寒。”花冒雨行数里得冰块八。敷之，又过，体甚寒。
福愁，亦无策，想及此来有一篮盛衣物，取之，忽思一计。时见一善面老医，乃执其手曰：“吾有一物，待卖以救吾儿，望先生施计。”医视之，乃一篮，铝丝编制，形似舟而端圆，工艺极巧。心思：未之见也，奇，可百年不朽，且买回。问价，福伸二指以示，医疑曰：“二十？贵也！”福摇手，“两块？”，福无应，凑耳细语：“两毛”。医甚惑：“按价五元不为过，何如此贱卖？”福言:“实为儿矣。”医语:“汝且言。”福以告。唤花至，医视而叹：某无术，此儿久病，吾知某医术高，求见独难。姑往拜，如幸，可矣。
福万谢，医买篮也乐。
(六)
逮访此医，问知未时方来。时翔已垂危，气若游丝。福排号待唤。戌时，未见唤，花心急，再不及召，明后不诊，恐有变。
唤，乃末，觉幸。
医久察，惊问：“何迟？”花泣告。细视医，年近七旬,颇有母慈。医慰曰：“吾不敢论，死生有命，唯偏方以试。归后，置一二斤瘦肉于天井处，令臭，待蛆虫起，选大，油炸，食之。三日，备瘦肉汤，饮之。如容色有转，细米可哺，无令少滋。”
福拜谢而回。试方，有起色，然翔自瘦。因骨粗掌大，异。又好动，力非常人。不甚聪惠，八岁始学，名次常中。六年，期末测试当日，卯时尚梦，忽闻公长辞。于公床前简拜，未早餐而考。榜出，名首。奇，以公暗祐焉。遂信人间有神灵。
（七）
却说花念水仙暗护之恩，果带二子往西山万寿宫还愿三年。初，飞年七，翔年四，时值八月望，花领二子各殿谢恩。忽不见翔，寻之良久，未果。急，待回寻至三官殿，见翔久拜不起，视之，乃水官也。惊，令起，问：“何如此？”答曰：“见身旁老者深拜不起，故学。”花又奇。令卜，得阴阳二爻，抽签毕。
长老解曰：“此子有福！”
花问：“何以知？”
曰：“按此签言，三分秀气，本意女子，今公子面相，半分似女，眉秀顔清，颇类施主。故知其体阴盛，阴盛主滋润，凝聚，抑制，故善忍也。处事宜缓，不易生事。然阴盛则内寒，寒邪易积于胸而不泻。临寒则剧，故其忌水，宜远也。”
花点头：“长老之当记于心，忽使临河，可保？”
长老言：“此难料也!”
花应曰：“念长老赐教之恩，明年复拜！”
后二年，自往西山还愿不提。
（八）
花本年华方茂，争奈二子有疾，睡不足，且家债高垒，又竭心操劳，不堪其重，故形削容憔。家贫无以漱口，日漱盐水，久而竟不知菜味。福主外，尝与人做工，不慎跌下一楼，断右足。花日伴福医治。夏时双抢（收稻，插秧），福尚不能自理，花自领二子早出晚归，不曾憩。时飞年八，翔年五。花不忍，常使回，兄弟不依。语：“使母少劳，男子所为。纵不知插法，亦分母忧。”
村人俱言花勤俭知孝，教子有方。其教也，使飞年四知放牛，翔年五可下田。稍长，兄弟二人割稻之速可比大人，尝日夜无辍，临人叹曰：“花苦亦值，有此二子，何愁？”
（九）
某日，花言于福曰：“今孩儿已长，你我二人方守地十亩八分，长久必苦，吾债尚多，盍另作他计，地亦守得半数，不至于无食。”
福熟思，曰：“吾昔有所学，颇晓电理，曾闻电站招员，且试，不成，另有算计。”
花允：“善，略为收拾，明晨且试。”
福有识，电站收用，然修电路需爬竿，福脚仅一只半，不便。自思，计不长久。恰花自县城回。言：“吾盍于村中开一店，买卖县货，乡人得便，吾亦有生计，岂不妙哉？”福喜，顿锁眉挤眼，问：“资将安出？前，吾瞒汝筹资，几致牢狱，今无计可施。”
花自知福此中苦楚。往日，家贫，无以食。福伐公木以鬻，为卫捕。幸福苦诉其状，卫视其脚残，念不得已而为，放，警使无再伐。
花谓：“资实难出，吾欲借于邹哥，如肯，吾加还可也。”花行成，借得开业之资。数年，本息并还。
福思计：夫妻二人守一店有余，使花独守可也。自可学机械维修。与花计定，往他县购得碾米机一。专为人碾米，增收。
(十)
却说飞与翔稍长，飞容似福，翔顔类花。花尝笑言：吾二人各有得矣。飞，生性聪颖，稍读辄记，善算术，学而优，乃校之骄子。又多谋，思无挟。初，校命两日缴柴三担。众皆上远山伐取，唯飞校旁砍樟枝，未一时而就。放牛，其乐也。每与众放牛，辄号令放之于山，游戏毕，骑牛列对而回。飞好书，每借，废寝忘食，两日可还。又好与人言论，妇孺皆可谈。尝言：苟富贵，为乡人计，为别墅以寓孤老。免资授童国学。飞亦重时事，关民生。
福之教，任自而为。凡飞与翔，自为其主，无论结果，莫悔则可。有求，悉应。
福为人憨直，直言无避。性善忍，无怒。好科教，每闻，辄与村人高谈。又颇有头脑,善钻研，有专利二项。自造电风车一，全自动吊装机二。常欲写书，不成。自脚残不便，主厨。后家境渐转，屠夫售肉于店门下，肉汤猪油不间日，福始肥。又自卖啤酒，渴则饮，肚渐大，妇十月双胎无可比。每问：“何胖速？”答：“心宽而已”
（十一）
数年，村中盛行麻将，花甚觉有味，日耽于此，不精，打无赢。福劝，无用，故时有争。花愈迷之，店营有所不周。福赌气，若无改，誓不倾心于店。花进城置货，又独料之。福有便而不记物价，又不问，常错。如此二三，花怒，与争，无改。方是时，稻事已属福，福自觉不平，事稻亦不上心，亩收少二三百斤。花自度，吾玩麻将，犹顾得店计，彼无事，特这般无心。纵之奈何？与战，坏家电极多，众劝免。
花自思：吾自嫁彼，何事未尽心焉？公垂逝，为儿尚惧守夜，吾弱女子守之。吾孝至此，彼未尝关护，岂仅供之无缺乎？彼且不惜吾经年之累，不容玩麻将，留将何为？若非怜此二子，早图他去矣。花泣半夜，翔陪无时，惧，泪不断，哭累而眠。醒，已在床，寻花，无果。出，或谓：已自东去。
追数里，方及。哭，求回。花泣诉其苦：“儿，且回，随汝父，好生为计，娘自离一月，寻零工，得资便回。”翔跪，不起。花不忍，回。
福遂与花相约：花戒赌，福戒酒。
（十二）
半载无事，后，未知何时扑克风行，老少皆玩。初以为乐，竟至于赌。升级之以10为经，撞墙是也。撞墙者（摸得一对所报牌，如另人得则为友）以一敌三。花又迷之，仅娱无味，以资论输赢。福以为赌，遂破约，大饮。争又起，凡斗者数。花怨：原以汝量大，肯容，今百般谩骂，终将明争，量汝何为？欲余不玩，偏玩。又学摸金花。
却说花玩时，福于旁念念有词。花输，本有气，福又激，乃破骂。幸福有忍，免战。如是，相持几载，皆不退。花遂骂以为习，福惹以为习又忍之。事有议，不同谋，家居无改观数年。福不与谋，购嘉陵一，未半载而无用。又购电车一，瞒之。回，大战。花尤怨，想及近二十载，福屡试诸业，皆无成。村有好事者编谣曰：“郜开福（乡人读重音），样样做（念zu四声），养猪又养兔。后养鳖鱼又偷树，房屋正在路边墓。曾经公社算倒数，空负平生书满肚（自是福名动乡里）。”吾退，使彼为，允其自造风车吊机，费不下万数。然，彼竟无容玩牌，既约，又不知吾为其计。肚比八戒，而酒不辍，如此定有疾。
花觉苦，尽诉诸翔。劝，稍缓。终不能解，争有增。翔亦以为常，其争时，只作无闻，任之。翔见其争而长。
（十三）
时临中考，翔夜梦捕鱼，初，不以为意。自是，梦之十八皆捕鱼，其捕法、时地各异。有疑，问花，无解。某日，村有卜者至，备言其状，令解。
卜曰：“梦捕鱼，可吃否？”
曰：“不曾有此梦，只捕而已。”
卜者稍思：“男梦捕鱼，有凶灾。然梦十八皆是，又池塘捕鱼居多，示其有迁，其上高中有望。学如何？”
回曰：“名八九不离十。”
卜曰：“如此，是矣。鱼游于塘，久，觉小，欲广。捕，不食。捕以之河，遂有洪河捕鱼之梦。鱼适江，方自由。梦满溪鱼蹿，无水，示难至江，需待时。此子骨掌异于常人，皮糙孔显，正类鱼也。如是，子当无令水缺。缺则……”
花抢言:“先,万寿宫长老曾云此子忌水,今先生何言需水?”
卜曰:“此水非彼水也.长老所言水者乃江河湖海之水也,吾所言,居之饮也.”
花悟：“如此，冬时，其肤龟裂异常，饮少耶？”
卜曰：“怕是。”
花谓：“翔曾言其耳膜可闭合自如，开则闻声倍于常，闭则声弱，岂不若鱼之腮乎？”
卜曰：无以证，可有它异？”
翔言：“吾骨松，节粗，可咯吱作响。坐无端姿，睡则身曲。”
卜曰 ：“此正合梦鱼也。以观，鱼，其身也。梦鱼，示其身宜广也。身迁乃适。”
翔自觉其言合意，故名梦鱼。后，翔有梦，梦鱼者众，又深信之。
（十四）
呜呼！翔有鱼名，有鱼命，而无鱼实。鱼之有水，方适。而翔自临水，不适。
昔九八大洪，水稍退，翔与飞之河岸，见众游，亦游。水甚急，冲翔于深，众力救，得免。又翔年二九，随飞戏于水库，不慎，陷，飞急回救，方无碍。此鱼翔之有名无实也。
翔之于鱼，非梦鱼而已，亦迷鱼。海鱼万千，迷甚。尝养鲫、鳊，悉亡。后遂无养，恐鱼亡。又好食鱼，食堂凡有鱼，虽贵，皆尝。
（十五）
花福争未断，愈剧，各有思。花怨，常思：彼愈阻，余愈行。玩，何过？凡赌自有输赢，赢，彼喜，输，何怨？昔，苦何堪，今幸，得玩，何阻之?
福亦有怨，心料：汝玩，吾不计，怎奈每玩必输，赢少甚。知输而玩，不智。家用且不济，何白送人？汝不自思，反生埋怨。理在吾，怎肯休罢，必争。
福争，花迁怒。福凡不上心，辄骂。花玩，如输，福不领厨。久，花自领。自是，花不领厨久矣。
俗不有云：百家人念百家经。
梦鱼家难念之经在花与福。其和，则家兴，不和，家乱。飞本性真，有言必吐，有气定发。见花福相争，多劝，稍解。后复发，竞相砸物，飞苦劝不济，遂举电视，摔，零件四溅，花福顿惊，战乃息。战酣，不觉险，后，方觉。花心灰，尝欲饮鸩以脱，梦鱼亦举鸩，花遂绝此念。福善忘，不记恨，战后不以于心，明，和如初，似不曾有战，花亦慰。
（十六）
花久累，腰患疼。福习按摩，夜与揉，久，腰疼有缓。花念其善，与言：“吾村榨油坊价高量少，吾应新开油坊以榨茶油。且吾有粉碎机之便，单添油机可也。”福然之。数年，谋初同。及冬，油坊日夜不息月余。稍赚，添三轮以行。明年，福独盖简房，伐杉十余，自砌围墙，又打灶，盖棚，全赖福一人之力，梦鱼时辅之。
（十七）
去岁冬，井枯，饮无源，令修，福未力从，多有折藤，而至断水数日。抽临家井，又枯，临家过年亦无水，花愧，怨福。除夕，春晚正酣。花谓福：“初二，亲家初至，收闲庭水管，免乱。”福正闷，闻，无动。花狠言，仍无动。花怒，拖水管上楼，骂：“不收，吾置于床，令汝睡不得睡。”凡管所触，物皆碎。福怒，扯管相持曰：“何至于此，冬，管硬不可弯，外，雨甚大，明收未为晚。汝这般蛮为，实疯，讽矣。”花无言，与斗。梦鱼立于中，推福，向花大呼：“休！尔视孩何？今大，见尔战，痛。昔无言者，未显，岂无感乎？尔等儿前未互通而战。岂父母之教耶？”
福默而上楼，花坐而思。梦鱼自了残局。
（十八）
花今营业已善，又兼做保险。近荣升推销经理，二月免资温汤一游，让福。四月将自游三清山。
花福和如初。
结语：梦鱼此篇，有实，有奇，有古，有理。欲诉诸世：夫妻同苦尚可，何难共甘？皆退，自有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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