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对于曾经在胡同里、大杂院中长大的人们来说,有一种独特的、令人难忘的感情,是现在住在高楼里的人无法体会的,这就是——街坊。
那时往往一条胡同只有一个公厕,每天清晨起床,熟悉的老邻们陆续站在胡同里的公厕外,一边排着队,一边还不时聊上几句。
洗漱之后,胡同口的早点摊热闹了起来,端着豆浆锅,上面摆着馃子馃篦儿往家赶的伯伯大娘,是这一刻最熟悉的身影。
夏天夕阳西下,人们在斑驳的老墙边聊天说笑,不时有下班的街坊经过,大姐、二哥,一声声亲切的寒暄,碰面的第一句话,往往是那句不能再熟的“吃了吗! ”
对于住楼房的来说,贴煤饼这项技术活早已陌生,而在旧时天津的大杂院里,街坊们的墙壁上,不时可看到煤饼的痕迹。
每年秋凉时,住在大杂院里的各家纷纷动手,在房前屋后的墙面上贴煤饼,待晾干后用麻袋、箩筐存放在一边,取暖生火时每次取出几个砸成小块来烧。也有的在胡同里、屋檐下找块干净朝阳的地方,和好煤末摊在地上,用瓦刀或破菜刀拉出小方块。
住在胡同里最开心的就是小孩子了,一条胡同的孩子,一般都在一个学校,女孩子们每天一起拉着手结伴上下学,从不知道什么叫孤独!
放学后写完作业,孩子们立刻跑到家门,嬉戏追逐,或在曲曲弯弯胡同里捉迷藏,那种乐趣,是电子游戏无法替代的。
那时候的童年玩伴儿都是街坊家的孩子,只要一声一招呼,各个院子、街头巷尾的孩子们立刻汇聚赶来,跳皮筋儿、砍沙包儿、跳房子……现在住的条件比在胡同好了,可还能有这样的场景吗?
和现在住楼房的生活相比,街坊确实发挥了不能代替的作用。只要天儿好的时候,大杂院里的老人们都会拿着马扎儿板凳,坐在院门口聊着家常,晒着太阳,那种关系比亲戚还要亲密。
闲来无事,和对门的老张在门口支个棋摊,一条胡同的邻居都会凑过来,这个让跳马,那个喊拱卒,简直比下棋的还累,下着棋,抽着烟,这样的生活平淡也舒坦。
说街坊是种情怀,因为它不仅是具体的某些人,更是细化的某种感情。头发长了可以找老街坊张伯伯理发,花不了一两块钱,天热了小子剃个秃瓢,一夏天都不长痱子了。
胡同虽窄,但商铺栉比鳞次,靠着街坊帮衬,小生意也能有声有色,有时小饭馆、杂货铺的老板站在店门口,买不买熟人路过都要聊一会儿。
街坊是数十年没有血缘的亲人,胡同和大杂院是一个热闹的大家庭。天津人讲究“处街坊”,老街坊之间的感情永远高过青砖灰瓦,邻里帮忙都是真挚的。这家买的过冬的煤,那家买的冬储大白菜,只要一声招呼,四邻立刻过来帮忙,推车卸货,热火朝天。
如今天津的胡同和大杂院已所剩无几,那些曾经亲切的老街坊也各奔东西,也许对门卖冰棍的张婶,隔壁剃头的李伯伯,还有下棋的老哥儿几个这辈子就再也见不上面儿了,那些老天津人记忆深处的场景,如今,你怀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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