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这样的郑板桥|“宰客”趣事

郑板桥是谁？

诸位看官也许会说，就是那个画竹子特别好的那个......那他本人长啥样您知道吗？说到这儿，您可能得撇嘴了：“为啥要知道他长啥样，我认识不就行了......”可您想啊，自古以来风流才子数不胜数，您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怎么能在芸芸人海中认出他来呢？

不知道，也没关系，下面我就和您一起，穿过这厚厚的故纸堆，去见一见这位才华横溢的老爷子......

没错，就是下面这位

就如众所周知的那样，郑板桥擅画兰竹，是历史上的杰出名人，“扬州八怪”的主要代表，以三绝“诗书画”闻名于世的书画家、文学家。看这画像，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端的是德高望重，不苟言笑。各位看官一见，是不是觉得这人无趣得很，要先行一步了？

且慢，您留步，这回可真是看走眼了，郑板桥可不是个古板的老爷子，他不但有趣，而且有趣得很呢。

这事得从1759年说起了，这天一大早，扬州西方寺前就围满了路人。好事者挤不进人群中去，跟旁边伸长脖子的高个子打听：“仁兄，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啊？”高个子扭过头来，兴奋的说：“看碑石，前面立了个碑石，也真是难为他，竟想出了这么个主意......”说完不再理他，只自顾自拔着脖子往前面瞅。

好事者心中疑惑更甚，且等着人群好不容易散尽，终于挤到跟前来，原来是大画家郑板桥别出心裁地打出了笔榜，即卖字画的收费标准：“大幅六两、中幅四两，小幅二两。书条、对联一两。扇子、斗方五钱。凡送礼物、食物，总不如白银为妙。公之所送，未必弟之所好也。送现银则心中喜乐，书画皆佳。礼物既属纠缠，赊欠尤为赖账。年老神倦，亦不能陪诸君于作无益语言也。画竹多于买竹钱，纸高六尺价三千。任渠话旧论交接、只当秋风过年也。乾隆己卯，拙公和尚属书谢客。板桥郑燮。”

可以想象，当年郑板桥润格的公布在杨州城内引起了多大的轰动，一时间，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板桥变成了大家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六街三市，言三语四，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鄙夷、赞许、诋毁，人群渐渐浮现出很多不同的声音，令人欣慰的是，更多的人微笑着接受了这一书画市场的变革。

叶廷琯在《鸥陂渔话·郑板桥笔榜》云：“此老风趣可掬，视彼卖技假名士，偶逢旧友，貌为口不言钱，而实故靳以要厚酬者，其雅俗真伪，何如乎！”清朝大学者俞樾见到后，在其《春在堂全集》中赞曰：“余谓东坡书字，在当日只换羊肉吃而已，吾辈率尔落笔，便欲白银，亦大罪过。然年来笔墨为人役，亦甚苦之，读板桥此贴，辄为诵古诗曰：‘齐心同所愿，含义俱未伸。’”诚如两位名士所言，板桥是至情至性至雅，雅极而俗，出此笔榜，将当时艺术市场上长久以来的酸腐之气一扫而空，犹如注入一股清流，荡涤人心，让人们有了豁然开朗之感。

其实，在郑板桥之前，就已经有人做过这样的尝试。谁呢？此人正是清初的明遗老戴易。这件事在清代藩耒的《遂初堂集》里有具体的记述：“(戴易)与徐俟斋(枋)称老友。为俟斋营葬地，募于人无应者，乃矢愿卖字以买地。初求其八倒退书者，非其人多不应，得者必厚酬。至是榜于门，书一幅止受银一钱，人乐购之。集赀七十余金而毕葬。”依据此法，最终戴易竟筹集了四十余两银子。相地葬友自然是足够了。只是郑板桥后来居上，且名气更大，在其笔榜面世后，书画界竞相模仿，更有甚者就按板桥润格卖字画，或略为增减后制订的。润格虽已公布，实行起来却不那么容易，可谓是“知易行难”。说到这里，因板桥润格还有一个小故事。

当时江西有一位备受皇帝喜爱的张真人，要路过杨州，当地的商贾都争先恐后的前去逢迎。有一个大商人见别人都送金银珠宝，想着别出心裁一点，于是和下属商议，送个文人字画之类。当时郑板桥名声在外，于是大商人特地差人去江西定做了长丈许，宽六尺多的大纸，并携至板桥处，请板桥写一副对联。这纸实在太大，远超出板桥润格“大幅六两”的范畴，又要为其撰句，来人特地问了价钱。板桥扫了眼纸张，张嘴开价一千两，来人毕竟在生意场上呆久了，随口杀价为五百两。本想着板桥会还价，不料对方欣然应允，提笔一挥而就。

只见纸上写道：“龙虎山中真宰相。” 起笔行云流水，却又气势磅礴，力透纸背。来人欣喜不已，请板桥执笔续写下联。板桥笑日：“说好一千两，你只出五百两，我只好给你写一半。”来人羞得满脸通红，只好快马加鞭去请示大商人。这位商人听了哭笑不得，最终万般无奈，只得如数奉上。郑板桥这才写了下联：“麒鳞阁下活神仙。”妙语惊人，买主见之大喜，捧卷而去。

郑板桥润格一事传为佳话，历史也记住了这样一个幽默风趣，天真直率的郑板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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