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故事关乎爱情关乎猫,那就是海上大画家吴湖帆。 吴湖帆的婚事是豪门配豪门,他的夫人潘静淑,其父辈都是大官或收藏家,其大伯潘祖荫是正国级,官至工部、兵部、户部尚书,其父亲潘祖年是刑部云南司郎中。在潘静淑30岁生日时,父亲给她的生日贺礼是宋刻孤本《梅花喜神谱》,二人喜不自胜,于是将他们上海嵩山路88号寓所起了新斋号——梅景书屋。
从此夫妻二人琴瑟和谐诗词唱和书画联璧,在这个旷世奇珍的图册最后,吴湖帆画红梅疏密相间,珠玉生辉;潘静淑绘绿梅纯雅冷艳,清气袭人。其间另一见证者,挂在墙上的一张放得极大的猫照片,照片为12寸,要知道,这是在一百年前呀。
吴湖帆爱猫,潘静淑爱猫;张伯驹爱猫,潘素爱猫。今天我们不妨设想,在梅景书屋,夕阳斜窗,初春微寒,猫儿卧于膝上,融融暖暖的猫,慵慵懒懒的人。照片反射回一抹斜阳,稍纵便消失,然而膝上的暖意却久久不去。
由此想到张伯驹的猫,一只雪白的猫抱在胸前的照片定格了这位大藏家,他脸上洋溢着一丝隐隐笑靥。这只猫的故事听到了篆刻家张牧石女儿张秀颖的亲述,娓娓讲出来当年小孩子的她随父亲去北京,把猫送到张爷爷家,这是没有一根杂毛的白猫,端庄秀丽的大家闺秀一般,由天津来到了北京后海的这个院落,猫因人贵,从此它成为收藏界内的名猫。
张伯驹后来与猫的故事由他的外孙女楼朋竹续尾,就是这只猫伴着她姥爷走完了最后的人生。在张伯驹逝世的前半年,这只猫突然不见了,猫似乎带走了老人的魂魄,一有时间老人就站在院中冲着房顶喊着猫的名字:“花花,花花”,此后他精神萎靡,不久就重病在床。现为首都博物馆古书画修复专家的楼朋竹说:“我们后来知道,猫老了,它不会死在家中以免让主人伤心,而姥爷因此没有放下思念和那颗悬着的心。
在一说生肖的节目里,说猫驯化得特别晚,所以没入十二生肖中,其实在两千多年前的《诗经·大雅·韩奕》中就有“有熊有罴,有猫有虎”的句子,是世界上最早猫的记载,而在《礼记·郊特性》篇有:“迎猫,为其食田鼠也。”养猫的初始是为了捕鼠护粮。甚至连造字也与之有关,猫的偏旁为“豸”,兽类,为什么用“苗”呢?《埤雅》这样说:“鼠害苗而猫捕之,故字从苗。”猫捕鼠而保护了禾苗,造字的实用性贴近性堪为天下第一了。
然而,千百年来猫成为人最好的朋友之一,猫性的温柔征服了人类,民国四公子之一的袁寒云,养二猫,一名大桃,一名小桃,这位生活极讲究的“皇二太子”,只有这两位“大小桃”可以在床榻上横窜竖跳旁若无人,这位皇太子视而不见。 张伯驹的白猫也是很受优待的,它可以常年在床上,并且和它的主人一起睡,在一个被里睡。
然而在中国画中,画虎是画家笔下的常见题材,而画猫从比例上说还是极低的,为什么?说不清楚。从吴湖帆大画家不画猫,而把猫的照片放大,挂在墙上,成为梅景书屋一景,猫,看来还是一种前卫,更是一种时髦,当然更由于画家那颗需要依偎抚慰的温润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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