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我陪父亲去对外友协参加“纪念泰戈尔诞辰150周年纪念会”。不少中外文化界名人到会,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也派来了代表。作为会议贵宾、中国研究泰戈尔权威的羡林叔叔,依然是那身深灰色旧中山装,一双黑面圆口布鞋,这就是他自己笑称的“几十年一贯制”吧!但是,这位质朴老人身上的那种大学问家的儒者气度,却深深吸引了每一位与会者。羡林叔叔的生活一向非常俭朴。我曾听去探望叔叔的我母亲说过,他家中的四壁很久没有粉刷了,居室中没有一点儿装饰过的痕迹。然而,他的家是一座“藏书城”。一行行书架紧紧排列,其间只能容一人行走。羡林叔叔就在这样的“书城”中生活和工作。
叔叔的日常工作非常繁忙,但他依旧笔耕不辍,著书立说、翻译巨著、文学创作一样不落。叔叔曾对我讲起自己独创并行之有效的“大脑轮换休息法”:他着意将不同门类、不同语言、不同形式的文字工作轮番交替地进行,让大脑不同区域间或地得以休息。这种方式,他长期坚持,屡试不爽,成果显著。这是他将全部身心投入事业之中的佐证呵!
我是羡林叔叔看着长大的,他对我的关怀,我一直深铭心间。我至今清晰地记得,1992年7月25日,《光明日报》刊发了我的散文《我的父亲臧克家》。刚从国外归来的他在给我父亲的来信中写道:“回来看到小平的文章,很有韵味,非常喜爱。为什么不提一提你那要活到120岁的豪言壮语呢?”叔叔的鼓励之情,溢于笔端。身为报纸副刊编辑,我常叨扰他,向他邀稿。电话中,叔叔的话不多:“我极忙,容我考虑一下。” 但,没过几天,一篇用小字抄写得非常工整的美文,就会寄到我手中。我知道,这期副刊一定又会颇为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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