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可亲

民以食为天，过年的头等大事便是“吃”。从腊八吃到十五，蒸炸煮腌，直到吃不动。不过在汪曾祺的美食世界中，你能作别油腻，吃出一番清新滋味儿。

　　汪曾祺在散文《我的祖父祖母》里谈到腌菜：“小白菜晾去水分，入芥末同腌，过年时开坛，色如淡金，辣味冲鼻，极香美。”这是不少南方地区的年夜饭必备小碟。他还写过春节吃素饺子：“有些老北京人家吃素饺子，以蔬菜、炸油饼、熏干切丁为馅，取其清新爽口。”读到此处，别说北方同胞们了，我这南方人也不禁食指大动。据天津朋友说，津人大年夜也吃素饺子，盼一年素素净净，馅料很特别，谓之“津味素”。

　　很多人家都会在春节前装点案头、供奉招祥。“暮冬岁首百花凋，岁朝清供淡香飘。”汪曾祺在一篇文章末尾说：“曾见一幅旧画，一间茅屋，一个老者手捧一个瓦罐，内插梅花一枝，正要放在案上，题目：‘山家除夕无他事，插了梅花便过年’，这才真是‘岁朝清供’！”曾有人质疑这幅画是汪曾祺杜撰的，以便给文章安排一个漂亮的结尾。其实，甭管真假，这确是一幅好景象：插了梅花便过年。

　　时代日新月异，如今春节吃食琳琅满目，房屋也装扮得美轮美奂，可有人却感叹年味一年更比一年淡。我对此不赞同，因为真正的年味是团圆的味道，亲情是永不会淡的。就如汪曾祺在《冬天》一文中所描绘的：家人闲坐，灯火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