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父亲”

绿城杂俎

王吴军

父亲又被称为“爹”，在古代，“爹”字最早见于记录南北朝时期南朝历史的《南史》一书。

根据《南史》一书中的记载，南朝梁的始兴王萧憺出任荆州刺史后回京城时，因为萧憺在荆州为老百姓做了不少的好事，老百姓就唱了一首歌为他送行，这首歌是这样唱的：“始兴王，人之爹，赴人急，如水火，何时来，哺乳我。”意思是说，始兴王萧憺爱民如子，就像是荆州人的父亲一样，但是，为了国家大事，他要马上离开荆州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再回来，继续像父亲一样来关心我们荆州的老百姓。这首歌里的“人之爹”的“爹”指的就是父亲。由此可见，在南北朝时期，江南荆楚一带的民间是把父亲称为“爹”的。

宋朝的戴埴在他写的《鼠璞》一书中说，当时，“爹”字的读音有两个。《鼠璞》一书中说，古代字书《广韵》中的“爹”的读音是陟斜切（音为“爹”），羌人把父亲称为“爹”，北方人把“爹”字读成“徒可切（音为‘多’）”，北方人以此来称呼父亲。

在《隋书·回纥传》中，回纥人就是把爹的读音读为“多”，并用来称呼父亲的。当时，回纥部落的阿啜可汗就说道：“儿愚幼，惟仰食于阿多，国政不敢与也。”意思是说，我这个当儿子的还很年轻，很多事情要仰仗父亲。这里的“阿多”其实就是“阿爹”，指的就是父亲，因为当时“爹”发“多”的音，所以，“阿爹”就写成了“阿多”。

其实，到了宋朝的时候，民间的老百姓已经把父亲称为“爹”了。宋朝的庄绰在《鸡肋编》中说：“今人呼父为爹，母为妈，兄为哥，举世皆然，问其义则无说。”大文学家韩愈在他的《祭女文》中就有“阿爹”之称。

宋朝文人写的笔记小说中，还记载有关于把父亲称为“爹”的事情。南宋时期，宋高宗的母亲显仁太后从金国回到南宋，在她过大寿的时候，宋高宗大为铺张，极尽奢华，把名贵的龙涎沉脑屑灌进蜡烛内，做成了十几支名贵的寿诞蜡烛，宋高宗得意扬扬地对显仁太后说：“这些名贵的蜡烛还合乎您的心意吗？”显仁太后说道：“当初你的爹每夜常常点燃数百支这样名贵的蜡烛。”宋高宗后来私下里说：“我如何比得上我爹爹富贵？”这里的“爹”指的是宋高宗的父亲。

元朝的仇远在《稗史》中还写了一个笑话，也是和父亲这个称呼有关的，说的是南宋有一个名叫钱良臣的人常常不让别人说他的名字，有一天，钱良臣教他的儿子读书，凡是遇到书中的“良臣”这两个字，都让儿子避而不读，因为钱良臣觉得，自己是儿子的父亲，做儿子的是不能直呼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名字的，可是，事情却很是凑巧，偏偏当时钱良臣教儿子读的《孟子》一书中有“今之所谓良臣，古之所谓民贼也”这样的话，于是，钱良臣就让儿子将其读为“今之所谓爹爹，古之所谓民贼也”。瞧瞧，为了让儿子避开做父亲的名字，爹爹成了古代所谓的民贼，钱良臣竟然自作主张地给父亲凭空杜撰出了“民贼”这个别称，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后来，此事传扬了出来，闻者都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