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总第91回）火烧欧阳德（一）
活财神宋士魁在他自己这仲荣庄葫芦峪这儿，举办了一次九九英雄会。
他纯粹是有俩钱儿烧的。你这不瞎折腾嘛这不是！就冲他勾结金翅大鹏，在紫金山谋反，这简直就不得了啦。但是这人，有时候让那钱支使的，他都忘乎所以了，冲昏头脑。利令智昏嘛。他糊涂了，但是他觉得还很聪明。
这时候，就没人向他进一言吗？别说没人进，就是有人进一言，你就把苏秦、张仪这样的人物全搬出来，也不好使。因为什么呢？烧得！这钱烧得这人，他有时候自己就不行了就。
嗬！酒宴摆下，让大伙儿都说说在江湖上做了什么露脸的事儿。绿林中的这些位，还管那个？酒菜这儿摆着，当着这么多的人，各自就说各自的事儿呗，捡那露脸的说。这个说一套，那个说一套。
你还别说，说着说着，还真说出几个惊天的秘密来。就是这飞天鼠伊世杰，可能多喝了几杯，就把他杀死无形剑客张景和、夜盗金牌的事儿说出来了。
嗬！大伙儿都纷纷起来给飞天鼠伊世杰敬酒。
就在这时候，就听这过街天棚西北棚角那儿有人大喝这么一声：“冤家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可找着你了！”在半空就象打了个霹雷相仿，紧跟着由打棚顶上噗哧一下，漏下一位来。怎么漏下来了？这位坐在那棚上气得，这一坐，顺那棚顶漏下来了，往这儿这么一站。
大伙儿一瞧，都傻了。怎么？没见过这模样的人。这才什么月份，看此位身穿老羊皮袄，毛朝外，腿上还穿着棉套裤。年轻那时候，讲究穿套裤——棉套裤啊、夹套裤，护这个腿。一只脚穿着棉鞋，一只脚光着——那毡鞋没了，让人给打丢了。手里头提溜着一大烟袋，大小跟烟袋铺那幌子仿佛。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子，光有那框，没镜！辫子都快擀成毡啦。
他站这儿，谁也不找，就叫方才那耗子眼，“你、你、你出来，你出来！我可把你找着了！”这位当时眼睛都红啦。
飞天鼠今天能把这两件事儿说出来，借着两盅酒气儿，这是一个。再一个，他之所以能到这儿来，就是因为他把彭公的金牌交给了孙氏老太太。孙氏老太太说了句话，他盗过金牌，这个孩子我看还有点儿本事，紫金山将来是个用得着的人物。这么着，才让他来到仲荣庄。要不人招贤馆不能收他。但是他投奔这儿来，他总担心，怕人家看不起他，所以平常有事没事的，小牛腿呢，它就得往粗了吹，添油加醋，说点儿大话什么的。那么在今天这个氛围之下，他就更得炫耀一番了。
飞天鼠知道无形剑客张景和有一个最得意的门生，江湖人称怪侠欧阳德，为报师仇，千里寻仇人，历尽万苦千辛。飞天鼠知道欧阳德不好惹，所以这些年一直是没敢张扬。现在他投了紫金山，觉得有靠山了，再借着点儿酒气儿，他哪能把欧阳德放在心上，“我亲自会会他。”哦，他给他师傅报仇来了，那好啊，冤有头，债有主。
飞天鼠话没说完，旁边儿有人给拦住了，“慢着吧！”有几位可就坐不住啦。谁呀？金翅大鹏手下那两个教头，小温侯鲁豹，神弹火龙驹戴胜其。
这两位在这儿一直闷着头不吱声。怎么？这么一看，好！你甭管谁人，都说说道道，就连小蝎子伍杰伍国兴还拐辆大车呢。我们干什么了？我们跟着金翅大鹏左右，最后把避侠庄弄丢了，还让人家把我家庄主羞臊个不亦乐乎，最后九龙杯还让杨香武给盗去了。这也太难啦！这儿窝着火儿呢。
现在一看欧阳德不请自来，腾地一下，小温侯就站起来了，他几步就走到了欧阳大侠的跟前。——这不找倒霉嘛！怎么回事？你也不想想，欧阳德现在能把你小温侯搁在心上？——你就小吕布，他也不把你当回事儿。他现在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小温侯过来，啪一下，把手里的一对短把方天戟这么一抖，就跟欧阳德打在一处。
两人打了没有三五个回合，喀嚓一下，欧阳德一烟袋，就把小温侯的一支戟给打断了。然后叭，欧阳德往前这么一抢身呐，就这一烟袋锅子，就透在这位膀子上了，嘎巴一下，把小温侯臂膀给打断了。
哎哟！这还了得！神弹火龙驹戴胜其，这脸挂不住了，三招五式叫人把戟给磕断不算，把膀子给打折了，这简直这是！我是避侠庄的总教师啊。唰，戴胜其几步走到欧阳德的跟前，啪！把金背刀这么一横，“欧阳义士，你胆子太大了吧？只身一人，你就敢来闯葫芦峪？这什么地方？这是紫金山的要地，劝你赶快走开。因为你是张景和的门生，我就冲着他，饶你不死。”
欧阳德哪听得进去这个？管你是谁呢，谁也不行！他举烟袋就打。
戴胜其赶快把金刀这么一横，两人就动起手来了。
走了有个二三十回合，欧阳德点点头。怎么？厉害！不愧是胜家寨的门下，胜英胜子川的得意门生，黄三太的同站师弟，武艺确实高强，“不是你对手，告辞了！”说着，唰，把烟袋这么一顺，一个败式，他下去了。
哼！戴胜其一看，怎么样？我就知道你不行嘛。你这是个聪明人，欧阳德，我送你几步得啦！他一拖刀，从背后来，欻，风到人到刀就到了。这个刀是尖儿冲前，刃冲天，背儿冲下，唰啦一下，一个“樵夫问路”，直奔后心。
眼看扎上了，欧阳德没躲。
嗯？戴胜其倒一愣！怎么？这要扎上还了得！他是不知道躲，还是成心不躲呀，是怎么回事儿？“你……呃……招！”
随着这一声，只听啪！噗！怎么了？扎上了，顺皮袄扎进去了。
嗯？！当时戴胜其一愣！怎么了？这刀就象扎在石碑上一样。他几乎呆住了！
只见欧阳德回头冲他吡牙这么一笑，“嘿嘿！”
这一乐，戴胜其吓了一跳。怎么？刀扎后背，回头还乐呢。
就在这一眨眼的工夫儿，人家把烟袋这么一横，叭地一下，好嘛！一个“凤凰展翅”——欧阳德不错。怎么不错？手底下给他留着情，只拿这个烟袋嘴儿，就在他这个右肋这儿，这就算扒拉他一下。要真点一下，打他一下，戴胜其那也六十多岁了，不死带重伤。就这一下，起码也得歇俩月。嘡！嘡啷啷……金刀落地。
大伙儿全看见了，欧阳德皮袄后一大口子，但是呢，血丝不见。你这邪性不邪性？
戴胜其腾腾往旁边儿倒退了好几步，他本想咬牙关，两脚用力站，这俩腿不给使唤，噗嗵一下，坐到地上了。这是欧阳德，换别人，叭过来，再一烟锅子找太阳穴，准死无活。但是没这么做。
大家当时，都替戴胜其捏把冷汗。
好，就这一下子，可了不得了！怎么了不得了？来的那些客人，焦家五鬼，全站起来了。活阎王焦振远的五个儿子，都不让了，啊！这还了得！戴师伯是我家父亲最好的朋友，让他给打了？待我来。哗……嗬！这一个个擦拳摩掌，抽刀拉剑。
这时有人娇滴滴地喊了这么一声，“列位英雄且慢！小女子不才，要会会来人。”随着这话音儿，扭扭捏捏，捏捏扭扭地，打里边儿溜达出来一人。
大伙儿这么一看，都愣啦！怎么？这不活财神那新儿媳妇儿嘛！说今晚上过门嘛，先论英雄，论完，喝差不多，开始，东院聘闺女，是西院娶媳妇儿，这搭这么些彩棚，就准备这个。
九花娘那个道服已经不见了，嗬！从头到脚，浑身上下，五光十色，霞光缭绕，瑞彩千条，身上寸铁没带，手里就拿一把小小的拂尘。
她要生擒欧阳德。
第二十六回（总第92回）火烧欧阳德（二）
九花娘初会欧阳德。
这可大出人们的意料之外。怎么？人今儿这位是新媳妇啊，一会儿，就要吹吹打打，过门儿啦。没想到，她溜达出来了。嘿！这脸够大的。看来这位是经过风雨，见过世面。
九花娘道服也换啦，一身新装，就差个盖头了。
好多人都知道，说活财神宋士魁的大儿子宋启龙说了个好媳妇儿，可称得起是一位绝色美女，好多人都没见着过。今儿开了眼啦。哎哟！确实娇小柔媚，十分可爱，倾国倾城。嗯！行啊，这宋少爷艳福不浅呐。有不少啊，都咬着后槽牙，不敢乐。怎么回事？有知道九花娘这底的，心里说：活财神呐，你要把她娶过来，到你们家，那你算倒了血霉啦！怎么能娶这位！这女丧门星啊这位是！大伙儿就这么你瞅瞅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说什么。这也没工夫说什么。
您再看那活财神，嗬！很美！他挺高兴！“啊！啊？啊……呵呵呵呵。”开始欧阳德一露面儿，把他吓了一跳，他以为是刺客呢。现在全闹明白了，这就太正常了嘛，是为师报仇，找到我这儿来了。你说报就报啦？先给他点儿颜色让他看看。他看了一看焦振远，“焦仁兄，看见了吗？这就是你的侄媳妇，九花娘啊！”
“呃……这个……”活阎王瞅了瞅九花娘，又上下打量了打量宋士魁，没言语。怎么？心说：宋老弟，你可太没谱啦！怎么能把她收在你的门下，做您的儿媳？这、这……简直是开玩笑这不是！怎么？这位不吝呐这位……她跟我都敢搞对象，我知道她！这没谱儿。可这话不能说，“哎呀，呃……这怎么能够……一个新娘子就抛头露面？”
“嗳（ǎi），仁兄差矣！你我乃江湖中的好汉，还怕这个吗？这有什么？只能说明你这个大侄媳啊，好一派侠骨英风，巾帼的好汉，此乃我儿之造化，嘿，我宋氏门中之幸也！”说到这儿，看了看他这大儿子宋启龙。
嚯！把宋启龙给美的，不得了啦！举着那酒杯，站在那儿，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好了。
这时候，整个的酒席宴上，就静下来了。
看眼前这场面，欧阳德泄气了。怎么回事儿？欧阳德主要目标是飞天鼠，他不认识九花娘。你是什么人？一个女流之辈，我怎么能跟你打呢？你再大的本领也不行！你要打了我，我得臊死。我要打了你——我就打你六个，我也没地方去说去，说谁谁谁把谁谁谁打了——过去有这么句话，男不斗女，快回去吧，算了吧。
九花娘嫣然一笑，“哼哼！欧阳大侠，我知道你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本领高强，有金钟罩的硬功，”——你看，让她给说破了。刚才还有不少人，还纳闷儿呢。怎么？这一刀扎在后心上，怎么没怎么样啊？“可今天我非要会会你……啊……那干嘛？”
她见欧阳德把烟袋往旁边一放，把戴胜其那金刀捡起来了，“这样吧，这刀你拿着。”
“干什么？”
“你就砍我三刀，我不还手，这还不行吗？你这三刀砍完了，确实把我头砍破了，见了血迹，我这算输给你了。如果没砍破头，那么你就可以一走了之。不愿意砍头，扎也行，剁也行，就随你的便吧。”
“哼哼！”九花娘冷笑一声，“欧阳德，你太狂傲了！你不就仗着这童子功横（hènɡ）件吗？刀枪不入——刀砍上一个白道儿，枪扎上一个白点儿——这我见过！我没有别的，今天你要是知趣儿，赶快离开此地，不要搅了你姑奶奶的喜事。你要不走的话，看见了没有？”把那小拂尘举起来了，“我就用它将你制服在此处。”
嘶！……欧阳德愣了！“你太狂啦！这孩子！你小小的年纪，好言好语相劝，你听不懂？休怪你家义士！”呜……一烟袋就砸下来了，带着一股劲风。那要砸上，哼？万朵桃花开了。
只见九花娘娘往旁边轻轻这么一闪身，把烟袋锅儿躲开了，就拿这小拂尘，就跟他动起手来了。
欧阳德看她以这拂尘为兵器——兵器长短，是各有妙用。常言说得好，兵器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小，一寸巧。”——所以呢，欧阳德也很加小心，也特别注这意。
跟欧阳德走了有这么十几个回合，九花娘暗中点点头，这个人真厉害！我不是你对手，行，“告辞！”说完了，她一转身，败下去了。
“哪里走？”欧阳德把烟袋往起这么一举。哎！什么意思呢？吓唬吓唬她——他哪有工夫追她去。你无论怎么说，给两千白银奖金，他也不去追。哎！他只是吓唬吓唬就完了。
可谁知道人九花娘没败。她叭一领这拂尘，看着转身走了，但是她没走，这么一甩脸，啪！敢情她在找风头。什么风头？上风头。九花娘站在上风头，把拂尘啪这么一甩。
嗯？欧阳德只觉得一股清香扑鼻，当时天旋地转，当啷啷烟锅子扔下了，窟腾，躺那儿了。
哎呀！您再看那围着桌子坐的那些位，甭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哗……酒杯都扔了。怎么？齐声喝彩，掌声雷动。有人呐，要把活财神宋士魁给举起来，抛在空中，扔几个个儿。——不知道怎么巴结好了。怎么回事儿？嘿哟！您真有这么一位横儿媳妇儿！这位比穆桂英能耐大多了！这了不得呀这个！
九花娘回头看了一看，吩咐人：“来呀……绑了！”
噌棱蹦过一个来，提溜着绳子。谁呀？宋启龙！他过来给绑。
九花娘一把把宋启龙给拉过来了。怎么？“你是新姑爷，马上就要拜堂成亲了，这粗糙活儿，怎么你能做呢？让手下人去捆吧。我要到后面去洗洗脸，从新梳妆打扮，你陪我来。”说着，倍儿，一拉这位宋启龙，吊着胳膊，走了——敢情这吊胳膊打那年头儿就有了——溜达了就。
宋启龙都晕啦，脚底下跟踩棉花一样，深一脚浅一脚地，他也没言语，就跟着溜达了。
大家伙儿一瞧，嗬！够恩爱的。“咱甭管那个，先把这个捆上。”
赶快绳捆索绑，把欧阳德给捆上了。怎么处置？小蝎子伍杰伍国兴，是喝多了还是怎么回事，还是成心跟欧阳德有仇有恨，顺口就说出来了，“怎么处置？怎么处置，一个是活埋呗，一个是火烧呗，要不不好办。他有金钟罩，你说你怎么弄他？等他明白过来，这还就麻烦啦。”
“对呀，火烧最好玩儿啦！”
“搁哪烧？”
“就给吊到后边儿老龙背，烧死他算了。”
“那谁去烧去？”
小蝎子伍国兴自告奋勇，“我出的主意，当然我去啦。”
小蝎子领着几个人——两个人扛着烟袋，四个人抬着欧阳德——奔老龙背。
哎哟！这席面儿上有俩人可坐不住了。谁呀？来卧底的鱼眼高恒，和一枝桃谢虎。
谢虎啊，眼珠子都红啦，血贯瞳仁。他跟欧阳德倒没有什么亲密的关系，但是他知道，欧阳德可是粉面金刚张耀宗的师兄，据说这个人对师特孝。江湖上讲究这个。孝敬老师，那说得夸张点儿，胜于孝敬父亲，这样的人，最受人尊重。那不得了啊！谢虎常听人叨叨，说这人不错。
他还没有鱼眼高恒了解得更多呢，那高恒是老一辈了。这时候，鱼眼高恒像万箭钻心一样，怎么办呢？他暗叫着自己的名字，我能不能去给说个情儿？那么找谁说情？我只有找招贤馆的馆主金头蜈蚣窦氏。可是呢，又怕露了馅儿，耽误了大事。但不说情，这人可就完了。想了一想，他还是强压胸头火，站起三回来，坐那儿了。
这可真应了那句话了，趁乱裹乱，谁也没有察觉，说这一老一少，面部表情有什么变化。这要搁到往常素日，大厅闲叙，就随便聊天儿，那这二位非露馅儿不可。万幸，这玩意儿太乱啦。
嗬！架着忙着，起着哄，抬着欧阳德，奔老龙背去啦。
工夫儿不大，小蝎子伍国兴派人回来禀报。禀报什么？烧焦啦，在老龙背下烧死了欧阳德。哎哟！真可怜呐，那皮袄烧得就剩一只袖子了，烟袋也烧弯了，这人就算完啦。
哎呀！高恒这酒是说什么也喝不下去了。怎么？他在想：我无论如何，百计千方，千方百计，我得把这消息送到开封府去哟，得让开封府知道。可难为了高恒，他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哎哟！火烧了欧阳德，九花娘马上就入洞房。这晚上这通热闹，几乎是通宵达旦，热闹了一宿。
你别看高恒难受，飞天鼠蛮自在。怎么？身份也暴露了，自己把那个秘密也说了，脸儿也露了，一根汗毛没碰着，剑也保住了，跟欧阳德连个面儿都没见，就把欧阳德给烧了。他非常感谢这位新娘子九花娘。
好不容易等到酒席散了之后，一枝桃到了高恒的身边，“怎么办呢，高师叔？咱们太废物了，瞪眼瞅着欧阳义士，咱就救不了！”
“傻孩子，你得弄明白，咱是救人来了，咱是卧底来了？不能因小失大。说不好听一点儿，别说一个欧阳德，就十个欧阳德遇害，咱也不能轻举妄动，因为破紫金山要紧呐。要是为了眼前，救这位欧阳义士，咱就当时调过头来，暴露咱的身份？那不完了吗？你别着急，傻孩子，我比你痛苦！那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消息传到开封。”
“怎么传呢？我的师叔，您有什么……”
“我自有道理。”
高恒安排人了？对了，水上漂和不沉底干嘛的？高恒来卧底的时候，就跟这哥俩交待清楚了，就让他们跑腿送信的。鱼眼高恒把这情况给写得清清楚楚，写完了之后，由水上漂把它给传到了开封。
这一传开封府，当时张耀宗傻了！傻了？啊！敢情我家兄长没走。刚来到这儿的时候，要把他留下，他说出去看个朋友，过两天就回来。可是这么长时间了，没见他回来，以为他走了呢。原来他是又去找仇人去了。敢情他到葫芦峪了！现在听说师兄遇害了，张耀宗放声大哭。
好多人轮流劝，总算张耀宗把悲声止住，但是老少英雄们有点儿发傻了。
什么事儿犯傻？张耀宗不吃不喝不说话，自己做了个灵牌——欧阳德的灵牌，他就往灵牌旁边儿那儿一坐，是两个眼睛直勾勾，就在那儿坐着。
大伙儿一看，这可不好！怎么？他是不是要急出神经病来？一连两天，好多人呐都在张耀宗身上特别注意，到第三天的晚上，张耀宗不见了。
怎么回事？他收拾好了，背刀进山，为师兄报仇。谁他也没告诉，怀里揣着欧阳德的灵牌，他就奔葫芦峪来了。这胆子可是真够大的！他居然呐找上来了。
走着走着，忽然前面灯光这么一闪。
张耀宗一愣！嗯？他急忙隐藏在树后，拢眼神仔细这么一看，奇怪！
怎么了？只见从远处，不慌不忙走过来了三个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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