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徐来
走在苇沙河的冰面上
一条大河，
从我的童年流到我的中年和老年，
河水中的记忆，
从清新的眼眸变成浑浊的呆滞，
就像水中泛滥的鱼虾，
悄然无痕的消失，
游向不知何方的远方；
这条河是岁月的河，
那些日日夜夜流淌的光阴，
穿过四季的往复和人事的更迭，
流水把岸边的树林一片片放倒，
化作任由野草生长的堤岸，
那些旧日洁净的河床
也在枯萎中老去，
连同那些曾经长着水草的石头；
在这个不再远行的冬季，
冷漠的河面结成厚冰，
与漫天的飞雪相拥，
在温暖的河床下，
是静静流淌的清澈与柔情，
我知道那是锅盔山奔涌的血脉，
也是没有庭院的卧房，
和房中摇曳的灯影；
走在苇沙河的冰面，
天空深邃而悠远，
偶有几株大青杨，
它们的枝干挣扎着向上伸展，
竭尽全力拥抱渴望的天穹，
让自己融入那虚空的蔚蓝，
西风吹掠如沙的白雪疾速奔跑，
闪耀阳光映射的炫彩，
在注目凝视的一刻，
重现童年眼中的清亮；
总有如烟的过往期待，
期待的过往却走的更远，
物件老了，
连草木也老了，
有的人去了，
却把自己留在了岁月里，
不能去想、不愿去想，
却总能在梦中邂逅，
那温馨的熟稔，
还是那样醉人地亲切；
苇沙河的冰面，
斑驳而憔悴，
这里也有苇南山的血泪，
那葱茏而茂密的森林啊，
护佑着弯弯的清澈和丰饶，
湿地、沼泽那些自然的荒芜，
被无知和贪婪野蛮的独占，
苇沙河的欢歌早已不再，
更多的是不知何年何月，
才能停息的悲苦地抽泣；
时光不会倒流，
我却渴望真的能重回当初，
我会珍惜这山这水，
去热爱这土地上的一切，
爱那些鱼儿、蝴蝶和蜻蜓，
甚至是那些毒蛇和猛兽，
因为它们也是大自然的子民；
我愿在这河流老去之前，
把自己化作一块土壤，
躺进洁净清澈的河床，
伴着那些成群的鱼儿，
缠绵家园的眷恋，
和它们一起牵手，
一起游走，
从这已经陌生的故乡，
去向再无归时的远方……
2022.12.6 午夜写于苇沙河畔
在一个温暖的午后
又想起了你，
穿着T恤、短裤的样子，
那时天气真暖，
暖的到处都是风的温柔，
长长的山路，
走不多远便有些汗水涔涔，
你就站在山道中央，
微笑着静静的看着、等着，
然后又慢步走去，
一个教书先生，
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儒雅，
体力却是出奇地好，
谁知道你竟有家传武学的功底；
今日天空很蓝，
偶有几朵白云飘过，
气温较之前暖和了许多，
虽然出了屋门，
便仿佛钻进了天然的冰箱，
好在我们已把自己完整地包裹，
在北国的冬季，
这已是一个不错的日子，
放眼望去仍感舒爽的灿烂，
河面已被冰层和白雪覆盖，
急流处尚能看到清澈的河水，
这种清澈看起来很熟稔，
好像来自夏天的什么地方，
晶莹的婉约中透着晨雾的轻柔，
似乎其中还隐约着一轮明月的倩影；
时间过得真快，
所有人都乘上了疫情的高铁，
转瞬之间，
就把我们从夏天载到了冬日，
途中路过那么美丽的秋天，
都不曾有短暂的停留，
时光本就匆匆，
但匆匆的有些过于急躁，
那些学生还没在课堂坐上几天，
就已经毕业离校、返家宅居，
而我们，这些老去的闲人，
或把自己养的白胖，
在虚度时日中一天天老去，
或依旧在夹缝中四处奔走，
为事业、工作、生活艰苦辛劳；
所幸手中的笔，
一直像拐杖一样，
扶持着我们一路行走，
陪伴着我们，
诉说生活的喜乐烦忧，
为精彩吟唱，
为苦难发声，
为真情的怀念而感动，
为将来的相聚而期盼，
也许这就是我们想要的，
最简单也最幸福的生活，
不为衣食忧、不为别离愁，
只为心中的温暖执手欢歌；
此刻，静听时钟的嘀嗒，
感受生命流逝的真实，
没有沉重的负累，
没有忙碌的行走，
一切都在本初的起点
静静地相互守候，
身边有亲人陪伴，
家中有爱人相守，
远方有挚友想念，
还有孩子安好顺遂的牵挂，
惬意地在诗海中漫游，
沉浸在自由而酣畅的冥想，
每时每刻都在放任饥渴的灵魂，
坠入沉醉的心湖，
缱绻悠远而恒久的牵念；
生活如浓酒一样，
醇厚、苦涩而热烈，
让人沉醉其中如醉如痴，
恍若进入了一个梦幻的世界，
那或许就是一个人的心境，
可以是荒芜的山野、河流，
可以是花开荼蘼、绿树环绕的街市，
还可以是自然纯朴的乡村、土路，
以及门前老榆树下那群嬉戏的孩童。
人啊，不是活在记忆里，
就是活在未知的将来，
只是在当下，
又有谁活出了真实的自我，
哪怕是随意放纵一下原始的野性，
和那一声肆无忌惮的呐喊……
2022.12.08 X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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