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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南唐隶书开元通宝的新发现


南唐元宗李璟在位(943-961年)时期所铸的开元通宝,在继承了唐开元通宝风格的基础上,又有所创新,铸造出中国最早的对钱:隶书开元通宝和篆书开元通宝。关于南唐隶书开元通宝,一直以来,圈内的认知,只有一种基础版式 “平头通阔缘”。其特征 《言钱别录》有云:“南唐开元,文字必小,轮廓特阔”(图一)


▲图一


2017年的下半年,南京朝天宫出现了一批水坑南唐钱,大约有十七八斤。据卖家讲,这批古钱是从南京高淳水阳江古渡口附近的村民家中收的。


这批钱币中有约70%是隶书开元通宝,其余的篆书唐国通宝和篆书开元通宝,各占比例约15%。因为是同时出的,所以这三种钱币,无论从形制上还是锈色上都非常接近,甚至是一样的!锈色都是典型的水坑:无锈、白锈、淡绿锈......而且都或多或少泛些铜光;形制则以中缘、阔缘为主。(图二、图三、图四)


图二


图三


图四


粗看起来,这批钱币的边道都是直边和带有旋纹的,非常符合我们对未流通钱币的认知。(图五、图六)


图五


图六


细看起来,这批钱中,绝大部分的正反两面都是毛毛糙糙的,明显未打磨加工过,一些钱币的边轮和钱肉上,甚至还保留有浇铸口的原始状态。(图七至图十二)


图七


图八


图九


图十


图十一


图十二


这种处于原始状态的浇铸口很有意思,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在这批钱的铸造工艺流程中,它们只剩下最后一道工序——“表面打磨”尚未进行。通常,我们见到的开元通宝”和“唐国通宝”,两面都是打磨过的,在有些未流通的钱币表面上,还可以看到搓痕(图十三)。所以,准确的说,这批水坑钱币,虽然已经修整过边道(已经是直边了),但应该还是半成品,只待表面打磨之后,才和我们常见的流通币一样,达到出厂标准。


图十三


根据对前述这几种不同面文钱币的共同特征(同一地点发现、外观细节相同),我做了几点大胆的猜测:


一、它们是在同一个钱监,同一时间铸造的。南京从三国以来就有铸钱的历史;南京附近的伏牛山有一座古铜矿;唐代在南京附近也曾有铸钱的钱监:润州钱监;出土地点为水阳江古渡口,说明有便利的水上交通......种种因素表明,这批钱完全有在南京附近铸造的可能性。


二、根据三种面文钱币的数量,大致的铸造过程可以想象为:假设五个炉同时开铸,根据三种钱币的存世量,应该是三个炉铸南唐开元通宝,一个炉铸篆书开元通宝,再有一炉铸篆书唐国通宝。当钱币从钱树上取下后,再集中进行后续的修整打磨工艺,最后验收出厂。我觉得这种生产流程可能接近我在这批钱上观察到的现象。


三、在隶书开元通宝中,一些不同的版式,还存在着相同的形制,比如说细郭(图十四)


图十四


图十五


图十六


图十七


综上所述,通过这批水坑南唐钱币,我们可以得出一个新的结论,这些水坑隶书开元通宝的式样,应该是南唐开元通宝的标准器了。同时,南唐开元通宝的版式,不仅仅是我们以往认知的平头通阔缘,它还多多少少的继承了大唐开元通宝的部分基础版式。


根据同坑出的实物,我对这批南唐隶书开元通宝的版式,做一个简单的梳理,首先,最主流的版式,当然还是平头通(以光背为主,有少量的上月、右月、左月和上巨星),它的数量最多,约85%。其次是低头通阔缘异书,有100多个这个版式以前只知道最早是在五代坑出的,现在可以明确地说是南唐时期铸造的。其他版式,按数量的多寡排列,有低头通(光背、上月)、小字(光背、上月)、短头元、小通、直元...... 


图十八


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这枚短头元(图十八),面文是开元通宝最早出现的版式之一短头元,背面是典型的南唐风格:阔缘广郭。它即继承了唐开元通宝的版式,又带有浓郁的南唐印记。


另外,关于这批钱,唯一遗憾的是,没有发现隶书唐国通宝。是原本就没有?还是被拿到第一手货的上家单独挑出了?不得而知。关于这批钱币的来龙去脉,还有待于进一步的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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