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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古希腊男体雕塑,不能错过他们的屁股

英国最杰出的古希腊艺术历史学家约翰·波德曼爵士曾经说过,古希腊的男体雕像,那个臀部好看得足以让人晕倒。

的确,古希腊雕塑以颂扬男人体之美为主,而男人体之美的一个重要部位,就是臀部。对男人体雕塑臀部线条的重视,从古希腊流传到古罗马,被米开朗基罗重新发扬光大,成为了人体美学的重要传统。

鼓起来的臀部是人类特有的构造,即使是其他灵长类动物也不可能长出像人类那样圆浑的屁股。早期中世纪人们甚至认为,魔鬼是长不出像人类那样的屁股的,因此在建筑物雕刻出人类屁股的浮雕,能够辟邪驱鬼。

男人体的屁股有多美?据说,在80年代初,美国就曾经有一本名为《当女性看男人屁股》的书,讲述男人屁股对异性(或同性)的诱惑有多大。

2019年,博物馆领域甚至发起过一项调查,看哪个博物馆珍藏的雕塑,拥有最多美好的屁股。最后,位于英国剑桥的古典考古博物馆(Museum of Classical Archaeology)获得了殊荣。这座博物馆拥有167个美臀。

清洁雕塑的博物馆员工

该博物馆的策展人苏珊娜·特纳博士说,过往很多人体雕塑的背面都靠墙,让人难以欣赏人体雕塑的臀部之美。其实,雕塑家在刻画人体背部和臀部的时候也花了不少功夫。

如何让男人体雕塑的臀部显得丰满而且更加像蜜桃,体现了雕刻家的技艺和审美水平。

雕刻出完美臀部的传统,自然是从古希腊文明诞生的。

以下内容节选自广东省博物馆“神性与人性:古希腊人体雕塑的艺术发展之路”讲座,主讲人张少倩现为美国俄克拉荷马州立大学艺术历史学副教授,终身教授。

古希腊人体雕塑的灵感来源——古埃及雕塑——却并没有那个美轮美奂的臀部。古埃及法老陵墓雕塑表现的是一个完美无瑕的身体和完美无瑕的脸庞,但这样完美无瑕的身体和脸庞并没有很多这种个人的特点的表述。除此之外,雕塑的身体是从岩石中涌现的,它只是一个可以说并不是一个完全3D的雕塑,而是一个只有前面(frontal)的雕塑,背后只能够仅仅依靠石头来支撑重量。

在埃及的时候人们更崇拜神,或者是有一些强有力的动物,然后对人的力量是有一些的轻视的,或者说对人的力量不是那么有信心。然而在希腊的时候,已经这个人的地位开始逐渐提高了,所以在这里我们就提到一个很重要的概念,也算是哲学上的概念,叫人文主义。Humanism(人文主义),这也是贯穿希腊哲学和艺术的一个重要概念。

它的主要的观点就是重视人类,而不是那种重视神或者是超自然事物的观点和思想体系。古埃及重视一些强大的,比如说狮子或者牛等动物,也算是对人的那种不自信,但在希腊的话,它主要的这种知识体系是很重视人的。人文主义还强调了人的潜在的价值和善良,相信人性本善的,也相信人的力量非常强大。

而且他也强调人类的共同需求,而且他也会正视这些需求,比如说人的欲望,他并不会很轻视,或者觉得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

同时人文主义也寻求解决人类的问题的理性方法。希腊的哲学体系很重视人的价值和人的需要的,但是我并不是在说希腊它不崇拜神,他也是崇拜神的,所以他的一些解决的方法就是通过数学的方式,然后让人类的造型不断接近完美,然后也和神越来越像。换句话他换句话说,换一句话说,他觉得人的完美形象其实可以达到神的境界。

Kritios指的是裸体的年轻男性,或者就说裸体的男孩,大概是不到20岁、15岁到20岁之间很年轻的男孩,然后这个作品的时间是公元前600年的希腊雕塑。

他什么都没穿,又没有穿金戴银,为什么你觉得它是富人家的孩子吗?他的发型变得非常的漂亮,而且变得非常的精致,所以我们就可以看出来它是一个富人家的孩子,还有他虽然什么都没穿,人家还戴着个项圈,估计也是价值不菲,而在此他表情看起来也是比较庄重的,不是那种要讨好别人或者要求生的一副表情。

少男雕塑的左右腿其实不等长

他的身体也是一个很理想化的年轻人的形象。裸体雕塑的作用是放在墓碑前的。这种纪念墓地主人的做法,有点像埃及的风俗。它象征了被埋葬的人,一方面它也是作为一个墓碑的标志,如果你看远远看一个雕塑,你就觉得不能走太近了,这是一个神圣的地方,是属于别人的精神领域的。

古希腊早期的少男裸体雕像(Kritios)也是跟随埃及法老雕像那样,是左右对称的,而且对称的很严格的,他的一条腿向前迈,然后另一条腿是在直着的,因为一条腿需要向前迈,然后为了保持他雕塑他不倒,所以他的向前迈的腿其实是比另一条腿要长的,可以想象用这条腿来放回去的话,它实际的物理数字是要长一点的。

他像法老一样,表情也是向上看,感觉跟我们完全不在一个空间里,如果你们能去大多数博物馆能看到这个雕塑的话,你们也会觉得这个男孩似乎在成就在自己的世界里。古希腊的裸体男性也反映了希腊文化(的一种心态):首先它更欣赏人体,然后它更欣赏人性。而服装头饰其实反而是跟这个人的社会等级和社会身份有关系的,是人性以外的东西。

同时古希腊雕塑也带着一个比较诡异的笑容,像法老一样,但是看起来又不像一个很真实的笑容,就整个人物形象,包括它的表情的面具感还是很强的。

希腊雕塑,还有一点,就是它背后没有石头,起码这个算是一个进步,它从石头中解放出来,开始有了背脊。

我们再看70年之后,希腊的雕塑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这个叫荷库克罗索斯的年轻男性,它比人真的人体大概要大一些,属于大概两米高的一个人体。然后它也是放在墓碑上的,就是为旁边做一个墓碑的标志的。可以从墓碑旁的铭文得知,这个年轻的男性是战死者,他是在战争中牺牲的。现在我们觉得战争是件很悲惨的事情,但是那个时候他们觉得一个年轻的贵族男孩,如果能在战争中为国家牺牲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所以你们也可以从这首诗上看出来,雕刻者把男孩的地位向战神那方面来提高的,所以是非常崇拜这种为国牺牲的捐躯的男性。然后这个雕塑它刚刚被发现的时候,可以看到一些脸上眼睛毛毛发上的油漆痕迹,这并不是这种完全是一种洁白的大理石形象,尤其是他眼睛完全是画作、瞳孔,然后包括眼睛毛都有画出来。

我们一看就觉得这男人体雕像的肌肉更像一个人的肌肉。经常去体育馆那种8块腹肌的感觉已经出来了,刚才小男孩完全还是一个平坦的腹部。然后同时你们再看胳膊和腿也不是一条直线,我们可以看到大腿的轮廓和小腿的轮廓还是一个完全比较比较健康的一个运动员的形象,同时我觉得脸虽然看起来也是跟我没有什么交流,表情依然比较诡异,但是或多或少还是有那么一点人性的感觉在里面的,起码他面颊鼓出来,让他有一点这个人的感觉。

但是他就笑着,我觉得跟刚才小男孩一样,也是那种很很有趣、很神秘的一种让我们猜不透的一种笑容的表情。

这个雕塑它已经不像之前那种雕塑,尤其埃及的背后就是一块石头,或者希腊一些早期的雕塑,背后基本上也是石头或者也没有什么变化。但现在的明显有一个非常优美的臀部曲线。同时他前面的身体肌肉的感觉,我觉得也是非常自然的,尤其大家都知道马甲线,这个表明是非常美好的,胸肌也是练得非常好的。这个小男孩我觉得尤其这么美好的腰臀曲线,我觉得大概一个礼拜20个小时才能练成这个样子。

如果你要放尺子在雕塑的身体上就会看看不对称,首先它肩部的线条并不是一条直线,他的肩有所倾斜的同时,他臀部跨过的线条也不是一条直线,是有所倾斜的。所以我们知道他的腿应该是一高一低的,这个姿势其实也并不是对称的,而是有所倾斜的,倾斜其实,这个手法在这个意思中叫contrapposto,整个西方艺术史上这是始终一个非常重要的词汇。

Contrapposto意思就是说整体的重量不是在两条腿上均匀分布的,而是主要的重量在一条腿上,这是古希腊包括古罗马非常喜欢的一种对人体艺术表现手法。他的一条腿是沉重的,这条是承重的,然后一条腿是不承重的,然后相对的一条胳膊一般也是承重的,然后另一条胳膊也是不承重的。

米开朗基罗的著名的雕塑大卫,也用了contrapposto,一条腿是承重的,另外一条腿是放松的。

米开朗基罗《大卫》雕塑,只有一条腿承重

希腊科学院门口的阿波罗雕像也是Contrapposto姿势

赫拉克勒斯的contrapposto姿势

除了雕像,绘画中的人体contrapposto姿势象征着高贵与勇气

我想说到这里我们看到目前都是男人雕像,没有看到什么女性的雕像,对吧?其实也很有意思。在古希腊的早期和中期,大家是更崇拜男人的人体的。当时人们认为女人的身体是有缺陷的,所以我们在早期其实很少见女人的人体,但我后来会见到,而且当时那种美女的人体是看上去像一个比较像男性的那种。

是一种可量化的漂亮,像我们中国人我们会说“三庭五眼”或者是“九头身”做出来一个美女,但是看上去你觉得很漂亮,但是又哪里又觉得不太像人,对吧?是一种美的理想,但并不是一个个体性的美。

在西方美术史上,古希腊人体雕塑艺术精神深深影响着其整个视觉文化的审美和发展。在古希腊古典时期,经典雕塑以年轻裸体男性为主,它们的特点在于理想主义,雅致,具有数学和几何学意义上的唯美。通过对这些“可计算的”完美形体的塑造,不但表达对人本身的歌颂,也折射出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所提到“理式”之美。本讲座以古希腊城邦与波斯之间的一系列战事冲突为时间线索,通过分析公元前600年到前300年人体雕塑艺术风格变化发展,探讨希腊艺术作品中对于“神性”与“自我”,“理性”与“感性”之间的二元对立概念的理解与表达。

更多该讲座的内容节选,敬请留意“欧洲文艺”的后续推送。

本推文感谢广东省博物馆提供讲座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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