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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trip to the aurora

(封面图,经她同意,我放一张)

一个在挪威生活的姐姐最近有找我聊天。

她说现在的节奏慢到静止,她希望永远活在这种静止里。

我说我也想短暂体验一下静止的感觉。

她发来了自己整理的视频素材,说近半年来,只要没有工作,她都会乘船去一个岛待上两三天,住在有壁炉和木制摇椅的小木屋里。

屋子前还可以生篝火。

这些原本是她准备做剪辑的素材,提前被我看了。

我说,你真信任我。

她笑,难道你不值得我信任吗?

她是那种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完成所有事情的神仙姐姐。

哦对了,她是一名摄影师。

需要什么素材经常自己扛着机器就进山了,一待就是一整天。

带足干粮和水,裹得像一只熊猫。

她说,她对这份职业越来越有敬畏感了,尤其是面对大自然的时候。

那种丝毫不加雕饰的磅礴之感,常常让她在镜头后泪流满面。

我说我懂,万物皆有灵性,生命自有它的蓬勃之道。

极光是流动的,像轻柔的丝带一样。

飘向我不知道的去处。

语言早已无法形容视觉上的震撼。

突然有股冲动涌上大脑,我不顾我们俩各自的时间是否合适,拨去一个视频通话。

好在她接了。

“怎么?”里面的她裹着羊绒围巾,只露出两只眼睛,那边傍晚了,她还在外面。

“你做什么呢?”我问。

“今晚正好有极光,我来拍摄。”

“我可以看吗?!”我的尖叫声震得她帽子都掉了。

“当然,这次会比你在视频里看到的更加震撼。”

根据测算,她早早将机位摆好,做完一切准备工作后看向身后的镜头:“你好安静。”

“啊?哦!我看着你做事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觉得说话好多余……”

“哈哈,我这边要开饭了,吃烤肉,你呢?”

“吃泡面!”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吼出了一种……自豪感?

其实吃过的晚饭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看她吃我也想吃,随便什么都行,要的就是那种氛围。

只是我一秒也不想离开镜头,所以就委屈一下胃吧。

她和房东先生把提前腌制好的肉摆上烤架,火星子“嗞啦嗞啦”地蹦出火堆,有些还飞溅到屏幕这里,我下意识就躲。

“小夕你怎么了?”她边问边吃了一块烤肉,烫得龇牙咧嘴。

“泡面烫嘴。”我故作高冷。

“嘿嘿嘿,你真有趣。”

二月的挪威已经回暖很多了,雪山冲刷下来的细碎冰块被水流裹挟,我隔着屏幕都能听到与石头碰撞的闷响。

“你早该睡觉了吧?”她吃完收拾烤架,顺便问我。

“不困!我要看极光!”

“哈哈哈,快了,我们一起等吧。”她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铺了一层毛毡,隔冷气的。

时间慢慢流逝,我们俩都没怎么说话,她时不时往火堆里添一些木材,一会儿站起来来回走动,或者摆弄摆弄机器。

等待的过程漫长煎熬,我想了几句话说给她听——

我喜欢杳无人烟的极寒地带,那里没有人,甚至连生物都很少。

但少有少的乐趣,独一无二的我能够被这里接纳,我们不再是对立的关系。

融入这漆黑的夜,融入这清透的水。

当头皮被清凉的风亲吻,扬起的发丝却感受不到这份悸动。

木材被烧成灰的味道,夹卷着从湖面吹来的冷风,一下一下侵袭着我的嗅觉。

胃被烤肉烧灼成暖烘烘的疲态,余韵足以温暖冷硬的身躯。

她说我又进步了,可以描绘出她此刻的感受了。

生理上的震撼会很快传递给精神,等待共鸣的时间不会太久。

灵肉合一不单单指伴侣,自己也是一样。

她赞许我,你已经快做到了。

极光出现了,跟我想象中的还是有些不太一样。

似是有生命一般,它一直挂在天边摇曳。

就像是给水里荡漾的波纹染了色,再把这绿色的条带单拎出来,飘逸丝毫不减。

她去工作了,也就无暇再顾及我了。

我一个人对着镜头默默惊叹,那时的我,似乎接收到了极光透过屏幕传递给我的能量。

那样一股清新又无形的能量。

实在是妙不可言。

似乎我也身处挪威了,此时此刻。

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我的身心完成了一次由内到外的洗礼。

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扭头问我:“怎么样?是不是很美?”

“美到质壁分离!”

哈哈,万物皆可质壁分离。

挪威与中国相差七个小时,我这边快天亮了,她也准备休息了。

我舍不得挂断,一直跟她东拉西扯,她也不烦,陪着我东拉西扯。

困意渐渐袭来,我慢悠悠地问她:“我可以把这次的经历分享给我的文迷们吗?”

她说当然可以,我也很喜欢你的文字呢。

你会成为一位了不起的作家的,她真诚地说,语气轻得像羽毛,软软地扫过我的心尖。

会是吗?希望是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她看到我一副小猪猪的睡相,悄悄挂了通话。

我睡到自然醒才看到她的消息:好梦,会有极光。

一次短暂的极光之旅,和你们一起。

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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