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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农师友录三

石莊画似查二瞻(士标)、髠残,笔力沉健,墨色秾华,磊落而不疏淡。石莊亦工诗,然不多作,又善吹箫。金农在扬州时,曾为桃花庵座上客。然石莊殁时,金农尚不多涉足画坛。其后与桃花庵的交往,当在竹堂及其裔徒主持桃花庵时。
西崖,上元(今南京)人,石莊徒,工墨竹,宗法文同。
竹堂,石莊徒(一作西崖法徒),工画,兼善刻竹,与潘西凤齐名(潘字桐冈,号老桐[1736—1795]是扬州著名的竹刻艺术家,曾以佳竹摹刻十七帖,精犀利无匹)山水受业于吴麟(1691—1772)。
古涛,金陵人,石莊法徒,居桃花庵从石莊学画。
按:《冬心先生杂画题记》第七则所称“与古先生共语”,依整段题记来看,系画赠佛门中人。不知此“古先生”是古涛否?姑记于此,以索证于来日。 李绂(?--1750)
见《冬心先生续集序》《鲒埼亭文集》上篇、《郎潜记闻二笔》。
李绂字巨来,号穆堂。居临川仅二世,少贫甚,读书五行俱下,落笔千言而无以为生。康熙己丑(1709)进士,授编修,超五阶为庶子。曾主试滇、浙,再迁为阁学,在康、雍、乾三朝,历吏、兵、户部侍郎,抚广西、直讲筵,而三遭贬谪,多次被囚。但行道济时之心不变,虽刀斧加颈,浩然之气不衰。在狱中,日读书,昼饱啖,夜熟眠,若不知有忧患。故胡期恒称为“铁汉”!后与修《八旗志》,乃杜门谢客,著书八年,以左迁詹事终。
李绂勤于政事,亦勤于著述,攻陆子(陆九渊)不辍。所著《穆堂类稿》五十卷、《续稿》五十卷、《别稿》五十卷、《春秋一是》二十卷、《陆子学谱》二十卷、《朱子晚年全论》二十卷、《阳明学录》及《八旗志》各若干卷,皆行世。
李绂对全祖望极为器重,全亦因李绂贬谪而受挫,竟不复出。《鲒埼亭文集》中所载《李绂神道碑铭》就充分地体现了祖望对李绂的敬重。
李绂对金农诗极推许。金农在其《续集自序》中说:“予在新安,临川李侍郎来游黄山,乃云:‘君刻集自称冬心先生。吾谪官时,曾诺君作记,记古人自称先生四十九家,今可偿夙愿矣!若君诗,凌颜轹谢,含任吐沈,久播人口,吾不复称说也。’”正是见李绂对金农的礼遇和激扬!
李绂工诗,袁枚说他青年时诗作较佳,位尊之后“每有率易之病”。其所作《秋叶》:“寒来千树薄,秋尽一身轻”;《即事》:“欲问春深浅,桃花淡不言”,皆传诵一时的佳句。
李绂作为一代贤达,虽累受摧折而能卓然自主,且学识渊深,品格高尚,宜乎金农要铭刻多年,累示惓惓感遇之情了。李光地许李绂为欧、曾代兴,王士禛称李绂有“万夫之禀”,而全祖望还说他之所以有成,是集中了江西诸先正的优长的缘故。 李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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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扬州画舫录》《历代画史汇传》《书谱》第六十八。
李葂字啸村,葂亦为勉。上村(安庆)人,工翎毛花卉,所作皆简约萧散,饶有别趣。书法则结构奇巧,冷癖异常。诗意亦大体相埒。李葂年轻时,颖悟异常,考秀才时,时为乾隆丙寅(1746年)礼部尚书观保(补亭)科试上江,点名至李葂,笑道,久闻诗名,可作诗代文,命题为《卖花吟》,李葂应命成诗二首,有“自从卖落行人手,瓦缶金尊插任君”“自笑不如双粉蝶,相随犹得入朱门。”观保大喜,拔置一等。
李葂与板桥极为笃好,会板桥寿诞,李葂书联以贺,上联为“三绝诗书画”,板桥按卷自拟下联而未得,展视之,方知“一官归去来”,是以传为美谈,盖于板桥,极吻洽无间。
李葂与李鱓亦极友善,时人并称“二李”。
李葂、金农、李鱓、板桥和扬州画派其他画家,均为石莊桃花庵画窟座上常客。其游处接纳之状,虽不具见于文字,然亦可想见其输心快意之处。李葂初到扬州,居贺园。受贺君召之约,作《穀雨放船吟序》,文辞瑰丽,情致清奇。又应君召请作《东咏题咏序》及凝翠轩联:“终古招邀山色远,几人爱惜月明多。”而金农亦曾为贺园的“目矊台”书匾作联(“寒玉作响,飞泉仰流”),并亦以五律《咏得树厅银杏两株》同博贺园主客激赏。
李葂为两淮盐运使卢见曾高足。曾应命为卢作《虹桥揽胜图》,由卢见曾主持的“虹桥修禊”,李葂常与其会。
《随园诗话》称“安庆诗人,以二村为最:一为李啸村葂,一为鲁星村瑸。”李葂的“卖花市散香沿路,踏月人归影过桥”,极为自然清绝。
随园复谓:“啸村所作《虎邱竹枝词》极为新艳。”许其与杨次也的《西虎竹枝词》、黄萃田的《虎邱竹枝词》皆冠绝一时。 朱冕
见《冬心斋研铭》《广陵诗事》《瓯钵罗室书画过目考》《扬州足征录》。
朱冕字老匏,扬州人。工诗,善书画。与蔡嘉、高翔、汪士慎、高凤翰齐名,时称“五君子”。其《卧秋草堂集》均赖汪宏(药溪)搜集,并为作序,序谓:(老匏)平生所好诗二千“有奇,其五册尽毁于兰陵萧生宅;馀一册又为其婢籍鍼缕无复存者。余所收大抵得之野寺村店、朋旧零楮废墨中,盖不足十之一耳。”朱冕诗作的命运如此,而其一生更困窶无以为炊,终贫病而死。死后无嗣,赖故友宋默夫(学达)为之营圹。
老匏一生不事生产,每有获,即呼朋引类,诗酒流连,相与汲古赏奇。汪宏称其“靡夕不聚,靡聚不醉,靡醉不诗,诗必千错万砻而出,出必可惊可愕,如笑如啼,抉摘刻削,露其情状乃已。是以境益穷,穷且病,病遂死!”这种沉痛的生活写照,正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扬州的另一个生活面。《扬州诗事》中还载着“朱冕善苦吟,老病而窶,濒死诗云:‘卜葬凭亲友,观空当子孙!’”多么沉痛!这和汪士慎的目瞽画梅,高翔的病手作画,金农的“以书画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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蔬果的情况,都极为相似。而他们对艺术的真挚和热情,都是至死不衰!
金农与老匏命运相通,心性相类,他为朱冕所作的《老匏居士黟石研铭》说:“翳桑饿夫守此无域之荒畦,所谓朝炊不给,其面多黧者也!”又是多么沉痛的幽默啊!
《扬州足征录》载《 朱老匏先生墓谒记》则是又一种沉痛的情感的表述。此不具录。 朱龙
见《冬心画竹题记》《郎潜纪闻二笔》。
冬心好游历,几十年间,遍历江、淮、京、洛、秦、晋、闽、粤、湘十数省。每行傔从三四人或六七人。各治其事,各擅一艺。甬东朱龙,就是他的傔从之一。
朱龙善琢砚。
金农在《冬心斋研铭》自序中说“予平昔无他嗜好,唯与研为侣,贫不能致,必至损衣缩食以迎来之,自谓合乎岁寒不渝之盟焉。石材之良 美恶,亦颇具识辨,……稍收一二佳品,得朗匠刓斲精白。……”由于金农嗜砚,金农的傔从工琢砚,也就顺理成章。他说的“良匠”肯定是指朱龙等人。金农在《冬心斋研铭》中说“甬东朱龙善琢砚”这“善”字,就是从来都悭于赞誉别人的金农对朱龙的难得的称许。可惜金农没有再对这位制砚家的生平作更多的介绍。 余元甲
见《冬心先生集》《冬心先生随笔》《冬心斋研铭》《广陵诗事》《扬州足征录》《扬州园林品赏录》等。
余元甲字葭白,一字拙村(亦作茁邨)一字柏 ,晚号濡雪翁。江都诸生,工诗文,往往以诗会友,品赏园林。雍正十二年事(1734),元甲于康山汪氏旧宅造万石园,系积十余年始成,园中有奇石上万,故名(有“万石园”系依石涛画稿布陈之说。惜未确证)。园成,元甲于园中张筵燕饮,诗酒弦歌,匝月不绝。
元甲家饶于赀,性急喜友,人有急,往往解囊以赠,千金不少,固有德声。由于长期建园,宴饮无度以及遗赠过多,用是囊箧垂罄,终至灶额无烟,而啸吟自若,从未希冀昔所济者有以报之,人故称誉。元甲有名言:“天地生才,未尝绝于世,而卒鲜成就者,无以养之之故也,予虽无养之之责,而力之所及,则固有不敢恝然者”。这种以济材为己任的风尚,正是扬州人文荟萃的原因之一。
元甲善属文,诗宗韩孟,有《濡雪堂集》。早岁,诗格清远;家道中落之后,诗味则由清变苦,而苦又往往以诙谐出之。其“始知策火攻,绝胜具汤沐”之句,即元甲与厉鹗合作《烘虱诗》中句也。烘虱谈诗,真是苦涩幽默之至!
元甲好游历,曾于乾隆三年与金农相晤于汉阳,金农《随笔》中述此事,元甲有《晚客汉阳》句:“不知可得扬州死,夜夜乡心梦竹西”(扬州东禅智寺侧有竹西亭,景色清幽。)人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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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诗谶,后果归卒。元甲友人张轶青等作扫墓诗,即以“零落归山邱”为韵。按余元甲生卒年均失考。金农每称元甲为“丈”、为“翁”,大多少不知道。而余、金会于汉阳为康熙三年(1738)。则元甲卒年当在此后不久。
金农与元甲情谊笃好,他在诗作中多次怀念元甲或抒写与元甲等诗友游处吟哦的生活情致,雍正九年(1731)写的“尚与梅花有良约,香沾瑶席嚼春冰”的美好诗句,就是他们这种诗酒之游的精神结蒂。特别是金农为元甲作的《余茁村濡雪堂研铭》:“弃热客,爱冷人”,“宁守黍谷寒,不受黍谷春“,更道出了元甲的高尚人品。
金农和元甲都有一个“鸿博征土“的悬案。《扬州画舫录》卷十五称:”雍正十二年,通政赵之垣以博学鸿词荐(元甲),不就。可是《听雨丛谈》卷四赵之垣荐举的六人,就根本没有元甲,丙辰词科全部实举(五名重保不在此数)267人的名单中,也没有元甲。金农也是如此。笔者以为元甲的“辞不就”(《中国人名大辞典》有此三字)与《鲒埼亭文集》中说金农的“力辞不就”当有某种相似的含义。此不赘。 沈大成
见《扬州画舫录》。
沈大成字学子,号沃田。松江华亭人。诸生,淹通经史百家,与著名学者惠栋(惠栋,字定宇,冬心在其《杂画题记》中书为“定隅”,号松崖,人称“红豆先生”,是清代著名的经学大师)友善,他的学识精博,深受惠栋赞誉。他对一事一物,必探本穷源的钻研精神,经过长期矻矻以求之后,获取了丰富的成果。曾在诗中自诩:“异书勘后兼金重,古砚磨多似血深。”
金农比沈大成年长,然有诗画之交,在金农的画作中就有乾隆甲戌(1754)为华亭沈沃田作的《梅花帐子图》,其题词为“玉女窗中,有人回梦,梦在水边林下……。”其后五年,又在一画梅题记中重题过,并言“时沈君方纳姬金屋,有诗记事,朋侪多艳称之……”。
罗聘的妻子方白莲(婉仪)曾受诗于沈大成。罗聘在金农、郑燮等去世之后,在扬州画坛允为领袖,与当时扬州文坛名士蒋士铨、沈大成等共领风骚。罗聘辛苦多年直到嘉庆二年(1797)才编辑成的《旧雨斋诗集》,也多有沈大成的襄赞审辨之功。可惜这四卷诗集竟未梓行,十分可惜。但《扬州画舫录》卷十四称:(金农)著《冬心诗钞》“,其余诗文十种,皆其门人搜索而成,沈大成为之序。”而笔者核对看到的各种版本,却没有见到。容后查访核对。
沈大成工诗,善属文,著《学福斋集》。 沈廷瑞(?--1743)
见《冬心先生集》卷四、《冬心画竹题记》《樊榭山房集》《清画家诗史》。
沈廷瑞,宣城布衣,字兆符(一作垂符,古兆字可写成乖,疑因此误为“垂”),一字樗厓,号顽仙。沈寿民(1607—1675)之孙。工山水,法沈周之清疏,饶有别趣,尤善画松。寿逾九十,诗集为《秦淮游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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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瑞在金农诗集和《画竹题记》中几次提到的是关于他画松的事。金农说:“叟善画松,龙之麟麟,石之衙衙,唐张璪画法也……”。在“画松歌”中,也说到张璪。金农形容廷瑞画出的青松“绿髯绀发拱揖如丈夫”。金农由自己画竹,联想到竹品、松品相同,再推而及沈廷瑞,慨叹地感到画松画竹,都要“象外体物”。
金农在另一首《送宣城沈隐君游楚》中有两句好诗是:“活笔添松格,清谣想鹤癯。”据此,当亦指廷瑞而言。另,蒋士铨词中也有写沈廷瑞的:“听松餐菊,似瘦鹤秋山,绝无尘俗。鬓点吴霜,酒浇越剑,堆垛闲愁千斛。……”这和别人对他的形容描绘,都是暗合的。
乾隆壬戌(1742),金农的挚友鲍 邀廷瑞游杭。金农说廷瑞这位健壮得像四十岁人的老画家已年八十,是岁,金农56岁,又,籍载“年逾九十”,只能说是约数。而据汪士慎诗称:乾隆八年癸亥(1743),闻沈 翁下世,作“未及年华称九十,天涯交结尺书沉”七律悼亡。则金农所记岁数过小。
生计惨淡,学业辉煌,所遇如此,所诣如彼。他和金农一样,都应该是孤寒牢落的学者和艺术家的榜样! 沈彤
见《鲒埼亭文集》《震泽县志》。据《鲒埼亭文集》称:金农与陈季方、陈少章、沈果堂(彤)、陆锡畴同为朴学大师何焯学生。
沈彤,字果堂,又字冠雲,吴江廪生。是《艺林汇考》的作者沈自南的曾孙。他是一位贫困自励、十分刻苦的学者,著《周官禄田考》《吴江县志》及多种经籍注疏。乾隆初,召试鸿博不遇。以其知名学界,便与修《三礼》及《一统志》。修成,授官不就,归乡著书。门人私谥“文孝先生”。
沈彤家綦贫,却兀兀自学,其母采羊眼豆以供食,寒斋絮衣纂述不惓。 沈凤(1685—1755)
见《冬心斋砚铭》《四朝耆献类征》《承晋斋积闻录》《小仓山房文集》《画征录》《扬州画舫录》。扬州有所谓“四凤”,各以艺名于时,即高翔(凤冈)、高凤翰、潘西凤与沈凤。
沈凤字凡民,号署有补萝、凡翁、帆溟、谦斋、补萝散人、补萝外史、桐君等。江阴人,以国学生七摄南河县椽,后补南河同知。虬髯古貌,广颡方颐,据说和金农像貌差不多。人称“古君子”。治学淹通博鉴。十九岁从王澍学书,其时,王澍舘于淮安程氏,程藏金石、书画、鼎彝之器极富。凡民得以随观,心追手摹,以是业精而学博。所作古篆籀文字,古丽精峭,人以为斯、冰复生,其书法笔意取圆,为书学中之虞永兴。篆刻多以钝刀取古拙,求洒脱。山水则多用渴笔仿倪雲林,简约高古,世莫能辨。人以为篆刻为凡民小道,而凡民自言篆刻第一,画次之,字又次之。独袁枚极推重随园联额,多出凡民之手。
凡民写生,往往古拙诙谐。在宣城讯偷鸡贼,竟画鸡贼形容以耻之。画中鸡贼猥琐,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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