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世祖实录编纂考略

[摘要] 满清政权虽是马上得天下，但犹重文教。立国凡二百七十多载，政府组织纂修的各种史志典籍，卷秩繁多，浩如烟海。以实录为例，从《满洲实录》到《德宗实录》，加上清朝灭亡后，清室私撰的《宣统政记》，几乎每朝都有实录留下，为我们研究清史提供大量史料。下面，笔者简要梳理清世祖实录的编纂过程，试以探析清朝史官如何编纂当朝史事。
　　[关键字]清世祖 实录 编纂
　　一、奏请
　　康熙六年七月己未，礼部尚书黄机等奏请纂修世祖章皇帝实录。康熙帝下令曰：
　　皇考世祖章皇帝励精图治，敬天法祖，无事不以国计民生为念。鸿功伟业，载在史册，理宜纂修实录，垂示永久，以昭大典。这本说得是，著详议具奏。
　　修纂前朝实录，关乎当朝政治统治，所以皇帝倍加重视。越九日，礼部遵从皇帝旨意，开始详细草拟清世祖实录编纂事宜。史称：
　　查会典开载，凡修实录史志等，内阁官充总裁，翰林院学士等官充副总裁，皆出钦命。其纂修收掌誊录等官，及编纂事宜，应听内阁请旨题定。又查顺治九年，纂修太宗文皇帝实录，执事官，宴请一次，月给桌饭银两，应照此例遵行，从之。
　　由此可知，编纂世祖实录一事应由内阁统领，翰林院学士及其属官各有任职。开馆修史前，负责人在宴请修史人员。在编纂过程中，每个月都有伙食补贴。
　　二、人员任免与职责分配
　　康熙六年秋九月二十日，康熙正式下令纂修世祖章皇帝实录，“赐宴礼部，诘旦开馆，馆在小南城。” 修史人员的任免如下：
　　命大学士班布尔善为监修总裁官。大学士巴泰、图海、魏裔介、卫周祚、李�G，为总裁官。学士塞色黑、禅布、师颜保、岳思泰、多诺、明珠、范承谟、刘秉权、周天成、刘芳躅、田逢吉、綦汝楫，为副总裁官。侍读学士达哈他、马尔堪、纳桑阿、卢震，侍读喇沙里、杜冷额、内图、额色、噶卜喇、田启光，典籍伊尔哈、噶�牙�、王国安、董昌国，为满纂修官。侍读学士单若鲁、田种玉，侍读宋德宜、熊赐履，编修田鳞、王��、李平、张玉书、朱世熙，检讨李天馥、陈延敬、吴本植、朱之佐、申涵盼为汉纂修官。
　　除了材料中所提到的监修总裁、总裁官、副总裁官、满文纂修官、汉文纂修官之外，世祖清实录史馆还有�д啤⒎�译、誊录满洲字、誊录蒙古字、誊抄汉字等职位。
　　监修总裁一职的设立始于此次实录的编纂。 一般由有权势的内阁大学士担任，统领整个实录馆的运作，但不参与编纂。 。纂修官是具体负责实录撰写的史官，由内阁的侍读学士、撰文中书舍人、典籍等属官，以及翰林院的侍讲学士、侍读学士、检讨、编修等职务充任。据申涵盼的记载，汉纂修官被分成八班，每班由二员轮值，每值坐馆约两月。酬劳方面，“每月人各廪给八金”。按规定，每个月底把编纂实录需要的章疏册籍拿到实录馆，然后按年分月，把材料分类好。
　　三、修纂过程
　　康熙六年十一月癸亥，命内秘书院大学班布尔善等校对太宗文皇帝实录。 班布尔善以太宗实录未修好为由，奏停世祖章皇帝实录的修纂。八年正月，开内馆重修太宗实录。三月甲午朔，世祖章皇帝实录草稿告成。 内馆的成立直接导致清世祖实录草创未就。五月庚申，康亲王杰书等大臣奉康熙和孝庄太皇太后的旨意勘文公布鳌拜罪状，班布尔善因依附鳌拜被诛杀。 申涵盼清晨入宫，见午门戈甲森列。问之，或曰：“上较射殿廷也。”午门卫士拒不开门，盼准备回内馆询问班布尔善。入馆坐下不久，就有大臣跟他说：“俄有侍卫直趋内阁，召班公出，即反接其手，内馆皆惊怖无人色，不知变从何起？”当时日将暝，内馆诸臣皆饥饿甚，乘着东华门半启，都仓皇骑驴回家。盼来到外馆，才知道班布尔善因鳌拜一案被诛杀，“前此内外馆之分，皆出自班公意，实欲借实录以猎封爵也。”
　　铲除鳌拜势力后，外馆重开。六月甲戌，康熙以内秘书院大学士巴泰充任世祖章皇帝实录的监修总裁官。冬十月，内馆被废除 ，外馆得以集中精力修纂世祖实录。康熙十一年五月乙丑，世祖章皇帝实录告成。
　　四、进呈与赏赐
　　康熙十一年秋七月 ，在礼部的主持下，监修总裁巴泰率领诸纂修官员奏请呈送世祖章皇帝实录尊藏于大内。康熙坐镇太和殿，设卤薄，奏乐，以高规格迎接世祖实录的到来。监修总裁，副总裁纂修等官奉表恭进实录。随后，诸王、贝勒、贝子、公，及文武各官等亦奏言恭惟。史称：“世祖章皇帝，神功圣德，远迈唐虞，纂述成书，光华万世，臣等不胜欢忭，礼成当庆贺。”上传制曰：“世祖章皇帝功德配天，纂修已成，朕心欢庆，与卿等同，于是诸王以下，文武各官行庆贺礼。” 世祖章皇帝实录的修纂是在康熙帝授意领导下完成的，各级贵族和朝廷官员的奏表祝贺，也是对当朝皇帝统治的认可，其政治意图相当明显。
　　太和殿的仪式结束之后，纂修官随实录至乾清门，然后由内侍驾舆入内宫。次日，礼部宴请史馆人员。复越数日，礼部议纂修功，以加级作为表功之例。总裁可晋宫保，李�G、魏裔介、杜立德等总裁官皆加太子太保衔。副总裁官以下，就只能加俸一级。而诸如誊录、收掌、翻译等属官即授府州别驾。
　　作者简介：赖泽冰（1991- ），男，广东潮州人，暨南大学文学院中国文化史籍研究所，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明清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