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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星子||师恩难忘

邓星子||师恩难忘 

       师恩难忘。

当我在键盘上敲出这几个字,十年寒窗中,一位又一位恩师的形象依次从脑海里走出来,带回了年少时光,带来了旧日记忆。

今天,首先要提及的恩师,姓陈名青云,是我初中时代的英语老师兼班主任,也是同学们一致念念不忘的恩人。

记忆中的陈老师,看上去不苟言笑,如果你不认真观察,还真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细心如我者,也只有通过他眼角浅浅的笑意以及讲话时柔和的尾声,或者通过他放慢了的脚步,才知道他是高兴与自豪了。然而,就是这么一位看起来十分严厉的老师,对于他的学生,却总是不吝啬他的鼓励与赞扬:如果谁在生活学习中表现出美好的习惯与品德,如果谁在各方面取得了进步,他从来不含糊,总会竖起那标志性的“大拇指”,适时加一句“Very good”。现在想起来,当年的我们,曾经多么迷恋那样有力的大拇指和那句标准的英式“Very good”啊。别小看这简单的八个字母组成的两个单词,它可是当年我们的98号油,是我们奋发向上的动力呢。

在许多事情的处理上,陈老师的做法总是别出心裁。开学之初的班长选举,他就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对于刚刚步入初中的我,对是否当班长这件事并无太大兴趣,除了小学时当“官”当得麻木了,还与自己骨子里安静淡泊的性格有关吧。于是在鼻子上插葱,也学着魏晋文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兴华,你有没有兴趣竞选班长?我希望大家都来‘毛遂自荐’,你对这个提议有什么想法?”班长人选确定之前,陈老师还是找到了我,一反平时的严肃,和蔼可亲地与我谈心。

我一时无语。

记得小学的几年,老师们基本上是从成绩的高低出发,依次“封官加爵”:第一名当正班长,第二名是副班长,然后是“学习委员”等一字排开。班级干部任免,这在当时是头等大事,当然得老师说了算,哪里有我们小毛孩说话的份。我们早已经习惯了被“任免”,被选举,甚至小小年纪还装模作样地认为,自己主动去要求当班长,是多么令人害羞的事情。

见我沉默,陈老师耐心地给我讲了战国时平原君的门客毛遂的故事。还不失时机地开导:“按照入学成绩、按照惯例,你完全可以稳坐钓鱼台,这班长非你莫属。我之所以这样做,有很多考虑。我要打破一些常规,让你们明白——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不是一成不变、天经地义的。再优秀的学生,也要有魄力去为自己争取而不能被动地等,一个人的学习成绩固然重要,但一个人的自信、勇敢,一个人的担当精神和社会责任感更为可贵。”

听完陈老师苦口婆心的一番话,我惭愧无比。在内心斥责了自己的“因循守旧”,也冷笑了自己所谓的清高和“与世无争”。我答应参加“竞选”,并且顺利“当选”。当我站在讲台上,还没开口,陈老师率先鼓起了掌,投来深深赞许的目光。“就职宣言”结束,台下掌声雷动,最响亮的还是陈老师他那左掌击右掌的声音,它响彻了整间教室,响遍我之后成长的行程。

陈老师当班主任那几年,太多的事情让我记忆深刻。尤其那一次“满分风波”,最令我终生难忘。

一次作文比赛,老师给我的作文打了满分,考卷末尾,老师还送给我经典的八字寄语:持之以恒,必有成就。我心忐忑,窃窃认为:“虽然语文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作文也被老师辅导得不错,但也不至于写得那么好吧。”但分数是老师给的,我能说些什么呢。只好暗暗发誓,一定要再接再厉,对得起这种高度的肯定,不辜负老师殷切的期望。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是列队打午饭时,我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那个平时个性颇具辣姐风格的女生,在我站的窗口,瞟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挑衅和一股莫名的妒意。我未加理会,依然如入无人之境。看我若无其事地打完饭再旁若无人地经过她的身边,她终于忍不住地开口了:

“作文经常当范文也就算了,今天居然还得了满分。即使是作家,也得不了一百分吧。”

虽然她的态度不好,甚至是敌视的。但我认为她说的话也有道理,我的作文再好,也没有到尽善尽美的地步。因此,我仍然默默一笑,没有示好,也没有表示反感。因为爹娘和老师们早早地就让我明白了“欲为大树,不与草争”的道理。

但是,想惹事的她,看到点起的火无法燃烧起来,并不甘心,在晚餐和就寝之前又故伎重演了两遍。

这时,轮到局外人不服气了。因此引起了争论,进而双方猛烈地吵起来。那些同学公平公正得很,一脸看不起地反讽:“有本事自己去得一百分啊。咱们的兴华得一百分,怎么了,是老师打的分,又不是抢你家的分数。想把一百分送给你,你得有那个天分去拿呀。”

被妒忌被眼红,我倒并不害怕,如此的“钟子期”一出现,我这个“伯牙”感动得一塌糊涂,就再也忍不住了,平时不轻易流眼泪的我,竟然猝不及防地嚎啕大哭起来。我哭,因为年少的我天真地希望,天下没有敌意只有互敬互爱,只有团结友好;我哭,因为我委屈,我小心认真地履行父亲教我的“好好学习,谦虚做人”,可是还是换不来所有人的和睦相处;我哭,也有欣喜,毕竟理解我、与我志趣相投的人占绝大多数;我哭的原因很多,来不及细细分析,班主任陈老师就闻讯赶来了。

听同学们说陈老师快到宿舍门前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哭声反而更大了。这好比受了委屈的小孩子看到了爹娘。那时那刻,我真的有这么一闪念:陈老师待我如父,欣赏我疼爱我。他一定知道我是受委屈的,他一定知道我是无辜的,他一定会把那个挑事的同学批评一顿吧。带着这一系列的情绪,我哭得抑扬顿挫起来。心想,终于来了个大救星。

“邓兴华!你出来!”门外是陈老师的声音,居然是这种带着感叹号的喊声,一点也不柔和。而且还喊的是全名,平时表扬我的时候可都是说“兴华同学真棒”啊。我听出了诸多不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禁不住轻声嘀咕:应该是喊她出去吧,这事,有我多大的错?

“跟我走。”陈老师又是简单的三个字,这个时候,越简单越显得可怕。我只好硬着头皮跟在老师的后面。

三米,五米,十米。距离宿舍二十米的地方,老师终于喊了一句:“停下”。声音冷冷冰冰,是我长那么大以来听到的最冷的声音。这不是他平时对我的态度,这不是他应该对我的态度,我在心里强烈反抗:我是个好学生啊。应该接受教育的是您那个无事生非的学生啊!!

沉默,长久的沉默。刚刚还哭得如此有理有据的我,此时眼泪早就干了,虽然表面上大气都不敢出,但小心思千百种。我期待老师开口,这样,我才能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但是没有,他还是沉默,在距离我两米左右的地方。

“抬头!”陈老师似乎变成了体育老师,喊着口号。

无奈,我抬头望天。

“踩大地!”

我更加莫名其妙,但也只好跺跺脚。

“踢墙!”老师仍然不由分说,不像在开什么玩笑。

是的,我们此刻就站在学校的围墙旁。估计这是老师特意选来“教训”我的“战场”吧。我听话地踢了这一堵围着我们的墙,机械地按号令行事。

然后,我一脸狐疑,满脑子问号,望向陈老师。

“天塌了没?地陷了没?就连这小小的围墙都没倒下,你哭什么?!有什么事,值得你邓兴华哭的??”

连续四问,醍醐灌顶!不多一字,不少一字,字字敲痛了我的每一根神经。在距离东山不远的校园里,在那夜空旷的星空下,十三岁的我,似乎一下子清醒、开悟了。

还记得,我是迈着铿锵的脚步回宿舍的;还记得,那一刻,我的眼前变得无限宽广;还记得,那一瞬间,懵懵懂懂的我突然长大了似的。是啊,有什么值得我哭的。多大的一点事情啊?刚刚还以为受了天大的委屈,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事后,我才知道,其实当晚陈老师还是挺担心的,他怕我接受不了这样的方式。师娘也劝他说,对于十三岁的孩子来说,是挺难接受的:先是受了委屈,接着还要挨训,而且平素自尊心强、脸皮薄,又从来没挨过批评。重要的是:这个孩子并没有犯什么错。

但,陈老师又十分坚持,他相信一个有格局的孩子一定吞得下公平或者不公平的现实。一个优秀的人一定要先有一颗强大的内心。

不禁想起有人说过:一个孩子,有好的父母是她(他)的福气,再遇到一个好的老师,就是双倍的福气。一位好的老师,不仅是教书,更重要的是用他们高尚的人格塑造学生们丰盈的灵魂。

我的恩师陈青云,便是这样一位普通却又伟大的“人类灵魂工程师”!有恩师如此,幸运至极!

师恩难忘。

再一次敲出四个字。字字千钧。它将让普天下的桃李永远记得:娇美的花朵,从来都离不开辛勤的园丁。它也提醒我们:树高千尺,也不能忘本。

  作者:邓星子   本名:邓星华   湖北省黄梅县人,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北省诗词学会会员。湖北省作协、文学院第三届高级研修班学员,黄冈市作家协会会员,黄梅县作家协会副主席,有作品散见于各种报刊。已出版诗歌合集《中国诗歌九人年选》,已出版个人诗集:《我将日夜思念你》、《从春天出发》等。

      编       辑:唐亚红

      执行主编:魏鲜红

      主       编:曹锦军



  曹锦军围炉继2016年出版《穿越时空赏黄梅》一书后,再推力作《大美黄梅》一书,将对2015.7——2017.6期间的围炉优秀作品进行编辑成册。主要内容是湖北黄梅的厚重文化、风土人情以及美丽风光。体裁有散文、游记、摄影、美术、书法、诗词、楹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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