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偈 | 从来共住不知名

从来共住不知名

希迁

从来共住不知名，

任运相将只么行。

自古上贤犹不识，

造次凡流岂可明？

希迁（700~790），俗姓陈，端州高要（今广东肇庆）人。居南岳衡山南台寺时，因曾结庵坐禅于寺东石台上，世称“石头和尚”。一日，希迁见其弟子惟俨（751～834）坐在石头上，便问：“汝在这里作么？”惟俨曰：“一物不为。”希迁曰：“恁么即闲坐也。”惟俨曰：“若闲坐即为也。”希迁曰：“汝道不为，不为个甚么？”惟俨曰：“千圣亦不识。”石头于是作偈赞曰：“从来共住不知名，任运相将只么行，自古上贤犹不识，造次凡流岂可明？”（《五灯会元》卷5）这则偈颂集中体现了石头希迁的禅学思想。

一、二两句是说，人人都有一物，无始以来就与其共住、共行，却不知其姓名。这一物是什么？石头禅师没有说，因为不知其名，不可言说。它其实就是人人本具的真心、佛性。这两句包含了石头禅法的两项重要内容：一是即心即佛；二是自悟自心、不须外求。石头曾说：“吾之法门，先佛传授，不论禅定精进。唯达佛之知见，即心即佛。心、佛、众生，菩提、烦恼，名异体一，汝等当知。”（《景德传灯录》卷14）“从来共住”一词表达的就是这种思想。

“任运”，意谓随缘自悟，不假外求。这是石头禅法的又一重要方面。（《景德传灯录》卷14）载，尸利禅师初见希迁问：“如何是学人本分事？”希迁答：“汝何从吾觅？”问：“不从师觅，如何即得？”希迁答：“汝还曾失却么？”通过这组问答，希迁示意门人：人人天生自性圆满，应当通过自修觉悟自性，不必执意外求。

“自古上贤犹不识，造次凡流岂可明？”“造次”，轻率、鲁莽之意；“凡流”，平庸之辈。这两句的意思是说，自古以来，上贤之人都难以理解佛性本具、不假外求的道理，何况那些轻率、鲁莽的平庸之辈呢？希迁常用“汝无佛性”来启发学人。如慧朗初见希迁，问：“如何是佛？”希迁不做正面回答，而是指着他说：“汝无佛性。”慧朗大惑不解，反问：“蠢动含灵又作么生？”希迁答：“蠢动含灵却有佛性。”慧朗更是不解，问为什么自己却没有呢？希迁答：“为汝不肯承当。”（《景德传灯录》卷14）这是批评慧朗不知佛性本具，对成佛缺乏自信。“造次凡流岂可明”，希迁在这里是用一个反问句式赞扬惟俨对禅法有深刻的理解，决非造次凡流之辈可比。

图片 | 南华禅寺

编辑 | 曹溪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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