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丨集宁地名老鸹嘴霸王河考略

民国初年的老鸦嘴，如今的宜居家园

集宁市原名老鸹嘴，也有人写成老凹嘴的，但那是谐音。

老年间 ，集宁老虎山下只住着几户贾姓人家。老虎山原名也不叫老虎山，叫老孤山。是因为这座小山包周边一马平川，只有它光秃秃孤零零的凸起，人都叫它孤山，老虎山是否是后来人谐音，现己无从可考。但以地理特征命名，是农野山夫的惯俗，老孤山莫不如此也。

集宁地界正处大青山大五德沟风口。马莲滩戈壁无遮无拦，每年冬春，西伯利亚黄沙尘暴卷着后草地的沙蓬袭卷而来，把孤山周边沃土吹走，只留下沙砾石头。春夏又少雨多旱，基本是赤野枯田。但是耐寒旱的榆树却在这里生长茂密。 

集宁桥东一马路原名九龙街，有家日伪期间修筑的炮楼，五十年代改装为饭馆，叫二庞饭铺，楼上楼下，在一片土瓦房脊中鹤立鸡群，庄禾人眼里尤为新鲜。馆子以荞面饸络面食为著名，在当时十分红火。这是贾家老宅的旧址。

贾家大院门前的小河边榆树成林，林里长着一株古榆树，相传十几个人手拉手都围不住老古树。树冠茂密如巨伞，树荫笼罩二亩多地。每年秋冬之季树叶早早凋零，树权枝上鸟窝如巢，晨夕间黑老鸹遮天蔽日鼓噪不止，过往人称老鸹嘴。以此得名传开。

鸹，乌鸦。普同话念呱音，山西内蒙古人发声偏念哇音，叫乌鸦为黑老鸹(哇)，近年有写集宁志史的，老凹嘴是老鸹嘴的谐音。除此不解其缘。

光绪年间，古榆树遭雷劈着火后枯死，贾家人随后逐渐往老孤山南边搬迁，即今天的榆树湾贾家地村。榆树湾区现在也有一颗古榆，郁郁葱葱，但那是不足百年的后人栽种了。

五十年代周边老年人去集宁，叫作下站，或上老鸹嘴。站是指火车站，可见集宁在人们的视野里何等淡漠。京包铁路火车呼啸着穿过老鸹嘴，现代气息遮掩着悠古，老鸹嘴在六十年代渐渐谈出人们的视野。现在的后人什么也不知道了。

老鸹嘴铁路通车后一度改为集宁镇，老乡们也有叫集宁县的。原先隆盛庄丰镇集贸的繁华，北移到此，户籍人口逐渐增加。

以铁路桥为界，建成集宁的桥东桥西两条大街，逐渐热闹起来。买卖字铺临街，庄禾人头顶破毡帽蹿涌。牛马车骆驼街上蠕动。大街小巷飘逸着油炸烹调的香味，诱人停下匆匆的脚步，喝上二两烧酒，红朴朴地脸冒着汗再行路。

桥西财政街，桥东九龙街曾一度是老集宁人的怀念记忆。如今若梦远去了，再回集宁，什么也找不见了。道是那条霸王河，还在静静地流淌，两岸改变了模样，但老古时留下的名字却沿袭下来了。可是，多数人并不知道霸王河也有个古老的传说，刘帮项羽争天下，这个漠北地界，曾是楚霸王战马沾蹄饮水之处。相传楚霸王兵败逃亡，为躲刘帮追杀，人不下鞍，马不停蹄，日行夜宿，一路望北逃去，不知跑了多少日子，才甩脱追杀的兵将，这天夜晚上在一个三岔路口停下，人睏马乏，残兵败将不足千人，环顾四野了无人烟，茫茫枯蒿一片，别说吃食，就是连口水也没的喝，霸王仰望星河长叹:天灭我也，勒马抽剑欲自刎，谁知剑出鞘时战马一声长嘶直立，前蹄落地刨出一蹄坑，蹄坑泉涌如注，即时汇聚成河，军马纷争痛饮，甘甜若蜜，顿时疲惫消失精神大振。楚霸王拱手祈祷：苍天不灭我霸王啊，其后又率将士杀回去。也有传说是宋朝楊家将扫北，楊七郎的战马蹄在三岔口踏出涌泉成河，后人称为霸王河。霸王河源远卓资山沟，但主泉在今三岔口乡附近。说书人称楊七郎小霸王，故有霸王河的传说。楚霸王到没到漠北，史书无记载，不可考略，实在是个远古的传说。但是杨家将扫北民间传说盛行，近年考古，平地泉附近的古城盘村出土了宋代兵器瓷罐铜钱，还有民间传说穆桂英点将台遗址。古营盘是自然村，五十年代，古砖灰瓦地头农田格楞边，随处可見。在史书上也有粗线条的记载。笔者以为小霸王杨七郎靠近民间传说，这待史学家细考去。三岔口自然村现在还在。贾家地随着集宁市的扩建，已经消失，笔者前年故地重访，红楼下，贾家的遗老只有依墙晒太阳的老者，记得起霸王河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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